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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久违之泪

“到诺克斯维尔了。”我忧伤地仰头望着凯悦酒店,大家鱼贯而出,下了车。

“你干脆别走了吧,”特雷弗说。“随我们去亚特兰大。你不是也想去那儿看看吗?下一站就是。再走两站你就可以在小岩城见到康妮,然后是德克萨斯,接着是佛罗里达。”

“不,我得回去了。”我叹口气,将手提箱换到另一只手,一边走下车。“我明天还要上班。”

达兹在后台看上另一个让他更为“心动”的小妞,于是在克莱姆森把凯伦打发回了家。后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喜欢她,便又把她给甩了。现在车上就剩下我和艾普丽尔两个女孩。

我想倘若特雷弗也像这样把我打发回去,那该怎么办?那样的话,对我而言,一切都结束了,哪怕此后几年我们仍能像泛泛之交一样保持联系。我永远不可能这样对他。但凯伦可以,她只是耸耸肩,留下一个拥抱,随即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你乘坐的航班到三点才起飞。”

言下之意是我们还有时间最后一次缠绵,之后我就要坐车去机场,而特雷弗也要赶赴演唱会场馆。这一次,我不能和他一同前往,一想到这儿,内心就不由泛起莫名的恐慌,过不了一会儿,特雷弗的世界将不再有我的陪伴,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如刀绞。

特雷弗把查尔斯拉到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包。查尔斯看看手表,朝我们挥挥手,缓步踱入餐厅。我们进了房间,两人一声不响地脱衣服,脱着脱着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低着头,呆呆地盯着地面,然后五官皱成一团,浑身发颤地抽泣起来。

“我会想你,”我哭着说。“我会想死你的。”

特雷弗立刻把我抱住了。

“霍莉,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从来不哭的!”我一边狠狠地抹着眼泪,一边辩解。“我十二岁以后就再也没哭过!”最后一次哭泣还是父亲把我丢在外婆家开车离去的那一天。

“霍莉,没关系的!宝贝,想哭就哭吧。”他坐到床沿上伸出双臂拥着我。我挨着他坐下,紧紧环抱着他,他顺势把我拥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

贴着他的胸膛,我止不住地抽泣、哽咽,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特雷弗轻轻摇晃着我不停地安抚,哭着哭着,心里畅快了许多,胸口的郁积似乎就这样被泪水冲散了。

我擦着眼泪,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简直不可思议:这居然是七年来第一次流泪!哭过之后,一颗心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清透澄净极了。

特雷弗拍着我的后背,摇晃了好一会儿。我不再流泪,只是微微地抽着鼻子,我已经平静了许多。如果没有分离的阴影,我的心情应该非常不错。就在这时,他的双手开始在我全身游走,那触摸充满了律动与挑逗。于是,我俩重回主题,用纠缠的身体语言依依话别,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才停下来。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我仰卧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他。

特雷弗笑起来。

“这是什么傻问题?我们当然还会见面。”他用胳膊肘撑起身子,俯过身来吻我。“这只是刚刚开始。”

“你想我给你写信吗?”话一出口,我就皱起眉头,这话问得就像是刚才没听见他所说的,好像还巴不得他一口回绝似的。我不太敢相信我能爱上一个人,也不相信他能如我爱他一般深爱我。虽然有他父母的地址,他之前也一直说希望我的信越多越好,可我仍然忐忑不安,生怕这一别就是永别。

“打住!”特雷弗开始挠我痒痒。“你这个傻丫头!我要你给我写信!你必须给我写信!年前我会想办法回来,如果来不了,明年乐队经过时我会来看你。”

“明年?”我愣在那儿,整个人如坠冰窖,紧接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一定争取早点回来,”他亲着我的眼睑安慰我。“总会有办法的,我的漂亮宝贝。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凯伦飞回去之前说过她会在奥黑尔机场接我,于是我在诺克斯威尔打电话和她敲定了时间。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儿了。

下了飞机我们就拥抱在一起,我打量周围,想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我也有一个这么喜欢我的朋友,她甚至还紧紧地拥抱了我,可惜没人在意。他们显然觉得朋友间的拥抱理所当然,没啥好大惊小怪的,但是我却得意得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一路小跳着离开航站大楼,朝一辆小汽车走去。尽管与特雷弗暂且分别,可却还有个朋友在等我回来,并且还是不久前一同走过冒险之旅的朋友。

凯伦心里装满计划,她手里有一张英国著名乐队的列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们可以去听任何一场演唱会。和安琪不同,她对我说的事情极感兴趣,制定计划时,会把我的喜好考虑在内。这在安琪那儿却行不通。那个星期二的晚上,一路闪电之旅酒吧里的邂逅改变了我的一生,现在的我,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期待。真让人难以置信!生活就这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与特雷弗成了亲密爱人,身边还多了一个新女友。

回家的路上,我们谈起演唱会,特雷弗和达兹,还谈到取代凯伦的那个女孩,以及达兹最后怎么把她甩了。

凯伦很镇定,没有丝毫怨气。

“这是常有的事,”她说着,把车停在了外婆家的大楼前,好让我下车去接潘西。“我参加过了巡演,我开心过,他以后也会想起我。这就足够了。”

我从外婆家抱走潘西,因为有车在等,她来不及冲我多嚷几句。我把潘西推进后车座,朝凯伦粲然一笑,然后她启动车子,把小狗和我平安送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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