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饭店老板说的。”她嘴中的‘饭店老板’自然指的是成泽傲。这个家伙自从上次在小区门口分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似乎真打算放手让她一搏了。
顾红英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饭店太贵,还是在家吃吧,省钱。”
这时候,书桌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看,是老杨打来的,“喂,什么事?”
“小姐,饭店要忙疯了,您还是快点过来帮忙吧,不然晚上订餐的人估计要闹事儿了。”
杨常青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喜色,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忙碌声,显然这一天下去,赚的钱也不在少数。
她坐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妈,我去一下福满楼。”
“谁打的电话?”顾红英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是……杨老板打的电话,”顾红英目露迟疑,她随后又补充说道,“杨老板是成泽傲的舅舅,所以认识。”
“哦,原来这样。”
朝阳却想着那‘舅舅’两个字,不由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句话若是被他听见,估计他又该生气了。
打车到了福满楼,由于现在才早上九点多钟,因此客人并不多,但厨房里却忙翻了天。杨常青拿着一张单子过来,放到她面前,尖瘦的下巴扬起一缕笑意,“没想到您还真有法子,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已经订了这么多年夜饭。我刚才去市中心转了一圈,像咱们这样提前发传单搞活动的还真没几家,小姐,您还真有眼力劲儿。”
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她一条腿跷着,浅浅一笑,“这不算什么,我是从书上学来的。”
“到底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杨常青如今也一改常态,穿的西装革履,他瘦小的身子向后一椅,木制座椅便吱呀一声充斥整间办公室,“我虽然上过几年学,但现在让我去看书,那比我要我的命还要难受。幸亏当初绍洋带你去了我的店里,不然现在我还天天坐在古董店里,一个月赚那几百块钱。”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杨常青恢复了神色,“进来。”
“经理,外面有人说今天晚上想包场,请您过去谈一下。”
“包场?!”杨常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经理没跟他说晚上饭店已经被预定了吗?”
“说了,可对方执意要包场,现在连经理还在一楼大厅跟来人理论呢!”
“行了,你先出去吧。”
朝阳冷不丁地对着门外的服务生说了一句,对方似乎很诧异她会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杨常青摆了摆了手,示意他出去,门关起的一瞬间,还能听见一楼大厅里传来的吵闹声。
“这下可怎么是好,万一来个地痞流氓,根本就没办法跟他讲理。”
杨常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求之不得,毕竟包场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现在客人都已经订了年夜饭,倘若现在毁约的话,那以后谁还会再来福满楼吃饭?
“怎么,你还怕地痞流氓不成?你在齐岭市可是‘皇亲国戚’呢。”
她揶揄笑道,当初与他合作,有一半原因是看在他是市长的大舅子的面子上,毕竟做生意也是要有人罩着的。
“您就别说笑了,我不是怕,而是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倘若他们给我们使阴招,那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朝阳眸子浅眯,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张纸条,福满楼的包厢已经基本被预定完,这次若是毁约,必定会流失很多熟客。
“老杨,你去把人带上来,工作人员和客人吵起来,那算怎么一回事儿?别让其他客人看笑话。”
简单吩咐一句,视线透过层层障碍看向一楼,只见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黑色夹克,头发修剪精短,和监狱里的囚犯发型相似,看样子不是来包场,而是专程来闹事的。
“您有把握吗?”
杨常青虽然在道上混了多年,年龄也摆在那,心智却不成熟,一遇到事情就心烦意乱,不知如何解决。此时他见女孩小小年纪,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晃着一条腿,心情不知为何竟也跟着轻松起来。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五分钟,门再一次被推开,两人一道走了进来。
“哟,杨经理,有客人啊。”
来人不屑地瞄了女孩儿一眼,随后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杨常青刚想介绍,朝阳就先一步笑着说道,“我今天是来定饭店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我是来包场的!”男人冷哼一声,身体肆意向后靠去,“杨经理,我谈事的时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这……”
呵!女孩冷笑了一声,眼底蕴藏一丝厉色,“真巧,我谈事的时候,也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按照行归,您应该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吧!”
“小丫头,就凭你还能包得起场?!”他见女孩穿着普通,又是个芝麻大点的女娃,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朝阳一早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就会狗眼看人低,当然她完全可以利用超能力让他滚蛋,但此刻她玩心大发,很想陪他好好玩玩儿。
“能不能包场,无非就是看谁财大气粗,我刚才已经跟杨经理谈好了,一个晚上五万,怎么,这位先生愿意出更高的价?”
“什么?五万?!”男人腾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他妈耍老子玩儿呢!这饭店加起来也不值五万块!”
杨常青却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谈了五万,你看,连定金都给了。”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崭新的一万块钱来,那是昨天刚取来,准备给员工发工资用的。
男人看着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有些移不开眼,“老子不管,老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在福满楼包场。”
“那你出多少钱?如果超过五万,那我愿意退出,不跟你争。”
她两手插在上衣口袋中,一身雪色长款羽绒袄,将她的肤色趁的清彻通透。室内开着灯,光线很足,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眼底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