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者并不是靠吓唬人来与人打交道的。他们不是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也不是简单粗暴、爱打嘴仗的泼妇。他们完全不会那样。
不要回 避必须面对的战斗
林肯曾经的秘书约翰·海向约瑟夫·巴克林大主教讲述了亚伯拉罕·林肯职业生活中一件有趣而不寻常的事。海说:有一次,我正坐在那里和他说话,门外进来一个人。此人是来求职的,几乎天天都要光临此处,已经连续有几个星期了。他还像往常一样提出请求,但林肯说,“没用的,朋友。你最好还是回去吧。我不会给你这个职位。”
这时,此人突然勃然大怒,以一种非常蛮横无理的声音大喊,“那么,总统先生,我想你是不愿意给我一个说啰。”
这时候,林肯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而我知道,他的忍耐力向来是几乎无限的。他直直地盯着那个人大约有半分钟之久,然后,他那瘦长而慵懒的身躯开始慢慢从椅子的座位上站起来。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个人坐着的位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揪到门口,扔了出去,然后关上门,回到椅子上坐下。这个人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大叫:“把我的资料还给我!”林肯从桌子上抓起一包资料,走到门口扔了出去,再关上门、回到椅子上坐下。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他都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一旦情况需要,机智得体、同情心强的林肯也会大发雷霆。
所有伟大领导者都是斗士。无论是对付绵里藏针的嘲讽、措辞激烈的言论,还是对付不屑一顾的嘲笑、拳脚相加的暴力,他们都对斗争的策略烂熟于胸。
他们心里清楚,每个值得尊敬的人都免不了有自卫的时候。在恰当的时候自卫,不仅可以维护自己的尊严,也可以留住别人对自己的尊重。此外,他们还知道怒火对于控制别人的威力。他们懂得,只有懦夫才既没有对手也没有敌人。
不过我们已经看到,领导者并不是靠吓唬人来与人打交道的。他们不是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也不是简单粗暴、爱打嘴仗的泼妇。他们完全不会那样。
塞缪尔·瓦克雷说到底是一个推销员和商业交际家。他曾说:“我从不逃避必须面对的战斗。”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这些人必须面对的战斗,仅仅是指以战斗方式控制局面为最佳选择的时候。
这些人与别人发生冲突时采取的一些类似的方法,我们回顾一下是大有裨益的。无论是积极地一把扭住敌人,还是仅仅冷落某个讨厌的家伙,他们的策略都很鲜明:以最简单最可靠的方式赢得胜利。一拳将对方打倒的策略,既可能是给对方的下颌来一记左勾拳,也有可能只是笑眯眯地说几句话。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幽默也可以是一种斗争手段。正是通过绵里藏针的策略,珀欣将军在查尔斯·道斯总是找麻烦的时候,让后者无地自容。
道斯是美国副总统,其祖先曾辅佐过美国民族英雄保罗·里维尔。在纪念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150周年的庆祝典礼上,道斯简直是一个明星艺术家。但是陪他一起出席典礼的珀欣却很是恼火。贝内特说,在每个巡视台或庆祝大厅,道斯都会高喊,“约翰(指珀欣),快过来!大家都想看看你!”然后,道斯在介绍他的时候,总是称他为“美国当今最伟大的战士!”
珀欣在一次典礼休息期间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简单的回击,他让道斯一下子老实下来。当道斯再次兴高采烈地朝他欢呼时,珀欣答道:“我在这儿呢,副总统大人。美国当今最伟大的副总统有何吩咐?”
