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的地方离京城很远很远,一直向北向北,得倒好几次车才能到达。
水湾县,是我们长途跋涉的目的地,也是要在这里策划一个风力发电厂项目。这个项目是因我和小妞的一场打斗,把我逼上了街头,她要不说让我喝西北风的话,也许就是在冷风里站一夜,我也没有这个感悟。我要是成功了,我得好好感谢小妞,看来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须有一个能收拾他的女人。
选择去水湾县开拓风电项目,是因为水湾县党政机关里有我一个结拜兄弟,叫贾正。认识时,他在一个国企厂办里当秘书,后来进了县委办公室,还是从小秘书做起做到办公室主任,成了县委书记的大秘,我逃亡时给他联系过,当时有去他那里躲避一下风头的意思。那里山高皇帝远,民风彪悍,有草莽英雄情结,是个合适的去处。可我还没说出口,他就急不可待地向我通报说,他提升为县委副书记了。问我有时间去水湾县走走看看,还问及我在内蒙的项目,叮嘱我以后有好项目拿他那里做。我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就把去要去他那里避难的事藏了起来。我心想:他都副书记了,政治觉悟又提高了上了一个新的的高度,治法思想也有所提高。我去了,他要是知道实情,不是让他纠结吗?真要来个大义灭亲,也让他在心理过不去。
除血缘关系外,能得到重用就是领导身边的人,古代的幕僚现在的秘书,幕僚取代主子少,大都没有晋升的资格,就是太监在皇帝身边,也只能是专权,也不会当上皇帝。秘书就不一样了,领导虽然不可以把权力传给后代,但可以交于跟随自己的秘书,长年在一起,思想已经和自己的思想合拍了,基本上不会太走样,对自己也是绝对的忠诚,如果发现有问题,让秘书再读几篇弟子规就矫正过来了。看来能不能取代主子,倒不是因为有没有通奸******等道德败坏的毛病,太监一身清白也难以当上皇帝。
贾正称呼我小哥,我比他大几个月,我不怎么称呼他的官职,直接叫他的名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比较纯真的,不像官场和生意场上的哥们,看似兄弟相称,内心里都没拿对方当哥们。官场和生意场一样是没有感情的,恰如妓院里没有爱情,所以也不会有兄弟。但妓院现在还真有夫妻,听说在深圳有丈夫做鸡头妻子做小姐的,让人折服!真不知生活逼迫使然还是大胆的创意。兄弟相称是不能当真的,都心照不宣,和称呼先生小姐也没太大的区别。有利益大家就聚在一起,没事就分散于五湖四海,也许一辈子再也不相往来。
贾正在上一级江源市或省会的党政机关里有点政治背景,但中央肯定还没有。这背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他靠着后天勤奋争取的。他梦想着有一天当个市委书记什么的,做着基础准备,逢年过节有时还到京城跑跑,找找关系。他年纪不大,志向高远。了解他的人背后说他,此人以后要么高官一品,要么死于非命。其实中国的官场中的所谓有志之士就这两种选择。别羡慕某某当了什么大官,被拉到京城菜市口杀头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是老百姓宽慰自己的常用俗话。
许多事人们只知道结果,谁会想到其过程一波三折呢?生不由已,人没有决定来世上的权力,死也未必按照自己的意愿。
不管是叱咤风云覆雨翻云的英雄伟人还是如草芥的小老百姓,都是在拥挤的人生夹缝里苦苦挣扎的小人物。都摆脱不了在苦难中煎熬的命运,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无论拥有多大财富多高地位,概莫能外。
我们在火车上喝酒聊天打发着时光,倒也没觉得无聊,因为我们都带着梦想。聊累了,就各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倒对我们一行的前景没寄托多少希望。以前和马大炮做过植树造林项目,没想到最后我俩成了诈骗团伙的成员,逃亡跑了大半个中国。植树造林项目诈骗的事是不是真的了结了,我心里也没底。还时不时地感觉哪天身边过来几个便衣,把我摁在地上给带上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