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梅夫人的气势越来越盛,夏衿悠就知道快要瞒不住了,梅夫人也是个蠢女人,一边不想孩子被暗害而刻意隐瞒,一边又大肆招摇。
夏衿悠每天都过着惴惴不安的日子,甚至还花点了银子让人给她设了简单的佛堂,每日三次贡拜,每天不停地说“阿弥陀佛”。
相比之下,银子算什么?!她不想自己手上沾上太多罪孽。
那次宴会后,后宫清静了不少,夏衿悠也可以像鸵鸟一样窝在东宫里,每日静心礼佛。
而另一边,经过数月奔波,启国使者也终于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入了北颐国皇城,宫里的人开始紧张筹备着,就连后宫的人也不消停,本以为后宫清静是因为惧于皇后的势力,原来是在使者来访做准备啊!
先前她听墙角聊天的嬷嬷说,有些嫔妃一年只能见到皇上一面,甚至入宫多年都未曾谋面。趁着这次机会,她们自然是好好准备,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好是能惊艳全场,获得荣宠!
虽然听起来美好,但却难以实现,夏衿悠真是为这些笼子里的女人悲哀,倾尽全力博帝王一笑,她们的一生只为帝王,家族而活,可悲无奈。
所以她欣赏靳妃,她敢于表现她的无奈,或者说她可以表现她的无奈。
夏衿悠又何尝不是笼子里的人呢?
只是她尚有出宫之日,这些女子却没有了。
但她也知道,梅夫人之事会被搁置许久,毕竟,黎景不会让启国看笑话呀!
夏衿悠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
东宫这边也有内务局的人送来了小家伙的衣裳,夏衿悠本以为小家伙不用去,看来还是她想太多啊!
不过想想也是,小家伙再小也是太子啊,毕竟是国宴嘛!
夏衿悠认为这场国宴扶了她一把,没有了对以往宴会的厌恶,开开心心地给小家伙试穿衣裳。
入夜,是启国使者的接风宴。
宴会安排在长乐宫里举行,长乐宫是历来国宴举办的地点,这次也不例外。
首先映入眼帘无疑是那两根几十尺高的盘绕着金龙的巨大白玉石柱,发亮的地面,玉阶下是数不清的圆木小长桌,上面摆放的玉器,金银器皿闪闪发光,
黎景坐在大殿之上,一身紫黑色龙袍穿得霸气凌厉,目光冷邃,有着帝王天生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而国宴自然是严谨的,也恐会害怕出现什么差错,于是黎景特意安排太子的位置在黎景最近的地方,当然也有抱着太子的夏衿悠。
夏衿悠知道今天她只要当好一个木头就万事大吉了!
底下一边按位分依次坐着各宫妃嫔和大臣及其亲眷,一边坐着启国长公主和使者及随从,人多得很,可谓是场面壮观。
“启国使者携长公主参见皇上。”使者单膝下跪,公主则微微屈膝,恭敬行礼。
夏衿悠微微抬眼,这启国的人也太有礼节了吧?居然对战后的贫瘠的北颐国这么恭敬地行礼,如此示好?
夏衿悠沉思一会儿。
以她敏锐的目光来看,启国肯定有目的!
夏衿悠把白痴都知道的想法想法想了出来。。
黎景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人,声音威严低沉,'公主与使者免礼,赐坐。“
”谢皇上。“两人异口同声道。
入座后,使者又开了口,”启禀皇上,吾国皇上特派臣与长公主前来与贵国建交,皇上能够同意,是吾国之大幸。“
夏衿悠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使者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这番恭维看来目的不小啊!不过夏衿悠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北颐国有什么他们图的,他们国家什么都有啊,比北颐国富多了!
夏衿悠不过还是维持基本的仪态,要不然黎景就第一个杀了她,敢丢北颐国的脸?!
她不敢。
夏衿悠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启国的长公主,也是个美人,肤白貌美,身穿华服,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优雅,天生有一种高傲,面容恬静,低着脑袋简直就是皇家公主的典范。
黎景淡淡地说道,“两国建交有利于天下苍生,绵延后嗣。使者和长公主千里迢迢过来,朕特设此宴,两位就尽情享用吧。”
一时间,歌舞升起,众人皆沉醉于管弦之乐之中,烟斜雾横,声乐跌宕起伏,犹如宴会中每个人的心情。
一舞罢,启国又说道,”听闻贵国有一焦尾琴,长公主倾情已久,可否让拿出来让长公主弹奏一曲,也好为宴会助助兴。“
东汉文学家蔡邕曾斫一琴,名为“焦尾琴”,位列古代四大名琴之一,今为北颐国皇室所有,。
夏衿悠这次真的是嘴长到最大了,堂堂长公主自降身份给宴会助兴?别说弹那把琴了,就是送她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