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人们对于“性”突然有了兴趣,谈“性”正浓。坊间出现了不少有关情欲与性的书,本本畅销,现代爱情故事里总是男孩和女孩相遇,在吃掉女方口红之后,才问她叫什么名字。以前只能悄悄讲的事,现在都搬到台面上来说了,更有人宣称自己是用身体写作,让情欲尖叫来引起注意,“一书成名功在黄”也成了顺口溜里的名句。被评为现代好小说的书里,动不动就有极为露骨激情的描述,让有些读者惊慌失措,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读,也不免怀疑别人的日子是这样过吗?随时随地都想到性?性左右一切行为?如果自己不是这样,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是谁说过:“有比性更好的东西,有比性更糟的东西,就是没有一件像性一模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如今真的能在公共场合谈吗?以前偷偷流传讲些有颜色笑话的人,可以不被称之为“黄帝”或“黄后”?老美最喜欢笑中国人有关“性”的笑话,他们是这样说的:“鬼才相信,中国人说他们最喜欢的运动是乒乓球,那怎么会有超过十亿的人口呢?” 对于性,每个人的看法莫衷一是,有人把性定义成:“唯一可以不笑就很开心的事。”也有人说他发现离了婚之后的性,没有以前“偷”起来有趣,更有人说他经过了二十年的婚姻,和太太同时达到了性方面的相同,两人都会头痛。有人则持着这样的态度:“有更好的事要做,别做爱,但有什么更好的事呢?”如果有人说:“假如不是因为我太太的缘故,我会有一个正常健康的性生活。”指的又是什么呢?
中国人喜欢把食与性并列,“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做一场爱的快乐指数是否高于吃一顿大餐?大陆作家方方曾经有过这样的论调:“西方文化乃男女文化,中国文化乃饮食文化,所以外国人见女人和国人见酒肉的表情有惊人相似之处。”如今国人也走出性压抑的传统束缚,两者都要。其实饮食和性爱,如果说相似之处,那就是两者都需要节制,能吃能性生命和种族才得以延续,不知有所规范,麻烦就不断。
其实一般人对“性”还是相当困惑,不懂的是人人都说这玩意是最自然的事,却又出现了那么多教人如何做的书。情与欲应该合一吗?有性无爱的行为该被谴责么?六十年代的反战标语“Make love,not war”(要做爱,不要战争),在发现艾滋病会传染时变成了“Make war ,not love”,做爱比战争还危险?
台湾德高望重的文评家齐邦媛老师,她对于现代文学中有太多没有必要的性器官描述,很幽默地说了一句,“我觉得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应该平均被描述。”写眼睛眼神之美,描述的有个性的鼻子,都可以成为话题,但偏偏有人一开场就把最隐秘的地方掀开给人看,许多粗鄙的情色小说为文坛带来负面的影响,也间接影响了社会的风气,如何健康地谈性,需要一些观念的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