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烧烤上来,陈风简单吃了点。
徐非凡走后,气氛变得很微妙。他陪马一诺喝了两杯啤酒,寒暄几句,仅此而已。
送完马一诺回家,陈风回来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怎么也睡不着。徐非凡的话复读机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循环播放着。
他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句句戳心,直中要害。陈风就是个懦夫。
过去是,现在更甚。
陈风坐起来,打开散发鹅黄色温和光线的床头灯。
“一诺,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三角元吧。”
“去那里干嘛?”
“买火车票,后天就走。”
“这么快,我要好好收拾收拾。”
“别忘了带上身份证,买票时会用到。”
“记着了。”
“要跟你说的就这么个事儿,拜拜,早点睡。”
“晚安,明天见。”
陈风放下手机,从床头抽屉取出一盒烟,抽一支放在嘴上。
“林默,睡了吗?”
“你小子不看看几点了?睡了好几轮。”林默揉揉模糊的眼睛,“说吧,啥事,借钱?兄弟有。”
“借什么钱啊,你就这么看你风哥我?张口闭口钱。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儿?搞得这么严肃,一时我适应不了。”
“兄弟,我要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
“后天。”
“这么急?你答应了陪我钓鱼的,可别耍我。”
“那是,明天下午我去找你。”
“说话算话?”
“算话。”
“得嘞。”
陈风背靠床头板取出最后存货的六盒香烟整齐地并排摆成一排。十分钟一支的频率,烟抽完,烟灰缸满了,天也就亮了。
抽烟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买完车票,还要陪林默去钓鱼。陈风自己也记不清在此之前推脱了多少次。
林默准备的十分充分,一柄振出式4.5米的碳素纤维矶钓竿,一张诱饵笼,几枚备用鱼钩,和一些活虾作为饵料。
所谓矶钓,就是指在突出水面的岩石或者密布的礁石滩上垂钓。
海边的拦海坝潮起潮落,礁石从中有着很多的动植物生存,吸引大量的鱼类再此觅食,产卵。
“我听说巨型的石斑鱼能长到十几二十斤,力大如牛,能把人整个都拖到海里去。外国有的地方,人家早就大规模养殖了,等到先进的养殖技术引进我们国内,那时候只需要往鱼脖子上牵一条麻绳,后边拖快冲浪板就能划水。”林默说的是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大那么邪乎,那你能不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这一下午累的要死,用完了在北市场买的两斤鲜虾,只钓了筐子里这半斤鱼苗?”
“年轻人,别这么在意结果,享受这个过程,乐在其中嘛。钓鱼需要耐心。”
“需要耐心才能做下去的事情难道不是在浪费生命?”
“人生在世几十年之久,总得找点事情浪费一下生命。”
陈风燃起一支烟,“也许你是对的”,他朝着碧蓝的大海吐了个大大的烟圈,“林默,我要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