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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罗哥,你听说了吗?29号路上又死人了。”下班后的齐老师手拿茶杯悠闲地走进客厅。

“那又怎样?我巴不得天天死人。”罗杰手里握着打火机,习惯性的打开又用手掐灭了火焰。

“有人说这次不是意外死亡,是女鬼复仇。罗哥,你认为呢?”齐老师声音颤抖,拿了个小椅子坐在一边。

“我认为?”罗杰把眼睛一斜,吐了口吐沫,说:“我认为他娘个屁。这不是明白的事情吗?老子杀过的平民千千万,做过的坏事万万千。可是,我从来都是一帆风顺,而且越来越火。你还认为有报复吗?”

不等齐老师发话,罗杰就自问自答:“如果有报复早就来了,为什么我现在什么也没遇到?告诉你吧,其实原因很简单。现在这个社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有胆量,你就别在这里混!”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齐老师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除了不停说“是、是、是”之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罗杰还是不过瘾,继续做“老师”,“齐老师,我其实很‘佩服’你的。你想想,你是一名高级教师,可是你却相信有什么鬼屋,有什么诅咒。唉,误人子弟啊!如果是这样,我真是不敢想像你这样教出来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那是,”齐老师连连点头哈腰赔不是,“罗哥教训的是,罗哥教训的是。”

罗杰一下子躺在了沙发上,看了看手表,“齐老,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现在是周一,应该是夜里十一点吧,不太清楚,我没戴表。”齐老师想了想回答道。

“今天是周一吗?我手表显示是十一点,这么晚了,也该回来了啊。”罗杰自言自语。

“啊?你说什么?”齐老师显然是没有听清。

“是我的女朋友,我让她替我去和一个朋友接头,做笔生意。”罗杰不放心,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都三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女朋友?不是分手了吗?”齐老师放下手中的茶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罗杰。

“新找的。”罗杰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手机,又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你是害怕交易时‘那边’毁约,还是怕‘条子’?”齐老师不了解“道上”的规矩,所以连问话都是很小心的。

“我谁都不怕,就怕到手的钱飞了。”罗杰又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向外张望。

这样的动作可吓坏的齐老师,他快步走到窗户边,拉回罗杰,并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我说罗哥,你还是小心一点,这几天风声紧。万一……”

“你怕我连累你?”罗杰怒从心头起,“你要是害怕可以轰我走啊!”

“不是、不是,”齐老师连连道歉:“我哪里敢惹你生气啊,更不会怕罗哥连累小弟,罗哥在我这里住那是个我面子,我……”

“行了、行了,你快给我闭上嘴巴吧,这几句我都背下来了!”罗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再次点起了一支熊猫牌香烟,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说……说什么什么死人了?”

齐老师其实早就想提这件事,但是一直恐惧罗杰,所以没敢提。这下子罗杰既然问起,那干脆就说说吧。

“嗯……是的,我说过……”

“有什么话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罗杰显示出不耐烦,他想快一点知道答案。

“我是听说……我听说出事地点在29号路上的鬼屋里……”齐老师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罗杰的表情,声音也渐渐地了下去:“是……是在阁楼上……”

“那又怎么样,‘在阁楼上’和‘在阁楼下’有什么区别吗?你要说就一句话说完,不要说话只说半句。”罗杰本来是想解解闷,现在更闷了。准确的说,已经听得不耐烦了。

“罗哥,你还记得你在29号路上杀的那个女孩子吗?就是29号路旁有一颗死树的房子里的女孩子。”

“记得,那又怎样?”罗杰显得很平常,“那天夜里真是活见鬼,天气不好就算了,没想到运气也极差。交易做得那么顺利,哪会想到最后杀出了‘程咬金’。肯定是那边出了问题,否则绝对不会惊动‘条子’。还是我机灵,眼见情况不对,我立刻就跑了。我清楚记得当时我钻进了一间大房子,趴在窗户上看那群傻帽为了找我急得在路边团团转……”

齐老师等不及了,他突然站了起来,问罗杰:“罗哥,你进的那间房子里有没有人啊?”

“要不怎么说我这个人幸运呢。”罗杰显得相当自豪,“不错,那将房子里确实有人,但是是一个小女孩,为了防止出意外,我亲手杀了她。佩服我吧,那个小杂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女孩在死时穿的是什么衣服?”齐老师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手中握着的纸巾也完全湿透。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我杀人那么多,难道还要记住每一个人死前穿的衣服吗?”罗杰不明白齐老师的意思。

齐老师都快给罗杰跪下了,他着急的双手在衣服上胡乱蹭着:“罗大哥啊,别人的样子你可以忘掉,但是这个女孩可不一般,你能不能仔细想一想。”

对于齐老师今天的表现,罗杰感到有些意外。他仔细想了想,说:“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还是夏天,我记得当时那个女孩穿的是……是白色的连衣裙。”

齐老师全身上下已经是汗如雨下了。齐老师反常的动作使罗杰感到很奇怪,齐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齐老师擦擦额头上的虚汗,终于说话了:“罗哥,我听说周六晚上复仇少女现身了,就……就在你杀人的那间鬼屋,目击者称看见的是一名少女,穿的是白色连衣裙!”

