看到彼得肖恩已经被中年人手中的黑色长剑缠绕其中,风飘云的心中就是一凛,因为直到现在风飘云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这个中年人竟然敢与自己两人硬拼。
人,就是这样,未知的永远是令自己最顾忌的。
本来打算再观阵一会的风飘云,一声长啸,腾身而起,手中的重剑攻敌所必救之路地劈斩对方的大好头颅。
感觉到危险来临,中年人刷刷刷地连刺几剑,迫开彼得肖恩的缠斗,然后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墨依依迅遽高举,架住了风飘云着当头必杀的一剑。
噹——
巨响传出,中年人的身体也就随着这一剑的反震之力,向后退了几步,消卸去从墨依依上传来的剑元反震力。
直到此时,风飘云才彻底地这个中年人虽然个子又高又瘦,但却能予人笔挺硬朗的感觉。他的皮肤有种经长期曝晒而来的黝黑,长了个羊脸,但轮廓分明,像刀削般清楚有力,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确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概。
只是一个照面,风飘云便从他闪烁的眼神感到这个家伙肯定是那种既自负又自私成性,阴险狡诈的人,这类人,一切都会以自己作为中心,彷佛认为拥有老天爷给他的特权,可肆意横行。
中年人喘息了一口气,平息下自己翻腾的气血,刚才那一剑虽然看起来挥的潇洒,架的风liu,可是其中的暗亏却是有苦自己知,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暗杀的目标,竟然有着如斯强悍的实力,虽然与缠斗自己的那个小子略有差距,可是差距绝对不明显,而且,看其修为,绝对不超过剑师。
中年人冷哼着挤兑道:“原来你们就是这么晋级的,好,既然你们仗着人多,那就一起来吧。”
风飘云看到中年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耍这种花招,便不由得晒然一笑,说:“那你的修为比我们两个强大你怎么不说呢?再说了,对付你这种毒药师,我们就算是群殴又如何?不要和我讲什么规矩,如果你杀得了我们兄弟两个,那么你就出手好了,难道你觉得在哪里唧唧歪歪很有风度么?”
风飘云的话语刚落,中年人冷哼一声,不见其如何作势,一股发自他身上的森寒杀气,已向风飘云潮涌浪翻般卷来。
风飘云昂然傲立,暗提剑元,抗衡着对方有莫之能御之势的气劲,淡然道:“你最好今天把我哥俩埋葬在这里,不然的话,我赌上一个男人的荣誉和尊严,向天发誓,只要一息尚存,一定屠戮你满门!”
中年人的双目爆起精芒,哼然道:“小子你倒有视死如归的硬性子,你以为在我手底可走过多少剑呢?”
本来中年人打算一上来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彼得肖恩击倒生擒,才从容收拾风飘云,岂知风飘云竟然放弃剑者的骄傲,为救自己的兄弟全力出手,让自己措手不及之下被震得手臂发酸,而此刻这个家伙又是自有一股万夫莫敌,并且无懈可击的气概。
顿然间,中年人对风飘云泛起莫测高深的感觉。以往每次对敌,他都能把对手看个通透,但今次却是例外。
事实上适才风飘云已是妙手偶得,嵌进了不能言传,无刻不在,偏又是常人瞧不见摸不着的天道中,身内精气与天地的精气浑成一体,顿悟般一下子把自己体内的剑元锤炼得更有精进,暗合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妙理,试问这么玄妙的道理谁能明白。
中年人的心志刚毅如岩石,绝不会因风飘云这几句话就愤怒如狂,也不会因为风飘云偶然间的顿悟而生出颓丧气馁之意,只是冷哼一声,闪电般网风飘云冲去,同时手中的墨依依更似情人的眼泪一般,在空中划出不忍耐别离的轨迹,向风飘云的脖颈吻去
出乎中年人意料之外的是,风飘云并没有站在原地摆开剑势,不让他越过雷池半步地打起阵地战,而是豁开一切,毫无顾忌的全力挥动重剑反攻过来,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怎能不使中年人大感愕然。
但此时岂容多想,中年人立马加重墨依依上面的剑元密度,隐隐之中带有雷动之声,对着风飘云密裹过去,所为者,只是要迫使风飘云无奈之下与自己生死相拼。
风飘云再度长啸声起,手中的重剑更是快如闪电般地力劈而下,完全不顾中年人刺过来的黑色长剑。
把自己的安危放心地交给自己的兄弟,然后自己完全放开束缚,这就是风飘云的战策,而彼得肖恩也读懂了风飘云的打算,所以二尺长的短剑一挥,就冲到风飘云的身侧,毫无顾忌地封阻中年人似毒蛇吐信一般的黑色长剑。
看到对方采取的打法,中年人的心中一阵气苦,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种战术却是应对自己的最佳方法。
看到风飘云的重剑挟风带雷地劈向自己,中年人只好放弃对风飘云的攻击,手中的墨依依向上一架,剑气交击之声砰然响起。
闷哼声中,风飘云嘴角逸出血丝,野兽一般地盯着对方。
而中年人则笔立三米处,脸色铁青,双目凶光闪现。
中年人把双目瞪得浑圆神光电射的凝望对手,接着把眼睛眯成只剩一线隙缝,就像天上浮云忽然遮去阳光,变化神奇之极,也令目睹此景的风飘云竟一度生出震撼的感觉。
同一时间风飘云脊挺肩张,上身微往前俯,登时生出一股凛冽的气势,越过近三米的空间朝神秘莫测的中年人迫涌过去,中年人的麻色长衣立即应劲拂动,使人晓得他正在承担风飘云身上传来的巨大杀意。
高手相争,不用刀来剑往,足使人看得透不过气来,更猜不到下着如何,谁会先出手。
霍——重剑也在这时被风飘云扬起,遥遥地锁定中年人的每一个动作。同时一道冤魂无碍的剑气,以江河暴涨的方式狂涌而出,往中年人压去。
可以不用担心自身的安慰,所以风飘云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势度,所为者不过是和中年人刚才同样的一种心理——迫你硬扛!