柯立芝在担任马塞诸塞州参议院议长时,也曾用一个类似的玩笑制服了一名试图将他拖入一场无谓争论中的参议员。这位参议员在其某位同事讲话的时候,老想给他提点儿建议,而那位同事则语调温和却非常愤怒地让他赶紧滚开。
海尼西说:“遭到拒绝的那名参议员被同事的狠话搞得非常郁闷,于是来到议长的桌子旁边。
“‘议长先生’,一心自卫的参议员说道,‘您没听见某某人刚才怎么说我吗?’“‘听见了’,议长做出微笑的样子说,‘不过我查过了相关法律,你完全可以不滚开。’”
以静制动
显然,这种讽刺给人的打击,不亚于当面给人一拳。约瑟夫·巴克林大主教向我们讲述了伟大的编辑霍勒斯·格里利就曾经用这样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将一名发怒的政客打发了。此人是某个政党的领袖,来格里利办公室的目的,是由于格里利没有在一次会议上对该党投支持票,他便找格里利大闹一场。大主教说:此人对格里利横加辱骂,谴责他是该党的叛徒,说他把这个政党毁了,甚至把整座城市毁了,还列举了其他类似的罪状。
此人进门后,格里利一直在埋头写作,对他的出现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加剧了来客的愤怒,他的嗓门越来越大,骂得也越来越难听。大编辑仍然在写着。来客环顾一下小小的办公室,然后走到格里利的办公桌旁,又把所有的话重新骂了一遍。编辑仍然在写。来客的这种表演重复了两三次,但每次的效果都一样——编辑的写作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彻底用尽了愤怒和脏话后,来客筋疲力尽,最后无奈地开门走了。
在门还没关上时,大编辑格里利先生的笔慢慢地放下来,停了片刻,然后打量了一眼来客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淘气的笑容,非常平静地说:“别走啊!别走啊!再接着骂啊!”
昌西·迪普曾讲述美国内战期间,林肯怎样以一模一样的方式,狠狠斥责了一个总想给他找麻烦的人。此人名叫甘森,是一名国会议员。巧的是,此人脑袋全秃,连脸上也没有长一根毛。在内战阴云密布的年代,他跑来找林肯并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他说,林肯应当马上告诉他前线的准确战况,无论消息好坏都无所谓,以作为他一直忠心耿耿地支持政府的回报。“林肯先生很诚恳地打量了他将近一分钟,然后说:‘甘森,你今天可刮得真干净啊!’就这样结束了这次会面。”
类似的嘲弄,还帮助伟大的辩护律师约瑟夫·乔特在一桩他自认为至关重要的诉讼案中赢得了胜利。16年前,有人对菲茨·约翰·波特将军提出指控,审理此案的军事法庭宣判他有罪,但现在乔特却成功地翻了案。再次审理时,出现了一位目击证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波特将军同一单位的一名准将。这个“一身戎装、头戴三角帽、肩章笔直、身携马刺”的准将,为自己的证据提出了一大堆似乎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斯特朗说:“乔特先生以他那无与伦比的孩子般天真的模样,开始了他的辩护。他说:‘我们已经耐心地聆听了美国陆军著名准将的陈述。他冗长的陈述让我想起我在田纳西神学院曾给毕业演员提出的一个建议——孩子们,千万别忘记,祷告时间不要过长。因为永远要记住,上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如果必须与某个冒犯自己的人正面对峙,乔特之类的领导者会进行简单而直接的回击。但一般来说,只有当对方把自己逼到无险可守的境地时,他们才会这样做。
通过这种方法,乔特曾好好教训了一位法官。在一桩重要的案件中,这位主审法官却不认真听乔特的辩护。这位法官有个很让人讨厌的习惯:他喜欢在辩护律师作法庭陈述时,和坐在旁边的其他法官说话。如果是位年轻的辩护律师,他会更肆无忌惮。尽管如此,却没有人敢和他较真。不过有一天,这位倒霉的法官却碰上了乔特。
“乔特的辩护戛然而止。他抱起双臂,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上面的诸位法官,英俊的脸上比平常更加苍白。偌大的法庭一下安静下来。法官范·布伦特注意到了这不一样的寂静,便将头转过来,满是不解地看着这位平静的律师。
“阁下”,乔特说,“留给我进行最终辩论的时间只有40分钟。我不仅需要这当中的每一秒钟来捍卫法律的尊严,而且需要您专心致志地倾听。”
“你是应该那样做”,法官赶紧回答,同时,由于意识到对方的指责无可厚非,他的脸有点红了。
弗兰克·戴维斯是位保险推销员,后来成为平安人寿保险公司“8000名保险推销员的龙头老大”,随之又成为佩恩·穆特瓦尔公司的西部地区制造经理。
在他早年的职业生涯中,我们能发现一个运用同一方法的有趣例子。
克罗威尔说:“有一次,他约了一位重要的生意人见面,双方都表示不见不散。于是他匆匆忙忙地按时赴约,却被告之在走廊里等着。最后,那位经理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经理问,“请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