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盛大的筵席,总有散的时候。我觉得在学校几年也像一场热闹的宴会,当几年之前我们一起赴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到过这一天,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它会那么快结束。当我还在原地回想的时候,已经有人匆匆的从身边走过,走出校园,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可以挥斥方遒。
最近天气合适,不冷不热。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季,下午一一告别老师之后,就开始准备布置考场,被压抑许久的高三学生豁然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寂静百年的火山突然把这百年来的力量都聚集在这一刻,轰的一声,洪流喷发,地动山摇,带来漫天火山灰。
属于高三的孩子们独有的宣泄方式莫过于“六月的飞雪”,承载着痛苦与梦想的课本,昭示着未来和现实的试卷,一张张碎纸,无数的印记似乎想要带着无尽的念想遁入大地。没有不满,只是为了发泄,没有由来的举动,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传统,指引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看着群举行狂欢仪式的同学,金铭突然想起泰戈尔有这样的一句话:“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意思就是说:真正的孤独是一种真实的自我,实实在在的做着自己,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也许内心忧郁却并不空虚,是一种自我和本我的狂欢;而空虚的人,害怕孤独,一刻也静不下来,只得在与人的交往和‘狂欢’中忘却自我,麻痹自己,使自己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感受和体会内心的空虚,可是一旦安静下来,顿时空虚无比,倍感孤独。
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是实用的,试图缓解离别的孤独,对于高考的恐慌紧张都让他们感到孤独。
“金铭,你说他们这样做会被老师处罚啊?”陈宇看着外面走廊上撕书的同学。
“不会,难道最后马上高考了,还要罚他们写检讨?况且法不责众嘛!”金铭顿了顿收拾书本的手,笃定的说到。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看着门看着走廊外疯狂的同学。
“不会,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需要这样做?”虽然门外大多是男生,其中不乏有金铭的好朋友。
金铭笑了笑,略作惊讶的表现,用手指着自己,接着再次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自信的眼神分明的态度,让陈宇一阵失神。
今天上午王雅听了自己的考场,拿了准考证就回家了,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她的好朋友已经过来帮她收拾过东西,听消息说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依然会参加高考。金铭看着右手边空荡荡的位子,突然想起来那天的雨夜,冲动新奇的一晚。
叫上陈宇,两个人抱着最后的书准备回家,班级聚会是延后的,时间定在考完的第二天,六月十号。慢慢的从四楼走到一楼,看着每一层楼的众生相,或喜或悲,紧张不安依然在看书的,疯了一样发泄一切的,逐渐充实着金铭的记忆。
走在飞雪的地界,两边走廊满满撺掇着人头,手上不停歇的挥舞,数不清的纸屑,上面依稀是一些数学定理,亦或是文综要点。两人走过这段地界总算是好了不少,互相看着对方满身的纸屑,不禁发笑,金铭没有整理自己身上的碎纸,来到陈宇身边,为她轻轻拨去头上的纸,两根手指头交叉细心的帮她捻去脖颈的脏东西。
这般亲密的举动,想到就做了,一会就清理完成的金铭,才发现这样似乎有些唐突。
“咳咳,不好意思吖!我只是看你这个,这个不怎么好弄。纸片太小你怎么不好弄。”手足无措的解释,倒是让不知道情况的陈宇一下子笑了出来,第一次发现金铭居然还有这样害羞的一面。
“没关系啦!回家吧!”陈宇说了一句,然后似乎受了今天大胆的气氛影响,右手一拉,两人就手牵着手,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课堂上就有过一次牵手的两人,在大庭广众的众目睽睽之下,这确实第一次。
不提金铭是什么想法,可以肯定的是陈宇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金铭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这样打击一个小姑娘的心,但是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又实在是太过于暗示,走了几步,原本被反手握住的手一抽,抬起脸看了看陈宇,是失望,有些悲痛欲绝的神色。
抓住撒腿就跑的陈宇,看着眼泪已经滑落的俏脸,有些不忍。
佯装生气道:“呀,我不过是换一下手,你跑什么?还哭了?”说着就用更加情侣之间的五指相扣,消弭一场灾难于无形。
这下子倒是让陈宇脸红起来,周围的同学诧异的目光,窃窃私语的交谈。
“哇,你看那里有人谈恋爱诶!”
“真的哦,手都牵在一起了,肯定是高三的的啦!胆子这么大”
“。。”
微微侧过脸看了看金铭,还是那般的从容,自信。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对了,就是理所当然。陈宇也逐渐胆子大了起来,开始看着周围。
在万象喧嚣的背后,在一切语言消失之处,隐藏着世界的秘密。倾听沉默,倾听寂静,就是倾听永恒之歌。
早早回到家的金铭安静的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不自觉有些发愁,后天就是高考了。
甩了甩头,不在多想的金铭,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好点了吗?”
“嗯”
“后天就考试了,没问题吧!”
“应该吧!能行的
“明天是自己一个人吗?”
“嗯,应该是,怎么想约我?”这样俏皮的话语,让金铭一阵怀疑对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王雅,自从那天雨夜之后,变化实在是太大。
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小小的功能机,远不如后世各种大屏智能机的屏幕上这才出现了几个字——有时间吗?
但是发送键还没有按下,却是滴答一声有了新短信。
“明天早上想出来吃点粥,八点钟来接我,陪我一起好吗?
“哦。”删掉之前编辑好的短信,简单的回了一个。
金铭好像是经过一场大战,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数学成了。但是人情难还,最难消受美人恩。金铭想到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的关心。
思绪突然又回到了下午,和陈宇一起牵手回家的时候。
“金铭”
“嗯,怎么?”看着似乎有话说的陈宇。
“明天你好好的约一下,雅姐姐。一定要在姐姐身上想想办法,你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如果不用上,一定会后悔的。”不等金铭答话,陈宇转身就跑走了。
刚刚看到短信的这一刻,金铭重生之后,一直自信坚强的心,外围坚实的壁垒突然就被撕开两道口子,名为思念的感情。
重生之后,金铭就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新人生的路上,会遇见谁,谁只是过客,谁又是同行的人,谁会自己携手一生,他都有着若隐若现的想法和认识。
现在,金铭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和她们两个相处了,他不知道怎么摆放她们的位置。本来属于人生过客的她们,如今却是联合起来,硬是在金铭方寸之地的心里占下一个位子。
如果就像前世一样,高考之后就再无联系,那也就罢了。但要是情缘深种,不能自拔怎么办?这一份感情自己怎么对待?
躺在床上,金铭一会想想明天该怎么说数学这件事,一会又想起陈宇关心的话语。
在床上躺了一会,金铭坐到书桌前准备再看会儿书,发现桌子中央一本书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有一句话“不要给自己压力,平常心,尽力了,爸妈就很满意。”
看到留言,金铭突然发现今天妈妈并没有在家,应该是为了让自己静静吧!
收拾收拾心情,晚上的时间,看了看比较重要的拼音、词语,就是重点复习自己记忆里的诗词鉴赏还有几个诗词默写。金铭拿出这段时间写好的两篇作文再次反复的看了看。
语文作文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看着作文纸上写的好好地作文《溯源》,想着自己在网上得来的评语“这篇作文摆脱了以个体为点的窠臼,而是将生命、哲理和爱分别作为一个点,去诠释由此而构成的精彩的线和面,特别是三个分论点的推出,令人耳目一新。”
一篇完美的语文作文,足以扭转战局变化的作文。
默默的再次读了一遍作文,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