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冰冷、黑暗、讥讽、无助??????
似消沉与海底,没有呼吸。女孩散落的青丝在海中漫不经心地飘散,狰狞的笑着;玉兰花般纯洁的轻柔地纱裙在海水中翻转,揉烂;白皙如玉的脸上显出死的宁静,苍白而无力;桃花般的双唇,微微抿开,似是呼唤、叹息。“在说什么?告诉我???”双手、双脚???越沉越看不见踪影,越沉越看不见踪影??????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你好狠的心!”“你爱过我吗????”“我们拉钩,永远不分离”“你真可爱”“你是谁啊?”??????
霎时,那洁白的纱裙上染出了血红的污点,残忍的血吞噬整件纱裙。沁了出来,一滴滴血流落在少女如雪的脸上,竟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可见白骨;手,她的手上,是什么?血吗???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像网,像牢笼,困住一切,束缚一切???
血。
放肆地占领了海。
少女猛的睁开眼,那眼里是什么?
失守、冰冷、黑暗、讥讽、无助??????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飘渺的如清风,虚无的如尘埃。
少女展开左手,向上面颤巍巍地伸去。“你要什么,呵呵???”
空灵的眼瞳变得血红,无助的眼神变得残忍,飘柔的长发活生生地绑住少女。“你不该来,你不该来??????”似鬼神般缠绕,挥之不去,虚无缥缈???
沦陷,沦陷??????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不要走???”水千浔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告诉我,告诉我!啊!”水千浔猛的醒过来,惊慌失措地环视着周围。
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串着一颗颗汗珠。
叶长青推开门,蓦然抬头间,只见一位脸色苍白如雪的少女瞪大着眼睛,惊弓之鸟般喘着粗气。“你醒了!”叶长青惊呼一声。
千浔猛地抬头,眼睛里依稀散落着几缕淡淡的血丝,慵懒而又警惕,眼角垂落着,嘴唇干裂的缝隙中隐隐可见血在翻滚,她背对着窗外的阳光,只感觉那脸上,有一个狰狞的微笑,仿佛画了一张皮。
叶长青愣了一下,“你还好吧,千浔,别吓我啊???”长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我???”此时的千浔,咽喉里堵了块石头似的,吐不出几个字。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刷落眼眸,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别急,”叶长青坐到千浔身边,递给一杯水,“先喝一口吧,润润嗓子。”
千浔拿起水一股脑的灌下去。“长青???这里是?我怎么会?”所有的问题交织着出现,挤满了千浔的脑子,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你睡了两天,前几天你不知怎么的晕倒了,不过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你好好休息就可以了。”长青撩起千浔柔顺的黑发,不慌不张地细细道来。
“哦??????脑袋晕晕的???”千浔用手轻轻拍了拍脑袋,懊恼着。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罢,叶长青把被子在千浔身上盖好。
“嗯???”千浔又迷迷糊糊地沉过去。
盈盈人间凡景,只不过昙花一现。梦中,孰执吾手,共赴人间无常;孰吻吾脸,定下海誓山盟;孰抱吾身,微微一笑?吐息间、转换间,旧事浮上心头,往往刺痛人心,无处话凄凉??????
