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的不知所措,多亏了是反应快,不然的话,裤衩非被婵娟扒下来不可。
婵娟这还不解气,急着喊寒香过来,道:“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忙。”
寒香还张大着嘴巴,捧着盘糕点,傻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婵娟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晓海抓紧了裤腰,那是死不放手,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匆忙一推,把婵娟推的坐在地上。
他哪里还敢站在那儿,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一迈腿就跳进了浴桶。
这一回,洗澡水再热,他蹲在浴桶里,只露着头,被烫的啮牙咧嘴乱叫,也不敢跳出来了。
婵娟觉得还不解气,站起身来,从寒香手里接过糕点,来到浴桶跟前,说道:“给你的夜宵。”说完,婵娟把糕点和盘子一起倒进了浴桶里。
寒香和晓海两个人,更是惊的不得了,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婵娟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婵娟这还不够解气,更将扔在地上的一套干净衣服,拾起来全都扔进了浴桶里,衣服全盖在了晓海的头上。
晓海气的想站起来,又不敢站起来,扯下蒙在头上的衣服,又拿起手边的澡巾和澡豆,向着两个丫环扔了过去。
那婵娟抹了抹眼泪,也不回头,直管往外走。
而寒香醒了醒神,也匆匆忙忙往外跑去。
留下晓海一个人猫在浴桶里,气呼呼地吼道:“想反天了,你们。寒香,快帮我再拿套衣服来。”
可是门外却再也听不到寒香的回应了。
“小婵娟,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虽然这么吼着,但是,婵娟也是不会回应他了……
房顶上的雁客双侠,看着刚才这有趣的一幕,两个人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这任晓海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儿的印象,这会儿,又觉得他不那么可恨了。
雁双飞抬头低声向相公问道,“你还要不要下去剁他?”
雁双行立时绷住了笑脸,认真地说道:“先饶他一回,走,到施、沈两家去看看那两个小混蛋在干什么。”
屋顶上的两夫妻,就这样悄悄的地离开了,而坐在浴桶里的任晓海却浑然不知。
这一夜无话。
任晓海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未醒来,睏乏不已的他,依然赖在床上不起,银朵加着小心,守在床边叫了好几回让他起床,他都懒得理她,还气呼呼地驱赶着她。
他一伸手去拍银朵的脑门,银朵机灵地躲开了,他没拍到小丫环的脑门,还直不甘心,干脆下了床,光着脚丫追上去,往银朵的脑门上又轻轻拍了一下,这才算完,接着又打着呵欠,回到床上,继续睡懒觉。
还是干娘的一句话管用,那声音从窗外传进来,“小混蛋,你还吃不吃早饭啦?”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睏瘾全吓掉了,又伸个懒腰,揉揉双眼,清醒了一下,心里首先想起来两件事儿:
一件事,他该去向沈信武和屈倚望二人索要赢来的赌金了。
另一件事,那就是去找那个袁秋蝶去算账。
一想到这里,他赶紧下了床,这就唤来罗凡,让罗凡快去找高管家,问打听到袁家庄里有没有袁秋蝶这个人?
罗凡的回答是肯定的,确实有。
既然如此,赢来的赌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沈信武和屈倚望是赖都赖不掉。所以,他决定先找那个袁秋蝶算账。
一路上,他是在琢磨着那两扇门。
那晚,干娘在痛打他的时候,两扇门应该是被人踢碎了的,可罗凡这个小东西,却说是高管家弄碎的。
但是,现在想想,不对劲呀,那个时候,高管家明明已经领着一众家丁,到外面去寻找失踪的沈信武和屈倚望去了,几乎是第二天早晨才回来的。
那就是说,罗凡这个小鬼头在骗他,那到底是谁把如此结实的两扇木门给踢碎的呢?
但是,再问罗凡,罗凡就是不说,看样子一定是老娘梁翠花不让罗凡说,要么就是某一个家丁干的,看来任家确实是有高手啊,他虽然这么猜想着,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高手竟然就是自己的那个老爹任忠杰。
要在平时,他若不想去正厅陪爹娘吃饭也就不去了,可是现在干娘在家,他得去做做样子,所以,他坐在饭桌前,凳子还没有焐热呢,一顿早饭已经草草地吃完了。
他说了声,“干娘,我吃好啦。回书房去读书去啦。”
身后的爹娘叫着他的名字,想劝他再多吃点儿,他是连理都不理,就只顾往外走去。
齐飞柳看着干儿子的背影,不住地叹气和摇头,“你看你两口子把一个小孩给教成什么样子了?”
