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水樱破门而入,在我面前站住,看着我一脸的泪水,“你去见天尊了?”
我点点头。
她想了想,道:“我相信你。”
我又点点头。
她又看着我指尖血汨汨流下,伸手抓过我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无端放血,会折修为的。”
我摇摇头:“无所谓。”其实,我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思维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般。
“璇璇醒了,要找你。”
我这才丢了瓷片,起身往外走。走到外面听到昔颜进去看了看叹了声:“天哪,这么一滩血,六百年修为呢!唉,不要给我也好呀,何必浪费。”
六百年?我苦笑了声,好巧。
后来不论是玄暝界还是仙界妖界魔界都没有再上门来找事,我选了些狐兵,用了一年多时间,把青丘毁掉的部分重修,大致恢复了原貌。
又过了些年,青丘的九尾祖师从幽冥洞中出来了,近两千年前,他进洞修炼,如今圆满而归。他是我师父,此番我自然是要迎接他一番。
他倒是如我上一回见他时一个模样,似是时间冻结的一般,我上前作了揖,道一声师父。
他看着我笑了笑:“多年不见月儿倒是美了不少。”
我愣了愣,“师父不必再称我疏月,如今我叫雪岚。”
他又笑了一阵:“怎么,倒是有兴趣改名字。”
我嗯了声。他又问近来青丘可好,我道很好,他也就不再多问。
“师父修炼得可好?”
他叹了口气:“我的能力就在此了,修炼这么久也不过涨一点点修为,大致如此只好出来了,不似你天赋高又年轻,你还叫我师父,我如今法术早已在你之下几倍,哪里担得起师父二字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不必想不开,不论我是否比你法术高些,我都会敬你为师。”
他点点头,我派了昔颜去给他安排住处,顺便要他将近些年来的事与他说一说。
过了几日,再遇上师父时,他指了指幽花林,要我与他喝杯茶。
“你与玄暝界上神的事,我听昔颜那小子说了。”
我嗯了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母亲是我女儿。”
我吃惊地望着他,怪不得我第一回见天尊时,他说南荣琦与他父亲做了一样的事,还真这么巧。“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
“嗯,千年前她就开始了闭关修炼,至今还未出来,你见不着她也是必然的。倒是你…”
“嗯?”
“也不小了,该放下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了,琦儿那是****,你也别指望有谁能救他回来了。”
我笑着摇摇头,几十年来,这些类似的话语,已经有多少人说过,我早就不在乎了。
“你啊,怎么就变得这么柔情了。”
我仍是浅笑:“这个我也不知道。”
“得了,难不成你要孤独终老么?”
“不见得,我还有小木与璇璇陪着呢。”
他摇摇头:“我估计不会再过多久,玄暝界就会派人来带走他们,毕竟是子孙后代,要传承血脉的。”
我叹了口气:“那样也好。”
沉默良久,我道:“我去人间转转,师父您正好回来了,那这些时候帮我打理一番青丘。”我倒是闷久了,实在闲不住,想着这里有师父打理也算放心。几十年前,老狐狸说他放了大量狐仙去人间,我此番出去,就是决定找到这些人,毕竟狐与人是难以融合的,种族没扩张不说,把人得罪了,从此青丘落了个坏名声显然划不来。
他点点头:“小心一些就是。”
我也不愿带些什么拖累自己,只空着手出了山。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到处晃了几下,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长安,犹豫了下,我踏足进入。
街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不过都不是上一回我来时见到的那些了,人的寿命总是最短的,我不过是觉得无聊一阵子,人已经更新换几代了。
独自一人走在闹市区还是容易引人瞩目的,好在这一回我有先见之明地戴了面纱,所以虽然有不少人转头来看,倒是没有上前搭话的,还算有用。
我这么漫无目的地走有可能几百年都找不到狐仙,实在没法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随口问了一个行人:“你们这里有狐仙的传说么?”
没想这随口一问还真问到了,这人故作神秘:“有呀!那个故事可诡异了,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听比较好。”
我笑了声:“你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