远处山峰此起彼伏,拔地而出,如刀刃般穿插在天地之中。枫树下,落叶铺成如虹的地毯,一片片泛黄的叶儿掠过,被风儿玩弄着,许久,才重重地落地,这,也许是这叶子最后的归宿。拾起一片落叶,少女嗅了嗅,却不是他身上的味道,藕色襦裙随风飘逸,轻如薄烟,红欲滴的嘴唇微微长开,一缕青丝滑落至肩,少女踏着枫叶,“吱啦吱啦”的声响回荡山谷,许久,张开手慢慢触摸眼前高大的枫树,眼瞳里,仿佛藏了一轮明月,悠远而悲伤。“你到底在哪里???枫???”少女微微低头,头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襦裙随着风儿随心舞着,虽没有旋律,但却是那么悠扬,仿若盛开在山谷里的朵朵玉兰花,孑然散发清高自傲的气息。少女无语,默默伫立枫树下,仰天长叹,枫叶“哗哗”地落下,惊起一阵喧哗。
蓦然间,少女微微转头,脸留下一半轮廓,明眸皓齿,脸色苍白,狭长的睫毛垂落,眉头微蹙间,凝然无奈渲染。枫叶摆起波浪,一潮高过一潮,转眼间,似将吞没少女。她伸手,手中枫叶悄然随风在空中旋转、跃起、坠落、上升,“果真没错??????”谁呢喃一声,枫叶陡然被风的顽劣撕成碎片,苍老低沉的呻吟,许久,叶的碎片孤零零飘洒于地,不见踪影。
少女瘫在地上,枫叶疯了般的涌上去,渐渐、渐渐,淹没至少女脖颈。眼中,一夕寒光闪过,冻结心中尘世,少女翘起嘴唇,悠悠苦笑,眸子中那潭水儿停止了动摇,转眼间似一口深井,永远望不见底,漆黑如藏身鬼魅。眼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滑落脸颊,晶莹剔透,折射七彩光芒,但,终将会滴落枫叶丛里,葬身于地下。枫叶啊,贪婪地蔓延着,淹没至少女下颚,那如滴血的嘴唇似张开,但却迟迟未开口??????
终,化成尘埃,飘落于世间:遗忘。枫叶将少女吞没,风儿好巧地走过,看戏似的呵呵笑着,忽!一切风平浪静,枫叶丛恢复原来模样,大山依然威威屹立天地之间,唯!枫树,伸开枝头,如惋惜般挥挥手,不再说什么,那!少女,真的只是被枫叶丛吞没吗?或许不是的???
倩影悠悠,一切只是烟花易逝,弹指间,繁花似锦也会淡素如茶。
千浔缓缓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少许,才完全进入状态,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几乎除了白色再无任何鲜艳的色彩,整个房间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千浔撩撩长发,叹息一声,回想起刚刚住院的事儿,但脑袋故意排斥这段时间,一点也记不起来,“嗯???好像记得个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吧,额???我无缘无故做这个梦作甚啊???”千浔手一抬,忽然碰到床头柜上的花瓶,透明的花瓶中插着少许的满天星与一些紫丁香,黄中映白,紫中透粉,着实给白色病房增添了点生机,看着这花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闪烁着紫色的花萼如紫袍,柔软下垂的红色花朵如喝了酒的少妇,玉肌泛红,娇弱乏力,其姿色、妖态更胜桃、李。
突然,脑中上过一丝画面??????
“枫,给你尝尝我刚做的鲜花粥,对你的病会有好处的。”少女笑盈盈的,端着碧玉镶边青瓷碗。
少年将书放下,四目相对,温柔一笑。拿过碗,正想细细品尝之际,突然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少女。
“怎么???了?”少女低下了眼眸,屋外清风袭来,少女衣袖飘飘,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染上淡红。
“没有啊,你喂我如何?”少年撩起少女的几缕青丝,淡淡笑着。
“哇,你占我便宜是波!”少女抬起头,叉着腰,愤愤不平地大喊。
“哎???那我就不吃了???”只见少年将碗放到了一旁。
“我喂???喂你就是了!”
雅静的竹屋,少女轻轻地喂着少年粥,少年那低垂的脸似一朵垂丝海棠,眼眸剪水。屋内花香四溢??????
“矮油,我靠!”水千浔猛一拍脑袋,“发个什么春哈,想这个玩意???不过,最近怎么都反复出现这个少女呢?还那个啥???枫?”