那任爹也不服气,看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在偷听,于是回应道,“这能怪我们吗,是你说这孩子身世可怜,不能让他再吃苦受罪,要好生照料,哦,你会教会养,当初干嘛又要交给我们?”
任爹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齐飞柳,她觉得,再这么让这个干儿子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下去,那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任妈自然是要夫唱妇随了。所以也还坚持着说,儿子读书很用功,读书万卷,聪明有才等等,只是他还没有到立世的年纪。
等到齐飞柳呸了一下,猛地一拍桌子,说,不行,我得把他带走。
任爹任妈一下子傻眼了,那是死活都不干。
齐飞柳依然坚持着,并说道:“我要不是看着你们两个武艺好些,才不会把孩子放在你们这儿,安全一些,这回倒好,你们就会装猪精,差点儿把小孩的命给弄丢了。”
关着正厅的门儿,两夫妻压低了声——也能跟齐飞柳争的面红耳赤,争着争着,又吵了起来,他们早将晓海视如己出,这要是真被她带走了,那还不跟要他两口老命一样。
最后,还是任爹来的更绝,我给你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你得给我们抚养费,齐飞柳一听,顿时,软了下来,只说这两口子是贪财之人,没有义气。
到了十几天之后,任晓海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要离开刀山县,踏上漂泊之路,不过他并不是被干娘带走的,这些都还是后话。
也就是这十几天,因为来了一对雁客双侠,各种事情再掺和在一起,刀山县里,那是被搅的天翻地覆。
任晓海耍了个小心眼儿,回到书房里绝不可能是念书,而是让寒香,婵娟帮他换了套衣服。
寒香看他又要更衣,就知道他又要从后院溜走出去玩,就嚷着要跟他一块出去。
他又是拍了一下寒香的脑门,说道:“少爷出去是要找人算账,你去干什么?”
寒香还死乞百赖地央求着:“少爷,天天在家里闷着,无聊死了。咦,我可以去帮你打架呀。不比那些家丁差。”
任晓海伸手从她手里夺下了腰带,自己扎起腰带来,说道:“快换身衣服去。打扮漂亮点儿。”
“好咧,寒香一定打扮好了,这样少爷带着出去才有面子。呵呵呵。”寒香一听少爷同意了,又有出去玩的机会,高高兴兴地跑回自己房里换衣服。
任晓海正扎着腰带,婵娟给他拿来了靴子,帮他穿上。
他问道:“娟儿,你可去?”
婵娟因为头天晚上的事儿,还生着他的气,就直话直说了:“婵娟胆小,看不得少爷欺负人家。”
他呵呵一笑,说道,“嘿,真让你猜着了,少爷今天真就是要去欺负人家。”
婵娟帮他穿好了靴子,却还蹲在他面前,她按住他的双膝,不让他站起来,说道:“少爷,你就不能省点油吗?别在外面惹事生非的,干娘还在家,你就不怕?”
他一听,知道婵娟是为他担心,还故意逗他,“咦?你昨天不还要告诉干娘,打断少爷的腿吗,今天怎么又替少爷担心了呢?”
婵娟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走开了。
等寒香换了衣服回来,晓海瞄了一眼寒香,嗯,果然比之前好看多了。
他又问婵娟和银朵要不要跟他一块去开开眼界,婵娟坚定地摇了摇头,银朵倒是想去,但是不敢骑马,只好作罢。
他特别交待她俩,要是干娘问起他的去向,千万别说是出去惹事生非。
而婵娟见劝他无用,反倒是叮嘱起寒香,让她看着少爷,别真惹了是非出来。寒香哪里顾得听,只管跑出去,追赶少爷去了。
过了后院,走出后门,罗凡带着十来个家丁,一人一匹大马,各人手里还拿着棍棒刀枪之类,他们在巷子里都等了好大一会儿了。
还有他的那条爱犬,哈着一条长舌头,围着他转来转去。
罗凡上前说道:“少爷,高管家打听到了,那个村姑是袁家庄袁兴的闺女。”
他一挥手,说道:“别废话,去袁家庄,找那个袁秋蝶算账去。”
他被罗凡扶上马之后,不经意转眼一看,寒香是嗖一下坐上了马鞍,他不觉得愣了一下,你个小妮子,在少爷面前,还显摆你身手敏捷呀。回念一想,把美貌的寒香带上也好,正好让寒香把那有些土气的袁秋蝶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