“这和我有关系吗?我杀人从来都没有失过手。你是想说我没有杀死那个少女?”罗杰没有多想,他只是对齐老师怀疑自己的本领感到懊恼。

“不,我不敢怀疑。但是我不明白,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还有哪个女孩子会穿白色连衣裙。我只是想说……想说那个少女是不是复活了?”

“我说齐老师,你体温正常吗?没有发烧吧?现在也不到睡觉时间啊,怎么说起了梦话啊。”罗杰并没有完全理解齐老师话里的意思。他像看天外来客似地看着齐老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如果那个女孩复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复仇?哼!齐老师,我告诉你,就算那个女孩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只要我再狠心一点,叫她做鬼都难!”

“罗哥,你是什么时候让你那个女朋友去接头的?”齐老师换了一个问法。

“周五晚上。怎么了?时间有什么不对吗?”罗杰并没有太多的担心,仅仅有的一点预感,也因为他的不在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杰看着紧张的齐老师,像是自言自语:“去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所以我现在才着急她怎么还不回来。”

“这几天你女朋友都没有和你联系吗?”齐老师必须确认一下。

“没有,可能是说话不方便吧。”罗杰简短回答。

“那以前有过类似情况吗?”

“没有,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以前不管她走多长时间,至少会来一个电话。这回是怎么了?”罗杰还是不太明白。

齐老师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今天……我……我托朋友去公安局打听过了,朋友说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以对外谎称死亡者一个男的。其实在鬼屋中意外身亡的是……是一名女性……死亡时间——周六晚上。我,我想,你女朋友……可能……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关闭电脑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现在的我脑子特别清醒,没有一点困乏之意。想想电脑中打出来的恐怖话语,我就一个劲的冒冷汗。

闲下来的我突然想到现在还没有吃到一口饭。是的,阿强一点也不关心我!还是哥哥呢,一点也不称职!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没有一点饿的感觉。倒是心里没底。这么晚了,莎莎竟然让我独自一个人去鬼屋,去那个充满诅咒没有一点安全的封闭阁楼。

不是她疯了,就是我疯了!

安全关机已经结束,可是我仍旧坐在电脑桌前面没有动。

莎莎身上的疑问太多了。现在确实是解开谜题的难得的机会,也许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也许就在今天晚上,疑问就可以完全消除,明天就能睡上安稳觉了!这个机会,我能抓住吗?这样的机会,我敢抓住吗?

莎莎又在撒谎,这是我经过细细琢磨得出的结论——电话里明明提示的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可莎莎在电脑上打出来的话却是:我家电话没有交话费,停机了。

停机和空号,这是一个概念吗?莎莎又为什么要撒谎呢?

一个恐惧的念头突然闪现,似乎在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我感到疑惑和恐惧:为什么莎莎一定要刻意强调让我独自一个人去鬼屋?为什么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别人?网络另一头使用QQ和我聊天的那个人是莎莎吗?

“不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你想要答案吗?简单,QQ那头的那个人就在鬼屋阁楼等着你呢。去了,应该就有答案了!”

这是我自己个自己的回答,但是这样的回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左右衡量一下,我决定拿自己的生命下一次赌注,不管是谁给我发出的“神秘、死亡邀请函”。我都要去鬼屋看看。

我很清楚,这也许就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探险了……

实际问题又出现了。去鬼屋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应该跟谁商量一下呢?商量一下当然没有坏处,但是和谁商量呢?是阿强,还是爱爱?

现在爱爱联系不上,阿强根本不愿意见到我。没有人愿意听我的诉说,没有人!

有时候好奇心可以战胜恐惧心,但是这种情况很少!阿强早就说过,去鬼屋,先写封遗书!这时候才发现,这句话竟然这么有哲理啊。

我穿上鞋子悄悄下楼,生怕惊动了哥哥阿强。是的,阿强一般睡得很熟。但是小心一点没有坏处!

穿过了客厅,走过了厨房,下面要走过的就是阿强的卧室。顺利吗?当然!阿强没有一丝察觉。我推断,他可能又睡得像死猪一样。

万事大吉,我心中一阵阵的跳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喜悦,看样子,答案将在今晚揭晓!

我伸手拉住门把手,悄悄拧开了门锁。再仔细一听,阿强的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

成功了!我悄悄打开门,没有一点声音……

我像胜利大逃亡一样,飞速关上了大门。再仔细一听,没有动静,看样子阿强对于我今晚的行动没有一点察觉。

不管结果怎样,至少现在在阿强这儿我赢了。我又一次成功逃出了阿强的监视。

下面的任务更加艰巨,我将要独自一人面对黑暗中的鬼屋,独自一人在没有任何帮助的前提下,解开所有谜题!

我拉紧衣领,系紧鞋带,准备出发!

不对,这里有点奇怪。我总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总感觉有一个隐身人藏在我身边……

是心理吗?

现在我站在走廊中,心里还洋溢着出逃的喜悦。可就在我转过身时,突然发现黑暗走廊的楼梯中站着一个人,一个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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