水千浔拽紧了被单,一滴冷汗落下。
“这可不是很正常,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为什么会想这些,那个少女似曾相识,却记的模糊,额??????”水千浔瘫在床上,望向窗外,白沙窗帘徐徐飘动,隐约看出已经黄昏,天边大片大片的橘红,慢慢的,紫、粉、黄渲染,弥留之际,天边已是粉紫的画幅。
水千浔轻叹一声,揉揉太阳穴,伸伸懒腰,“老是待在床上,好无聊啊。”她瞥一眼门外,“好想出去转一转。”
“诶,出去转转没有错吧。”水千浔掀开被单,穿上鞋子,披着针织衫长外套,抚了抚黑发,屁颠皮颠地出去了。
走到医院的草地上,水千浔深吸一口气,“嗯,还是户外的空气清新!”她摆着双手,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啦啦啦~你是我滴小啊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水千浔哼着歌,逍遥快活。
“话说今天草地上人蛮少的哈。”整个草地上只有水千浔一个人自寻玩乐。“那正好,更自在些~”千浔转来转去,双手摇摇摆摆,活动筋骨。
她脚尖蜻蜓点水般踮在地上,一只手悠然升起,另一只手轻轻从额前抚过,娇躯随之旋转。蓦地,缓缓停下,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纤腰微摇,时而脚尖婉转流连。扑朔迷离的目光、微微翘起的嘴角、红如桃花的脸颊、柔顺飘逸的长发??????翩若惊鸿影,婉若游龙舞。
“咦???”千浔猛地停下,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身体微微抖动,“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刚刚怎么了!”
一滴冷汗划过。
千浔拍拍脑袋,“我怎么会突然跳起舞来,这??????我怎么会跳舞的?”惊愕的目光中一丝可怖掠过,双臂颤抖,她咬咬下嘴唇,慢慢喘着气,环视四周,无人,方才整理整理衣衫,匆匆奔回医院。
回到病房,倒了杯水,一涌而尽。千浔紧握手心,仓皇的汗珠挤出来,沁湿了她的头发,“算了,别多想,先睡一觉??????”千浔倒床就睡。
“哦~看来,还是没有忘记啊??????”一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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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第一缕阳光穿过微云,柔柔地普照着大地,几只小鸟在树头津津乐道。千浔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一个熟悉的轮廓隐隐出现在眼前,“傻瓜,快起床,太阳光都晒屁股了。”男子伏在千浔耳旁,柔声说道,用手弹弹她的脸蛋,宠溺地望着她。
“唔??????让我再睡会儿??????”千浔翻过身。
“那我走喽。”男子站起身。
“啊!等等,子墨,你回来。”千浔突然坐起来,拉住男孩的手,“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了。”
“这才乖。”子墨点点她的鼻尖。
顷刻,千浔愣住,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枫,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芙蓉糕!”女孩端着一碗香甜可口的芙蓉糕,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着。“呀!就你懂我,”男孩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起来,“这么多御膳房,都抵不过我的小爱妃,你也吃吖。”说完,疼爱地点点女孩的鼻尖??????
“千浔!千浔!”子墨摇着千浔的双肩,看着她突然呆滞的面目,心急如焚。
“啊!”千浔倏忽回过神来,猛摇脑袋。
“怎么了,千浔,你说啊!”子墨捧着她的双颊,凝视着她的双眼。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走神了??????”千浔低着头,吸一口冷气,底下眼眸,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任然固执地撇过头去。
子墨看了看千浔的手,难道是真的没事吗?为什么手紧紧拽住了床单?子墨拥着千浔,拍拍她的背:“我不问你是否有苦衷,我只知道永远相信你。”千浔把头埋进子墨的胸膛,眼泪颤抖着,立马喷涌而出。
“子墨,我真的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那些似曾相识却又感到陌生的画面总是时不时就浮现在脑海里!我好乱,真的好乱啊!”
“如果你怕黑,就把手给我,我一直在。”子墨抹去千浔眼角的泪水。
“好了,在医院没吃好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子墨给千浔穿好外套,牵着手,走了出去。
“嗯??????子默,有点意思,呵呵??????”黑暗中,浮起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