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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西太后

沙离耶好像看笨蛋一样看了她一眼,“它能不能永葆青春只是一个谜团,至于东太后到底是依靠着它让时间变得缓慢,还是其他方示,不得而知。但你只要记住一点,所有人都相信它的功效,特别是在东太后拥有了它之后。”

席夜低下头,盯着那只在手中流转光华的镯子,头有点痛起来了,她苦着脸皱着眉头突然问了一句,“皇上,能问一下,您现在后宫的佳丽有多少?每个背后的势力又如何,如果可以把性格分析资料给一份也可以。”

看她苦恼的样子,沙离耶的心情好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觉得她一天没心没肺的乐呵,而自己却要机关算尽,觉得心理不平衡吧。

“乌牙国的后宫妃制席,并不会像中原国那么麻烦,一后四妃,十六美人,其他一律为常仪。”

“嗯,我知道您有一个贵妃了,那其他的……”

“德妃一位,美人七位,常仪……”他居然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了。

席夜扶额,“皇上,我记得您登基不久吧?怎么这么快就……”

“呵……后宫空虚可不是什么好事,每一任皇帝登基之时,都是要充盈自己的后宫嘛。”沙离耶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因为看到席夜那皱眉的样子,他实在是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席夜发觉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看着沙离耶阳光明媚的侧脸半晌,她突然问道,“那你非要让我坐这个后位,又是为什么?”

席夜的声音不大,而且很轻,不似平常那种嘻嘻哈哈,也不是那种苦恼得可以挤出若水的语调,只是很平静的,双眼仿佛一碗静水一般,看着他。

沙离耶奇异地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又变成了第三个人,不是那个虚伪有心机的席夜,也不是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席夜,而是一个淡漠,自持,甚至有点睿智的人。

她的聪明,他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在他的心里,她一直是那种聪明,但却懒得动脑袋的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觉得她可以有这样的一面。

奇异之后,沙离耶的兴致涨了起来,他看着席夜的眼神充满了兴趣儿,就好像一个小孩儿找到了一个比之前最喜欢的玩具,更加好玩的玩具一般。

席夜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事实上她这一瞬间的变化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在这里貌似非常的危险,比在中原国要危险了好几倍,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被弄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已。

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她才有办法去保小命啊,不会像只无头的苍蝇了般乱撞啊。

可是她却没想到,只是这一刹那间的情绪转变,让沙离耶居然对她又产生了另一种兴趣。

“呃……那个……皇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她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傻傻的样子,一边问他,一边摸着自己的脸。

沙离耶盯了她一会儿,勾唇笑了,“夜夜啊,你说孤要不要考虑永远让你当这个皇后呢?有你在身边,似乎永远都不会无趣呢。”

席夜的脸不客气地白了一下,“别,皇上您别开玩笑了。咱们现在是演戏,这要是真格的,咱们可能就是在乱来,乱来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要天打雷劈的。”虽然不肯定席夜和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姐弟,但是还是不要冒险为妙,而且就算不是,她也不想被关在这种地方啊。

看着她那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沙离耶阳光的小心情不怎么样了,而这时,西太后的容阳宫已经到了。

在容阳宫门下,下了皇冕,席夜此时被沙离耶牵着进了宫门,而她却在想着在下冕时沙离耶经不意的一句话,“心之所至,无关世伦!”

这意思是说只要心动了,世间伦理像是狗屁的意思吗?

是在说他其实对她心动了吗?

低着头,用力地摇摇头,她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心动?他不想着害自己就不错了。

可是为什么,心脏有漏跳的瞬间?

低着头,手不知何时被沙离牵了起来,她的视线停留在相握的两只手上,半晌,才露出个似有若无的笑。

想太多了,这不是她风格啊。

随即抬起头,昂头阔步,与沙离耶平肩前进。

沙离耶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抿了下唇,他发觉,又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了。

容阳宫看起来不像紫华宫那么奢华,却有着一种遗世淡然的淡雅,建筑的风格依然是属于中原式,或者说,整个乌牙国皇后的建筑其实都是属那种中原风格的亭台楼阁,只除了太皇太后的宁心宫。

