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帽檐压得低低的,甚至触到了第十一根脚趾
冰冷的光线混杂着钢筋水泥,硬邦邦地
插在舞台一角,地板打过石蜡,只几秒钟
浑身软塌塌的他,像一只被捏过的柿子,水蛇一样
盘起四肢,光影和众人紧跟其后
滑进沉闷的沼泽。在这座城市里,同样也有
木鱼、狗拉车、木器与金属组合的
刨子、消声筒、类人猿,如此等等
幕起。灯骤黯骤明。时而闪电一般
拨开人群。音乐如刺猬散开。
他们分别是:变形金刚、导航仪、泥瓦匠和诗人
人们集体登台,一个被绳子吊着徐徐从半空中降落
另一个装扮成死尸,导航仪背着诗人,右手举起高音喇叭
台下。咳嗽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
凿开剧场的侧墙,他们佝偻着身子钻进来
举起镰刀赶走坐在前排的看客
喇叭里传出一段嘶哑的声音,男性,话里说
他是一个中年因离异而孤独的男子。他的头发一半
已经变白了,另一半黄橙橙的
像涂有蜂蜜。扎着小辫子。他静静地
矗立在舞台中央,纹丝不动,其实
他不过是一只外形四方的盒子,有着硬硬的棱角
他不进食物,也不进水
偶尔发出蓝光。人们时不时跟同着这光
短暂地闭上眼睛,眼角膜重复着针扎的犹豫
我是观众甲,从来不曾容忍过道的狭窄
索性这时,我摊开双手,纵容一只拖着
金属尾翼的鸟越过台阶,它前进一步
必然会分秒必争,你看它空洞的胃
就像布满碎石纹的砂纸,诚如
人类需要磨砺的意志
第一幕合。灯暗。众人起。剧场中心
一块防腐天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仿佛蜜蜂从巢壳中倾出。强大的嗡嗡声压得人们近乎窒息
外。一块幕布在风中斜舞
2009-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