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还剩最后一个孩子就完全结束了。虽然身体上十分疲惫,但是董颜梅很是开心,那些孩子的快乐感染了她。她望着走过来的孩子,是之前问张老去哪里的男孩。
他的脸依旧有着许多污渍,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他的眼神看到张老,戒备的神情有些许的松动,然后望向董颜梅,“他们都治好了?”
“嗯,就还剩你了。”董颜梅有重复着消毒的动作,她只有一包银针,这银针是特制的,由于董颜梅年龄较小,力度还不能掌握得精准,所以董老让人特意将银针弄得又细又长,足够让董颜梅掌握。也因为这样,逼毒变得异常的麻烦。张老师精通把脉,对于针灸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这一切只靠董颜梅完成。
那男孩个子比董颜梅矮了点,他将上衣脱掉,露出瘦弱的上身。董颜梅望着他皮包骨的上身,将消毒好的银针拿起,摸索着他肺部的穴位,小心的刺下去。
肺部的毒气排出来时会让人有一瞬间的窒息,然后渐渐变成疼痛。疼痛虽不算剧烈,却很持久。这些孩子毒气大多都是聚集在肺部,有些孩子因为忍不住这疼痛晕倒了过去,有些孩子疼的哇哇大叫,却很少人跟这男孩一样,一直忍耐着,他的额头满是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着……
张老帮董颜梅擦了擦汗,也顺手帮那男孩擦汗,他心疼的对那男孩说,“小封,疼就叫出来吧!”
沅少封咬牙冷笑一声,“疼也只能忍着,叫出来减少不了疼痛,有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心理慰藉。”
张老叹了口气也不劝着,安静的站在一旁。
逼毒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沅少封拿起衣服擦了把汗就穿了上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起身就要离开。
张老拦住他,“小封,你要去哪?”
“乞丐窝。”沅少封绕开张老。
张老拉住沅少封的手,“去当兵吧,小封。”
沅少封甩开张老的手,“我不要,我恨他们!”
张老老泪纵横,他抱住沅少封:“你凭什么恨革命军战士,你要恨就恨那些侵犯我们国土的人!恨那些番人(下文都把洋人改成番人)。”
沅少封抱头痛哭,他大喊着,“我能做什么?做什么啊!就我这个样子!”
“去当兵吧,小封,去战场上杀死那些番人!”
沅少封没有说话,但泪水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许佑天和董颜梅两人相互对望,都是一头雾水。
董颜梅对着张老说,“我可以陪他一起去战区。”
“不行”张老摇了摇头,“董老是不会允许的!”
董颜梅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去战区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反对?难道去战区我会发生什么吗?”
张老的身形一顿,又立刻恢复正常,“董老希望你可以在京都发扬自己的医术。”
“张老你不是在c省有些牵挂的事,难道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吗?”董颜梅看着沅少封瘦弱的样子,“你确定他这样子真的可以?”
张老望了望怀里的沅少封,沉默了一会,“佑天,你最近有空吗?”
许佑天抓了抓头,“对不起啊,张老,我还有事要做,最近奶奶的身体不是太好,需要人照顾。”
张老皱了皱眉头,正想着要不要放下c省的事带小封去战区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我带他去吧,我也要去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