而中年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风飘云这似拙实巧的一剑,可以说,身处局中的中年人是真正地看破了风飘云这一剑的厉害之处,看似毫无花哨,实际上却是始终保持着细微的灵动,可以说已达神乎其技的至境。
中年人冷笑一声,往横移开,同时手中的长剑墨依依更是爆发出巨大的剑元,积聚至顶峰的气劲,从墨依依上山洪暴发般发出,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气劲,如裂岸的惊涛般铺天盖地往这可怕的敌手涌去。
可是,风飘云却在此刻看透了中年人的剑术奇妙之处,无非是快慢二字诀。但是看破是一个方面,能不能做到或者破去又是另一个方面。
此时风飘云在中年人的聚剑元成雷霆的剑气波卷下,突然之间闭上了眼镜,用自己契合进天地自然的心灵之眼观察着对手的每一细微的举动,同时手中的重剑像长出可透视虚实的无差法眼,循着某一超乎平常感官的直觉,自然而然的往中年人攻去。
重剑无锋,却用速度取代锋利,用重量转成锋利!那,就不容小觑了。
风飘云的这一剑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
中年人马上就感应到这个自己的这个对手劈斩出来的这一剑已经将自己周围的空气吸个一丝不剩。
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
也就晓得对方的这一剑定然是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
事实上,这一剑也确实是风飘云向天地为师学得的一剑。看到了风速无形,风飘云忽有所悟,认为风势能轻,并不希奇;风速能快,也不难得。这世上转动最快的事物,如大地转移、日出日落、海上急航、星移斗换,看去都不见其速,才是至速;海不为容,谷不为大,能容下万物之人,才是无量。
剑法要求无相,那什么是无相?无相便是有相。以为风是无相的,云是无常的,那便仍差一截认识。不动如山,但至动者亦山。你看那山可有定相?百里外,看的是一相;到了山下,自成一相;人在山中,更是一相;人在山巅,又是一相。人山为一,才是无相,你看那人,不过外相;你看他是一相,他看自己是一相,别人看他又是一相,有定相才知无相。轻功要练得好,先要知重;要极快,得先懂何者为慢。
剑道修行,也不外如斯,不过如此!
看到风飘云这一剑挥出,彼得肖恩也不由看得目醉神迷,为这浑然无隙,天马行空的一剑所折服。
噹——
毫无花哨的声响传出,风飘云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通透,从重剑上面传来的反震之力,竟然自行地消散于地表。
看到中年人也被风飘云这势无所挡的一剑给劈的身形歪斜,气血翻腾,彼得肖恩则是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猱身扑上,手中的短剑迅捷如电地刺向中年人。
哎——
一声痛嘶,一个不留神的中年人的腹部就被彼得肖恩划开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
风飘云这时也趁机扑上,手中的重剑宛若铁匠打铁一般对着中年人的脑袋就是狂劈不止。
中年这一下可是被风飘云和彼得肖恩打懵了,既要防护下面彼得肖恩那灵蛇一般的攻击,还要招架风飘云如同泰山压顶的狂劈,只是三四息的时间,中年人便大感吃不消了。
看到风飘云又一剑狂劈下来,中年人辛苦地招架出去之后,狂嘶道:“不要杀我,我有话说。”
风飘云可没管那么多,而是又一剑劈向中年人的脑袋,中年人吓得面色惨白,只得用墨依依再度横架开风飘云的重剑,同时喷了一口鲜血之后说:“你娘在我们的手里。”
倏——
风飘云劈出去的一剑,忽然凝止在中年人的面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