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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江水落花喻客心

澹澹长江水,悠悠远客情。

落花相与恨,到地一无声。

——韦承庆:《南行别弟》

唐代诗人擅长写离别诗,不论遣词造句、艺术构思,都能各逞其巧。韦承庆的《南行别弟》就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

韦承庆字延休,是初唐时代的诗人,在武则天朝做过凤阁侍郎、参知政事的高官,因依附张易之而被流放岭南,这首诗是他南迁时经过长江与其弟分手时写的。

诗一开头就形容长江的江水之长,澹澹两字反映他对长江的景物索然无趣。此时此地,只觉贬谪之地荒蛮鸾远,作客之情无限苍凉。如果说客情中也有怨恨的话,却像落花飘落的情景一样,落花堕地是无声的,因此客情的怨恨也同样无可告语,只有忍受吞声。

读这首诗,可以体会到引喻的技巧很有艺术效果,诗人以长江之长牵动客情之远,以落花无声比拟迁客的吞声饮恨,于是构成江干送别,黯然魂销的意境。就诗的韵味说,与六朝诗人江淹写的“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相似,都是借客观事物以引喻感情的技巧。这种手法,唐诗中多的是,例如刘长卿写的“猿啼客散楚江头,人自伤心水自流。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也是引猿啼、流水、孤舟以喻难堪的离怀别绪的。

韦承庆另有一首《秋朝览镜》诗,他写道:“客心惊落木,夜坐听秋风。朝日看容鬓,生涯在镜中。”写客情又深化了一层。诗人作客的处境,难免忧伤,一听到风吹落叶之声,就不禁想到岁月无情,人生迟暮。夜来愁怀难以成寐,早上醒来对着明镜看看自己的憔悴,看到容貌有了改变,就不禁感叹一声:“生涯已尽于此,明镜可作证明了。”

不论是抒写离绪或客情,各诗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通过客观事物以引喻主观的思想感情,运用形象描写以取得感染和共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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