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木走到江边,望着奔流的江水,他突然大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继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此时的他,心里乱极了,而脑海中又浮现出挥之不去的那一幕幕……
他想起了和李楠芝两个人一起在公园地摊前买手机挂件的情景。
在那个卖手机挂件的地摊前,一袭白裙的李楠芝挑了两个挂件转身笑着说:“嗨!这两个怎么样?”
他一看,楠芝手里举着的竟是一对猫和老鼠的卡通挂件。见楠芝一脸的灿烂,他笑着说:“你喜欢就买吧。”
付了钱,楠芝把那个卡通猫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却把小老鼠递给了他:“给!这个杰瑞给你!”
“什么杰瑞?”他接了过去,眼睛却盯着她手机上那只可爱的小猫。
“这是汤姆和杰瑞!你没看过这个动画片啊!”楠芝说着,又笑呵呵地一举自己手里那个“汤姆”,“从现在开始,猫捉老鼠!以后不管你躲到哪我都能抓到你!”
——就在李楠芝的如花笑靥里,他脑海中却又跳出另一幅画面:
那是确定结婚日期以后的一天,他站在母亲房间外,刚要进去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听母亲哭诉着:“孩子他爸,咱们的小木瓜长大了,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你可以放心了。我们就在这里平平安安地生活,什么大富大贵都和咱们没关系,甚至什么仇恨,都罢了!只要孩子平安幸福就好!呜呜……”
他听到这里顿时愣住了,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
母亲又哭诉道:“早说过不让你出去做什么生意,你偏不听,到头来死的不明不白……”
在门外听着的越子木彻底糊涂了,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难道是被人害死的?他不禁心头一惊,一个寒战打来,浑身直哆嗦。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自己是母亲一手养大的,从来没见过父亲。他也多次问过母亲,可母亲只是说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并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本想敲开门问问清楚,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母亲都没有告诉自己,此时再问也是徒劳。隔着门上的玻璃窗,他往里面望去,看见母亲将一个包裹样的东西轻轻包好,放在了床下那个箱子里。那个箱子,他认识,在他的记忆中,它就那么一直静静地躺在母亲的床下,自己从没碰过,母亲也根本不让碰。
他默默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是做生意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父亲究竟又是被何人所害?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在心里狠狠地说道。但母亲放起来的那个包裹里有什么呢?
这时,就听母亲喊他:“木瓜,妈去买点菜,你不是说明天楠芝上家里来嘛!”
他答应一声,一下子从床边蹦到门口。看着母亲开门出去了,他悄悄地来到母亲房间,从床下抽出那个箱子。
但一把大锁横在面前。
他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就去找来工具,轻轻地把合叶上的镙丝拧下来,打开箱盖,见一个红布包裹躺在里面。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那个包裹,小心地一层层打开。
当他把包在外面的布全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半把黄澄澄的钥匙。他用手掂了掂,很沉,分明是金的!再看钥匙下面,有一封信,信封上,暗暗的一块像是血迹样的污渍。
怎么会有血迹?莫非这是父亲留下的血书?他拿起那封信,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来。就见第一张纸上写着:一钥分开心相连,生死相随永不叛;他年觅得芳踪至,半匙合壁共承天。
读着这是诗不像诗的字句,他皱起了眉。他又看另一张纸,只见那张纸褶褶巴巴,上面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可能是由于时间长了,个别字已经很模糊了:找到妹子母女……去找兄弟……是他……要寻仇……
他看着这模糊的中间有空白连不成句的字迹,根本没看明白,就重新又读了一遍,可是,有些字根本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上面说的是去找什么兄弟,还有,“是他”前面的字到底是什么,“要寻仇”前面的字也没有了。不过,他大概能猜得出,这是父亲写给母亲的绝笔信,大致意思是让母亲找到什么母女,还有找什么兄弟。可是,后面那两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父亲的死和那个什么兄弟有关?
他皱着眉,拿着两张纸对比了一下,发现两张纸上的字迹并非一人所写,而且,那张写有诗句的纸上竟还有一行印上去的外文,但并不是英文。那么,这张纸上的诗是何人所写呢?那半把金钥匙又是怎么回事?
由于怕母亲回来,他来不及多想,他用手机分别把两张纸和那半把钥匙拍了下来。然后,把锁重新安好,把箱子轻轻地推回到床下。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打算在网上查一查那句外文是什么,随着浏览器的查找,他惊奇地发现,原来那竟是泰文。
——此时的越子木既矛盾又痛苦,面对这样的变故该怎么办?他觉得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未来,自己既不能报仇,更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而且,还是企业集团的继承人。退一万步讲,即便她不是仇人的女儿,那样自己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吗?以自己的性格,这根本不可能!自己绝不会去做一个依靠女人生活的男人!
想到这儿,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灯光映射在江面上明灭着,似乎在昭示着生活就像流水一样,总是要继续的。
几天后,机场里。广播里正播放着即将起飞的航班信息,那是去往京城的航班。队列里,越子木拿着登机牌过了登机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匆匆上了飞机。
安检区外,几个人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厅,走在前面的,正是李楠芝,她身后是肖凌和楠芝的母亲,再后面是那三个李氏企业的人。走到登机牌办理区,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去办登机牌,其他的人就站在队伍后面等。肖凌不时地和楠芝母亲说着什么,就在这时,楠芝手捂着嘴干呕了几下,紧接着就跑向了卫生间。她身后,肖凌和楠芝母亲疑惑地望着她的背影。肖凌说了一句:“大姨,楠芝早上不是就喝了一点粥嘛,恶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