席夜没见过西太后,对于这位沙离耶的亲母,她有些好奇,所以在进殿的时候,直接就把视线投在了殿中央。

乍看第一眼的时候,她瞬间体会到了基因的强大,沙离耶那要人命的美貌全部承自于自己的母亲,殿上女人的年纪看起来也是四十左右,即使风华不再,可是与生俱来的美貌却依然掩盖不去,不得不说,真的比东太后要美上几倍。

只是——

席夜惊艳过美貌之后,便注意到了,那双仿佛美丽的丹凤眼此时毫无神光,正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似乎在看着一个虚无的空间。

席夜盯着西太后的眼睛,然后感觉到沙离耶在看自己,她转眸看他,眼底的疑惑没掩示住。

沙离耶无声地笑了一下,拉着她跪了下来,接着听他说道,“母后,儿臣今天大婚,带着皇后来看您了。”

席夜愣了一下,他说话的语气温柔,而且听起来像是在哄小孩子,难道——

沙离耶并没有看她,只是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后面跟进来的人,说道,“都退下吧。”

后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着头,弯着腰,慢慢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之内,只剩下沙离耶和席夜以及,西太后与侍候在她身边的那位老宫女。

“老奴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老宫女这时从大殿下走下来,跪到地上。

沙离耶挥挥手,“起身吧,姑嬷,今天母后的脸色看起来不错。”他看着西太后的脸色,眼神带着份真实的笑容,很温柔。

席夜突然想到那时在宇文庄时,他对于那对母子的遭遇的反应。

“是啊,太后听说皇上今天立后,一大早就高兴得不得了,甚至还和老奴说了句话呢。”

“哦?母后说了什么?”沙离耶似乎很高兴,快速地问道。

“太后她一直喊着皇上的名字,而且还喊一声皇后。”老宫女低头答道。

席夜怔了一下,看向沙离耶,他也正看她,而后他笑了,却什么也没说。

席夜滞了滞,猜不明白他这倾城一笑所为何,于是只得茫然与他对视。

“皇后,该向母后敬茶了。”沙离耶突然说道。

“呃……是。”席夜愣了一下,赶紧点头,然后开始找茶。

而那位老宫女这时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茶,端了过来,沙离耶这时再次牵起席夜的手,朝着殿上走去,然后在西太后面前跪下来。

近了,席夜才发现,西太后的美丽绝伦的脸上其实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曾经应该是风华绝代的眼睛,此时空洞无一物,只是呆滞地望着前方,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已经进不入她的眼里,甚至她的心里。

这样子可以理解为痴傻,也可以理解为自闭,反正终归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席夜也不敢看得太过专心,免得惹了沙离耶不高兴,只是她难免好奇,是什么让一个堂堂妃子变成这样子?

他们手里的茶始终没有人接,沙离耶就那么端着,席夜也只得跟着跪在那里,举着双手,偶尔她偷偷看沙离耶一眼,只看到他只是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双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又过了许久,直到席夜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快承受不了之时,沙离耶才动了一下,把茶杯放到了老宫女的手中,席夜也跟着做了。

随即他站了起来,跪了许久的席夜,因为腿麻,想站起了,可站了一半又跪了回去,

沙离耶一只手及时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抬头看他一眼,他也在看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老宫女说道,“姑嬷,母后也累了,扶她回去休息吧。”

“是,皇上!”老宫女说着放下茶杯,走到了西太后身边,扶起一身盛装,却难掩空洞的西太后走下了台阶。

沙离耶依然站在台阶之上,席夜因为腿麻,一直靠着他的力量也站在原位。

直到腿部的麻痹渐渐好转,她才轻轻动了一下,而西太后这时已经离开了正殿,沙离耶却依然没有动一下。

“母后在冷宫呆了整整十二年。”沙离耶突然说道。

席夜怔了一下,转头看他,而他依然在看着西太后离去的方向,从侧脸看去,他的神情有些悲伤,可是唇角却是微微地勾起,“十二年,整个青春都在那个冰冷空洞的地方度过。”

席夜的心被撞了一下,冷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没有真的接触过,但是对于现代时电视剧电影却有着很多的描述,但不管哪种描述,那里都是寂寞空冷的。

如果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十二年,没有掉,那只能说这件人的精神相当的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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