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于在必要时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和情感的人,当然永远不会成为一名成就卓著的领导者。
不要轻易外露自己的感情
不久前,有位名叫戴维斯的年轻人到福特的里弗龙基工厂拜访他,想卖给福特一块工业用地。
福特脚穿胶靴,歪着双脚认真聆听。对他来说,买这块地皮是件很合适的事情,因为这块地四周的土地都归他所有。而戴维斯介绍得也很详细。随后发生的事让戴维斯颇感惊奇,至少他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福特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戴维斯的建议,而是拿起桌上一块像丝织品一样的东西,扔到戴维斯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当戴维斯回答“不知道”的时候,福特开始详细地介绍这种东西。这是一种新型材料,福特打算把它用到福特轿车的车身上。
大约有15分钟,福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种材料,还非常坦诚地讲起明年要推出新车型的计划。戴维斯满头雾水,却很高兴。随后福特说,他对买那块地并没有太大兴趣,并招呼手下人送客。就这样,福特既没有讲清不买地的原因,也没有发起任何样式的争论就果断地拒绝了这样一笔交易。然而,他却让对方离开的时候高高兴兴。
不用说,福特的策略显而易见。之所以很私密地谈自己的计划,是为了让对方陶醉其中——事实上他也达到了这一效果。但最重要的是,这是福特放的一个烟幕弹:福特在烟幕的背后作决定,而烟幕的作用就在于不会使他泄露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不善于在必要时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和情感的人,当然永远不会成为一名成就卓著的领导者。我们已经看到,要想控制他人,你首先就必须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要外露。这种策略对于领导者来说至关重要。
我们发现,福特、施瓦布和林肯之类的人都善于运用许多简单的手法掩藏内心意图,直到有必要露出真面目时才主动说出来。而只要有可能,他们总是同时想办法博得他人的好感。
例如,斯特劳恩在谈到查尔斯·施瓦布时说:“记者们想得到采访他的机会并不难,然而,许多记者在采访结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往往突然对某个事实恍然大悟,那就是:自己带着上司的授意去采访施瓦布,却并没有得到半点想要的信息,反而坐在那里听他无休止地讲了一大堆好笑的故事。”
如果有人向亚伯拉罕·林肯提问题,而这些问题一时还看不到妥善解决的可能时,他就会把自己变成提问方,或者讲一个巧妙的故事把来宾打发走。
有位年轻记者经常采访范德比尔特财团的创办人范德比尔特。他说,很多次他离开范德比尔特时,连消息的影子也没有听到,然而在对方“亲切和蔼的个人魅力”影响下,却一点也不觉得沮丧。范德比尔特的方法就是夸这个小伙子精明过人,并且通过圆滑的提问,让这位记者不自觉地对自己的事“推心置腹地说出肺腑之言”。
这些领导者通过诱导别人说话、讲故事、提问、为对方在另一个既不相干又对交谈没有副作用的领域提供信心、用高明的方法让对方陶醉其中等,从而在许多情况下做到成功守住自己的内心阵地。看看这些人为达到这一目的还会采取哪些策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詹姆斯·辛普森曾经当过职员,后来当上了马歇尔·菲尔德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早年,菲尔德曾派他代表自己去参加一个商业会议。他在会上不停地抽雪茄,后来有人把这件事告诉给菲尔德本人。
菲尔德说:“我听说你在会上抽的雪茄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多。”
“是啊,没错儿,”辛普森答道,“不过菲尔德先生,我抽那么多雪茄的目的,是保证让嘴一直紧闭着。”
许多人都应当打这样的“预防针”,不仅要力避说话太多,而且还要防止别人从我们的面部表情窥探内心世界。有时候,做到只听不表态、不承诺,是非常关键的。
罗伊尔·穆恩格曾对商业手段进行过深入研究和密切观察。他说:“听别人讲话时,找一些与现场无关的东西来集中注意力,比如在稿纸上信手涂鸦,能够使脸上表现出随意而放松的样子。”
有位成功的纽约律师曾告诉本文作者,描述他如何采用辛普森的方法:“谈判时,我总是抽一支烟来掩饰情绪。”
