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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范仲淹“划粥”苦读

范仲淹是北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他在朝廷做宰相时,正直清廉,忠于皇上。为了富国强兵、抵御西夏国对宋朝的屡屡侵略,他提出过许多改革的主张和措施,连西夏人也称赞他“雄才大略”、“胸中有数万甲兵”,从而不敢轻易地进犯。

范仲淹还是位著名的文学家,为后人啧啧称道的散文《岳阳楼记》就出自他的笔下。正是在这篇文章里,他发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感叹,真实地反映出他一生为国为民的一腔情怀,成为千古流传的名言。

他出生在苏州吴县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里。他两岁时,父亲离开了人世,母亲无法维持生活,便带着幼小的范仲淹嫁到长山朱家。

在当地,朱家称得上是一户富裕人家,藏书丰富。范仲淹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愁吃,不愁穿,刚步入少年就迷恋上了读书,经常一个人在房子里看书,有时竟忘记了吃饭和睡觉。

范仲淹有个朱氏兄弟,平日十分贪玩,不爱学习,一拿起书本就直皱眉头。作为哥哥,范仲淹经常规劝弟弟努力学习,长大后考取功名,不但可以光宗耀祖,还能为国为民出力,施展自己的抱负。一天,范仲淹又真诚地劝说朱氏兄弟。可是,朱氏兄弟非但不领情,反而十分反感地说:“我吃朱家的饭,穿朱家的衣,要不要读书,不要你来多管闲事!”

“从小不爱读书,长大没出息。我是你的哥哥,就要管!”朱氏兄弟嘴巴一撇,斜着眼睛说:“哼,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吧!你以为你是朱家人,别臭美了!哼,想管我的话,等下辈子吧!”

范仲淹听了这话,好像当头被人狠狠击了一棒,木然地站在原地。朱氏兄弟的话像把利刃,深深地刺伤了他那已渐渐懂事的幼小的心。一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令人痛心的景象:平时,爸爸对自己总不如对弟弟那般慈爱、关心,妈妈时常背着爸爸偷偷抹眼泪,小伙伴们也总是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想着想着,范仲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范仲淹含着泪,拔腿去找妈妈。他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善良的妈妈怕伤了儿子的心,一直将改嫁到朱家的事瞒着他。妈妈望着已长大懂事的孩子,抚摸着范仲淹的头,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最后,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场。有志气的范仲淹抬起头告诉妈妈,自己决心自立,去长山醴(lǐ)泉寺修行苦读。

妈妈心疼他,一开始不答应,后来终于拗不过铁了心的范仲淹,才答应了他。没过几天,范仲淹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告别了母亲,住进了长山醴泉寺的僧房。

醴泉寺远离喧闹的市镇。这里虽然林木参天、山泉潺潺、十分清静,是修行读书的好地方,但是生活却非常艰苦。在寺院,少年范仲淹再也享受不到在朱家时那种安逸的生活。他每天自己生火,熬一锅粥,待粥冷却凝固后,他用力将它划成小块,早晚各吃一半儿;所吃的菜更是简单,只是切几根咸菜用以拌粥。

过如此清贫的生活,年少的范仲淹从来没有后悔过,更没有喊过苦。一天,寺院的主持法师到僧房看望他,问:“你每天划粥而食,觉得苦不苦?”

范仲淹回答道:“寺里的生活比起朱家的确苦得多。但是在这里我能安安心心、自由自在地读书,像鱼儿一样在书海里游弋,这难道不快乐吗?”

主持法师连连称赞范仲淹年少有志,长大后一定前途无量。同时,他也深深地为范仲淹的读书劲头所感动,不但毫无保留地把寺里的藏书都让他看,还千方百计地寻找好书给范仲淹。就这样,少年范仲淹在醴泉寺苦读了好几年。

为了学到更多的知识,范仲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伴他度过好几个春秋的长山醴泉寺,风餐露宿、千里迢迢来到南都(今河南商丘)寻师访友。经人推荐,他进了当时声名斐然的南都学舍继续求学。

在南都学舍,范仲淹仍然像以往一样食粥苦读。晚上读书困倦了,他就用冷水洗脸浇头;实在想睡觉了,就和衣躺一会儿,醒来后继续攻读。

范仲淹生活艰苦,依然能勤奋读书,引起了他的一个同学的注意。这位同学是留守的儿子,家境很富裕。他回家把范仲淹食粥苦读的事告诉了父亲。留守听了之后被感动了,他把儿子叫到面前,语重心长地勉励他向范仲淹学习,并吩咐儿子带些米饭、鱼肉给范仲淹吃。

一连几天,留守的儿子从家中带了好饭好菜请范仲淹吃。可是,范仲淹总是推辞,怎么也不肯吃。他依然只吃粥块,竟还吃得津津有味。留守的儿子见状,一开始纳闷不解,后来心里不太高兴了,就说:“家父听说你读书很辛苦,叫我送来一些食物给你吃,好补补身体。这不是嗟来之食,你为什么不吃呢,难道怕它玷污了你的品德吗?”

范仲淹双手一拱,真诚地回答道:“兄弟你误会了,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和关怀!我读书已吃惯了粥,今天吃这样精美的食物,的确可以补养身体,但我担心会动摇我的意志。今天吃了,以后我怎么还能坚持吃粥呢?”

留守儿子听后,明白了范仲淹为读好书的良苦用心,不快的情绪一下烟消云散,连声称赞道:“兄长的精神令小弟佩服!佩服!”

后来,范仲淹在南都学舍吃的比以前更糟,有时一天连两顿粥都吃不上,只能到傍晚时吃一顿。这样,他勤学苦读了许多年,读过的书比他的身高要高出许多倍,从而掌握了广博的知识,为后来在朝廷施展才华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范仲淹年少时生活清苦,官至宰相后依然保持了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他为官清廉,心地善良,视百姓如父母,经常把钱物分给穷苦的乡亲们,颇受百姓爱戴。范仲淹去世时,“四方闻者,皆为叹息”,乡亲“哭之如父”。可见,他在百姓心中有多么高的威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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