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以前,我走上讲台的阶梯,跨步时,我脚上的裤子被阶梯尖锐的棱角勾住,几乎绷得一团糟。我停下脚步,有点难过,可是就在这一刹那,祖母的话又涌上心头。
每逢有一件小事使人不舒服,祖母总会说:“没有关系!坐在马背上疾驰的人,永远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缺陷的。”
祖母第一次对我说这话,是在我10岁那年。我的脸上有一点缺陷,而那时我正准备去参加集会,我怕在场的人们都会注意我,因此非常抱怨。祖母所说的比喻,在小孩子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也承认,骑在马上的骑士的确不会注意自己的缺憾。我想,我是从那时开始,才分得清事情的重要与不重要的。多少年来,我好像中了祖母所说骑士的魔法,永远用这位骑士的立场来作为价值的天平,衡量事情的重要与不重要。譬如:我有没有说不仁慈的话,有没有做不仁慈的事?或是我的言行有没有伤害他人,或只是使人受窘?我应该做的事,有没有推托不做?还是这些事根本不值得做?我眼见人家受毒计陷害,是否任其进行下去?我自己有没有无中生有?
有时候,我也要骑士下马,让我处于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奔驰的骑士的地位,来看世间一切。我觉得骑在马背上奔驰时,可以使个人看法的轻重,有适当的调节,那时候,许多小小的烦恼就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