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沉闷的气氛让我透不过气来,但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千方百计的在入学第一天,完全不顾形象,发了疯似的托着大小行李奔跑,完全是为了选择一个靠近窗的床位。
我很好奇的是住在这里面的人为什么嘴里是像灌满了粘胶,完全张不开,当然我是例外,我应该是在等她们先跟我打招呼。
我将整个背包连同里面的一切丢进柜子里,随后决定试试我的新床。当然我是再次对这里失望了,如果我的体积再大些,我会不会在翻身时直接与地面亲密接触。
床的一侧似乎长出一把天梯,我抬头能看到满天洁白的云朵。可其实这梯子只能通到我的上床,而云朵就显得不够柔软,更像是刷着白漆的天花板。
我顺着梯子很小心的爬到上床,上面住着的美女看到我并没有恐慌,她镇静的将书向下倾斜了45度,只露出一双眼严厉的审视着我。
我知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对上面和我一样物种的生命有一定的好奇,我猜想她和我的共同之处和不同之处,我不能肯定她是否喜欢我,也不肯定我是否会在以后的时间里爱上她,我的主动出击不过是动物猎食前的正常观察,没有什么不妥,我却又并非普通的动物,总是想要从猎物身上得到一些特殊的回应,那一定是思想上的回应。
我以为她会跟我说些什么,可她竟然将书重新倾回到原位。她的动作轻盈又不耐烦,或者她是个很孤独的人,不愿与陌生打交到。但此刻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仅是位公主,而且一定是白雪公主,因为我透过书的那一角,看到她雪白的脸颊。
无法想像接下来的生活可能是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环境下度过的,期间我一直在想最后那个进到宿舍的人是不是同样无聊,惊喜的是听到踹门声,其实是惊吓,突如其来的破门声一度让每个人的心跳加快。
这次应该算是大家第一次配合默契,闻声后的条件反射使大家一齐将目光移向门外,我回过头时,以为她们在看我,我羞涩的向她们挥了挥手,谁成想她们连礼貌的回礼也没有,着实是让我这位王子心如刀割。
只见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孩托着大大小小的一堆行李出现在面前,她一进门就跟大家打招呼,她说她叫于语。
我觉得她或许不应该叫鱼鱼,而是叫肉肉更符合她的外貌特征。她丰满的下巴以上,时而会挤出一个酒窝,不知道那是天生的点缀,还是肉与肉挤压后的特殊效果,但看得出来她或者可以让我们这群张不开嘴的人从陌生变得熟悉。
作为于语的对床,我当然会很礼貌的第一个跟她打招呼,我告诉她我叫王子童,她倒是比我幽默,一口气问我三个问题,哪个国家来的,是男是女,为什么叫王子。
我仿佛听到了其他人的嘲笑声,这倒也算是我第一次听到她们发出声音。遗憾的是她们对控制声音收放自如很在行,所以笑声很短暂。
我沉默了两秒钟,回答了我认为有始以来最荒谬且不缺乏幽默感的问题,中国,女,爸妈起的。她接着问我上床的公主叫什么名字,她比我语言还要简洁,赵灵。
之后于语继续收拾她的行李,但我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懂得将物品归类的人只是频繁的做机械式的肢体动作。我重新坐回床上,看着她一个人没有目的的忙碌,我只是突然很想大哭一场,那个时候我一定也是最伤感的一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中午熬到太阳下山的,只是听着门口时而的脚步声,应该是陆续有人离开了宿舍,但这都不会影响到我们宿舍的安静氛围。
走廊上突然响起的刺耳铃声打破了宁静,起初我以为是哪里着了火,紧接着听到有人配合着铃声的节奏喊着:“晚自习各系新生点名,请准时到教室集合”,我想是我们宿舍该着火了。
被点燃的赵灵迅速的跳在我眼前,我不知道她是怎样从那么高的地方飞到我面前的,但我确定此刻还留在宿舍里的人已经乱作一团。没有人提前通知过我们要点名,很有可能是我们被大家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