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吱嘎吱嘎的碎木声响起。一个身穿华丽绸缎的中年男子,缓缓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面容上带着笑意,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司徒曦晗。
中年男子露出慈爱的笑容,其眉宇间的英气蓬发,锦绣华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步入中年的男子,到似给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此人,便是司徒家族族长,也是司徒曦晗的父亲,司徒鸣。
“我不放心”,司徒鸣径直走到那块失去大半灵力的聚灵石旁,轻笑道。
司徒曦晗看着来人,嘴角努力扬起一抹弧度,摆出一副欣喜的表情,开口道:“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倒你的女儿”
不知是不是自己已经成功踏入练气士的行列,司徒曦晗觉得四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感知到。
其实,刚才跳下聚灵石的那一刹那,她便隐隐觉得树林中有人在窥视自己,再加上知晓自己在此处修炼的人只有父亲一人,因此,她不用猜也能够知道是谁。
如果说在整个司徒家会这样关心自己,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其他人更多的是看中自己的身份,能够为家族带来怎样的利益罢了。对于这种人,她自是不屑一顾,可有些事情往往使人无奈。
司徒鸣看着女儿脸上僵硬的笑容,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是自然,晗儿,你的天赋即便是苏牧也是赞口不绝,先天灵体再加上你身上的特殊血脉,又能有几人可比”!
沉默了片刻,司徒鸣轻声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怪为父!”
“不敢,父亲的的做法自然有其道理,女儿本应遵从便是”,司徒曦晗轻声回道。话是这么说,原先表露出欣喜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平静的面孔。
随后,又接着开口说道:“只是曦晗不明白,当初父亲为何执意女儿拜先生为师?要知道如果女儿去了阅微书院,那里的老师岂会比先生差”!
“有些事情现在你不懂,将来你就会明白”,司徒鸣不容置否的说道。
“如果女儿没有猜错,此次来父亲不单单是关心女儿的修炼,为之送来聚灵石这么简单吧!这其中怕是已经见过先生,并要求其收女儿为弟子。只是不知道父亲这回有没有说动先生,又或者司徒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可以让您如愿”。司徒曦晗轻轻撩起额前的秀发,毫无表情的说道。
“放肆”,司徒鸣听到这些话,变得惊怒交加起来。
见此情形,司徒曦晗神色没有丝毫畏惧,目光直直与司徒鸣对视,摆出决不低头的架势。
“罢了”,司徒鸣轻叹一声,苦笑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太过一厢情愿”。
脸色缓和下来,司徒鸣心头充斥着浓浓的无奈。俗话说‘知女莫若父’,司徒曦晗的性子他自是最了解,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松口,目的就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父女之间的关系。当初的提议已经令两人产生了隔阂,现在的情形更不是他所想见到的。
司徒曦晗轻咬嘴唇,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已经露出一丝悔意。
刚才的话,自己说得太过了,难怪父亲要生气。从始至终,她都知道父亲是一番好意,可若是被安排好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望着司徒曦晗青涩且秀美的面容,司徒鸣似是陷入了回忆,呆呆的一阵出神,而后柔声道:“或许是为父太过急功近利了一点,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强迫你拜苏牧为师,才会引得你强烈反感此事,可你也从未考虑过为父的用意。若是错过了苏牧,即便是去了阅微书院,也没有任何意义”。
“厄,先生真有这么厉害”,司徒曦晗惊诧万分,固然知晓其父亲不会骗自己,可没有想到对先生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何止,他在阅微在,他不在,阅微书院早已日暮西山,不复当年。”司徒鸣刚才的话在司徒曦晗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那先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难道连父亲都比不上他吗?”司徒曦晗秀眉微皱,轻声问道。
“阅微书院的势力再庞大,也不过在区区仪阳县而已,县之上还有主城,一城之地何止阅微一个书院。世界浩瀚,书院之上便是学府,而学府却是由泮宫所管辖,泮宫才是真正的主宰。百心卷,乃是泮宫镇宫修炼之法——驭气篇,你说那苏牧究竟是何许人!”
“况且,能够得泮宫赐号者,焉不超过一掌之数,不可谓说不是凤毛麟角。其曾有一弟子,名曰冼东昕,更是阅微书院的第一人,百年内,金榜题名,号称泮宫儒道的神话之一”。司徒鸣缓缓说道,没有再度开口要其拜师的意思,只是双手后负,静静的等待着。
“司徒家偏居月镇,这些父亲又是如何知晓的”,司徒曦晗又开口问道,看神情似是有了考虑。
“有些事情你早晚都会知晓”,司徒鸣淡淡道,大手猛地对着身旁的聚灵石一挥,转瞬之间,那块聚灵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单手一个翻转,其掌心赫然出现两个大小不一的淡灰色布囊,向着司徒曦晗一抛而去。同时,说道:“这东西用法你早已知道,聚灵石就在其中一个袋子中,还有一个是苏牧托为父赠予你的,说是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他”。
司徒曦晗的目光微微闪动,袖子一卷,就将两个布囊收入掌中,就在欲开口之际,司徒鸣的声音再度传出。
“有些事情为父不会再多言,你若真想知道,去找苏牧吧,他可以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去吧!时候也不早了,陈伯在山脚下等你”。
没有再给司徒曦晗开口的机会,司徒鸣双手掐诀,顿时四周被吹散的雾气向着山顶迅速凝实,宛若天空中白云一般,轻轻托起司徒曦晗,往山下飘去。
转眼之间,就剩司徒鸣一人站立在山顶之巅。
司徒鸣抬头望着天空,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之极,喃喃道:“我司徒鸣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女儿做不到,你们等着瞧吧!”随即脚尖对着地面一踏,一个跳跃,也消失在了此地。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棵大树上,其中一片叶子上竟然浮现出一张缩小的面孔,其面容竟与乾枫极为相似,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