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盘微微颤了颤,重又变化原来的悔长梦,她看着把头抱在怀中的苏果薇,心里面非常内疚,但已经铸成的大错,也无力挽回,泪水无声流着,转身追向劫相。自从苏果薇与萧芦荻两个人踏入沼泽地的第一步,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面对两个小孩子,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后来,看到两个相偎相依的小情侣,竟开始羡慕起来,更加向往,她本想出手救他们,可是五个黑衣人居然拆散他们,她出手杀了两个后,发现情况不对,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兄妹,但第一步走错,如果放生其余的人,自己的性命不当紧,妖后的计划全成泡影,才忍心把其余的三个黑衣人杀害,那个叫做降星漪的人,死去见到的便是悔长梦的人身。
她见苏果薇并没有回皇州,也就没有杀害的必要,总算舒了口气。可如今,自己真的能保护好他们吗?
这边,悦深城望着悔长梦远去的背影,发起呆来,鹭随吾观察到情况不对,指着悦深城说道:“好你个悦深城,原来你早就知道她就是水怪。”
悦深城说道:“是的,她就是我们十年前打伤的水蛭,后来,是江去东把她救回了家,她想报答这份恩情,情愿嫁给他,在他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一直陪着他,要不然,江去东不是饿死,就是抑郁死。”
琪瑶说道:“饿死倒还有可能,为什么会抑郁死呢?”
悦深城拉起饰红藕的手,说道:“红藕,难道你真的不了解他吗?他的离开,跟你有莫大关系,一碗辣汤算什么,不就是一口气的事吗,难道你的终身大事,也就靠一碗辣汤解决的吗,所以,他很气你,那么多天的陪伴,又算得了什么?”
饰红藕冰冷着脸,说道:“是啊,我这个人算是什么,是花瓶,还是任人踢来踢去的绣球?你们用情深,就不要爱我!悦深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悔长梦之间的事吗,你搂着她,亲着她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我算什么,我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去爱吗?”说罢,泪眼婆娑,朝着云沼城跑去。
悦深城傻了眼,愣住原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琪瑶听了这番话,真够惊讶的,表面上和和气气,无话不谈的朋友,暗地里居然搞得这么乱,她走到悦深城面前,一巴掌扇过去,说道:“你个混蛋,还不赶快把你老婆追回来。”
悦深城被一巴掌打醒,抬起脚步,朝饰红藕追去。
鹭随吾理了理头绪,手指头一个一个地算着,边算边说:“我喜欢琪瑶,琪瑶喜欢江去东,江去东喜欢饰红藕,饰红藕嫁给了悦深城,悦深城与江去东的老婆偷腥,慢着,还有一个,霁罗裳,她到底喜欢谁呢,不会是我吧,只有我没有被人喜欢,一定是这样。”
琪瑶一脚踹在鹭随吾头上,说道:“甭自恋了,赶快去查看江去东的伤势。”
琪瑶抱起苏果薇,往江宅中奔去,鹭随吾紧跟其后。不多时,两人进入江宅大门,却被院中的场景惊呆了。江宅整个大院,除了主要道路外,全部种满了荷花,如今夏天,荷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异常壮观。
但只惊呆了一小会,三人便往江宅深处走去,片片荷花,撩起清风,这么多年锁起来的,原来是一直忘不掉的情愫,三人越是往深处走,好似越能触到江去东的内心。进入内室,但见内堂设置华丽,异常温馨。各色大小不一的花瓶巧立各个角落,许多描荷画卷,悬挂墙上,桌上的水果甜点,清润诱人。这绝对是富豪家庭才有的设置,琪瑶怒道:“这个臭江去东,身在福中不知福。”
转过三道画屏,见到绣花软褥上躺着的江去东,琪瑶真想一巴掌把他扇醒,可知道,这样的地方她可不止百次的梦见过,可惜,一次也没享受过。
霁罗裳在床边照顾着,见他们三人进来,指头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小声点。
苏果薇见到椅子上坐着的萧芦荻,跑过去抱着他就是一顿大哭,好在琪瑶及时把她连同萧芦荻一起抱到堂门外。
堂门外,萧芦荻替苏果薇擦着眼泪,安慰道:“苏妹,怎么了?”
苏果薇呜咽道:“梦姐姐,梦姐姐就是杀死星漪哥哥的水怪。”
萧芦荻也大吃了一惊,基本上,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就是个呆瓜,跟自己有关的,要么是吃,要么是莫名其妙地跑。
萧芦荻回忆着后面的事,悔长梦救了霁罗裳,又救了江去东,然后把藏起来的萧芦荻与苏果薇给揪了出来。霁罗裳醒后,在萧芦荻的协助下,背起江去东,来到江宅。霁罗裳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脱掉江去东的上衣,双手摁住他的胸部,他全身居然长满细小的苔藓。霁罗裳又打开江去东的嘴,细腻的手掌悬空放在他嘴巴上方,一条条细长的虫子自掌心掉到他的嘴里,从他喉咙里钻入体内,看着很恶心。
就只有这些,萧芦荻苦笑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苏果薇,因为,很多事情,他无法知道,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安慰别人的只是一堆空话,这个时候,还不如给她一个依靠,是的,萧芦荻一动不动地挺着身体,先让苏果薇哭个够。
室内,霁罗裳细心照顾着江去东,琪瑶轻声问道:“江去东的情况如何?”
霁罗裳说道:“还好那个鹿妖没下杀手,我已经帮他修复各处损伤的细胞,情势略有好转。”
这时,昏迷的江去东,口中居然喊出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让众人惊讶的名字。
只听江去东嘴中轻声喊道:“妖妹,妖妹。”
霁罗裳好奇地问道:“妖妹?妖妹是谁?”
鹭随吾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半截香蕉,咕哝着:“还用说,当然是悔长梦。”
霁罗裳大惊,说道:“是她!怎么可能!”
琪瑶点点头,说道:“我们都亲眼见到,悔长梦就是水怪。听江去东说出的梦呓,他应该早就知道,还有那个悦深城,他也早就知道,他们三个,私下里到底做了什么,好让人奇怪。”
霁罗裳也陷入了沉思,说道:“前几天,水怪杀死了几个人,悦深城却只推说无能为力,难道是故意袒护悔长梦?还有,蓝百茵的案子,我总觉得奇怪,表面伤痕下,模糊地看出,那个男子是被水怪所杀,而那天晚上,恰巧是悔长梦来到云沼城,所以堂上,我并没有明言,悦深城到底在掩盖什么?”
琪瑶摸着下巴,也思考道:“悔长梦临行前,说的要看到悦深城的承诺,又是什么承诺呢”
室内,狐疑的气氛瞬间浓厚,就连鹭随吾也忘了扔掉手中的香蕉皮,兀自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