在极少数情况下,不作任何回应以逼走对方也是有必要的。意大利银行的著名奠基人贾尼尼曾经说,他做这件事时很简单,就是不停地思考脑子里想的东西,让“交谈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不会被别人的话打断自己思维的运转。
几乎所有此类领导者都力图掌握作出“没有表情的脸”的诀窍。约翰·J·拉斯科布担任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时,普林格这样说他:“他早就知道,有时候最好是做出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不说的样子。不过,好在他这样做是为了让下属不紧张。这种小伎俩不仅参加政治竞选活动的战略家知道,工业巨头们也都运用得很娴熟。”
有时候,我们一旦陷入绝境而又无论如何不能表态时,那么以带点自嘲的方式自我讽刺一下,也能使我们有台阶可下。
例如,1917年豪斯上校引退到自己的避暑别墅休假,从而与威尔逊分别,但这件事却“引起‘两人闹分裂’的谣言”。他对那些急于得到解释的记者们说,谣言“来得有点晚了”,因为谣言通常“会在仲夏和海蛇的故事一起出现”。
威灵顿公爵在打败拿破仑之后,有人给他看法军在图卢兹一带的作战计划(这些计划其实并不能给他增什么光),并请他批准将其作为历史趣闻。威灵顿只是非常严肃地说:“多完美的计划啊!……作战地图画得无可挑剔!说真的,计划制定得确实非常好。请把它还给苏切特元帅,并且致以我的问候与谢意。”
此外,有时候为了不让别人错误判断,有必要巧妙地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即使那些想伤害我们的人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也无法以此为口实。
艾尔伯特·A·斯普雷格是芝加哥一家大型批发商行的负责人。他曾告诉本文作者,马歇尔·菲尔德是怎样处理这类问题的。斯普雷格年轻时曾去拜访菲尔德,请菲尔德为他的投资提建议,因为菲尔德与斯普雷格是世交。当时菲尔德是多家公司的董事长,掌握着大量内部信息,但据资料记载,他却没有主动向任何人推荐过任何一只股票。于是,他只是不停地向斯普雷格讲述自己在做什么买卖,以及一些诸如此类的话:“我不认为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我不指望你关注我和你讲的话,不过……”
在另一些场合,掩饰我们的行为动机要比掩饰行为本身更重要。此时,我们可能觉得有必要找个借口、装出另一种动机。美国内战之后的数年都动荡不安,当时约翰逊总统反对国会,并且用他的南方重建计划加以阻挠,掌握军权的尤利西斯·格兰特处境非常尴尬。尽管他强烈反对约翰逊的举动,但不愿与他公然决裂以让政府蒙羞。鉴于此,他很有策略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当约翰逊硬拉着他一起出去进行巡回演讲,拒绝接受他提出的任何借口,并强迫他坐在讲台上、作为对自己政策的无声支持时,格兰特“极为反感,以至于推托说身体不舒服、请求告假,然后离开了现场”。即便装病这种老掉牙的逃避借口有时候也能起到既有用又有效的目的。格兰特的军事秘书巴迪奥说:“格兰特在任何活着的人面前都能装糊涂,也就是说,几乎除了他的心腹知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在他不主动提供的情况下,窥探到他内心的想法、意图或愿望。有时候,即便是这些心腹知己,也同样会一无所获。”
掩藏你内心的真实意图
格伦维尔·M·道奇曾说,他曾经与亚伯拉罕·林肯进行过一次漫长的会面,而直到多年以后,他甚至都没搞清楚林肯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作为西部联邦军队的一名将军,道奇刚刚与东部波因特城的格兰特将军一起呆了两个星期。当时,仅仅为了表示敬意,他拜访了白宫里的林肯总统。
当时,威尔德尼斯和波托马克战役已经结束,“那是东部格兰特将军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岁月”。
与林肯进行简短交谈之后,道奇起身准备离开,但林肯却挽留了他。林肯将一大群来宾安排好,然后让他进了另一间屋子。
看到道奇局促不安,林肯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他翻开书,”道奇很久后回忆道,“架起双腿便开始读其中一章的某一部分。内容太幽默了,我听着听着开始笑起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当他看到我已经‘上套’,便放下书,开始和我谈起我去波托马克部队拜访的事,以及我在那里都看到了什么。”
随后,邀请道奇共进午餐时,林肯从他身上“榨取”了道奇在格兰特将军及其部队那里得到的一切事实,以及道奇对这些事实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