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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杯中酒卷(1)

杯中酒(1974-),1974年4月出生。原名杨辉。祖籍山西垣曲,现供职于北京某出版社。工作之余除了看书就是涂鸦,喜也写诗,悲也写诗。曾在《北京教育》杂志、南京《春笋报》、《中国诗乡》等刊物发表作品。现居北京。

春雨

我没有觉察到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等我回过神来,树叶已经不再细嫩了

这是以怎样的速度舒展开来的?

我站在今天的雨里,看去年的这片风景——

风醮上些许雨水,轻轻梳过浅绿的柳林,细细斜斜的长发

一只北归的燕子用翅膀测量着雨的深度

一把雨伞飘过湖堤,带走整个雨季的雨

有谁还会在下一个雨季撑伞而来?在雨中张望

还没长出叶子的桃树,迫不及待地裸露出

挺拔的花蕾,火一样地燃烧着

在雨里,纷纷飘落的花瓣

让乍暖还寒的季节感到生痛生痛

2008年4月25日

费解

有时候你是一片云彩

五彩斑斓,高不可及

有时候你是山间一条小溪

如水的温柔,缠缠绵绵

有时候你是镶在蛋糕上的樱桃

如火的爱意,甜甜蜜蜜

有时候你是一匹恼怒的猛兽

锋利的爪牙,让心也滴血

最后你成为一只疲惫的猫咪

温顺地躺在午后的阳台上

或者说是一棵结满果实的树

静静地站在庭院的中央

2008年4月16日夜

看海

欲望会随着时间的流失

变得像黄昏沙滩上漫步的老人

我们总是耗尽青春

去寻找爱情去追逐幸福

而真正领略幸福和享受爱情的时间

却比一个拥抱

还要暂短抑或是

牵着女儿的手到附近的超市

遛了个弯儿

匆忙中,彼此的容颜已经改变

蓦然发现幸福就在眼前

于是,急忙挽起爱人的臂膀

走向海边,在夕阳里

看潮起

看潮落……

2008年3月17日

天黑了

太阳在海面上沐浴过后

披着绯红的晚装睡去了

众鸟结伴而归

门外的歌声四处飘散

可是,我只听见玫瑰

花瓣破碎的声音

夜,天天这样黑,天天这样

寂静而又天天这样喧闹

时针穿透厚重的墙壁

指向遥远的事物

在这夜色与灯光的缝隙里

我辗转反侧

2008年4月9日夜

夜色如水

夜已经沉到了水底,尘埃已经落定

这漆黑的夜染黑了天染黑了地

也洗亮了黑夜里的影子和眼睛

你我只能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

卸掉面具,让灵魂裸露

或丑陋或美好

都将在这黑色的水里生长死亡

我静静地躺在夜的深处

沐浴黑色的阳光

让一些伤痛慢慢愈合

让一些不安分的思想净白如初

夜静得可以听见血液的流动和接吻时你说的谎

夜越黑,目光就越能穿透石头的心脏

看见事物的真相

如果等天亮了

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8月8日,世界相约北京

——写给2008年奥林匹克北京运动会这钟声一天天地牵动着我的心

百年期盼的盛会到了

到了,终于到了

2008年8月8日,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沸腾了沸腾了

全中国人民沸腾了

举世瞩目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将在中国——北京举办

这来自古希腊神圣的火种

历经千年的沧桑

穿越狼烟密集的漩涡

带着女灶神赫斯提的大爱在人间传递

火炬所到之处

请停止眼中的仇视

请放下手中的剑戟

无论你是什么肤色

无论你是哪个种族

无论你我的语言是否相通

让我们汇聚同一个场所

遵循同一个游戏规则

团结公平友谊竞技

来吧世界各地的朋友!

我们已经把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装扮成了美丽的微笑

我们已经把五千年的灿烂文化

酿成了醇香的酒

我们已经把美丽富饶的河山

泡成了一壶浓浓的茶

我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迎接你的到来

来吧!所有向往和平的人们!

还有什么能让世界如此相约

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如此共处

还有什么能把我们的目标凝聚一致

没有战争

主张和平

向往光明

来吧!

为了同一个梦想

2008年8月8日

世界相约北京

2008年7月6日

清明

披一身清澈的雨

穿过密集的荆棘

一个没娘的孩子在一尊冰冷的石头前

摆上一些祭点,而后试图

用前额叩醒沉睡的灵魂

枯粗的柳树低垂着新抽绿的枝条

迎春花爬在地上闪动清冷的泪花

一块石头的距离

我却走不近母亲那张清瘦的脸

母亲在墓碑的那边,我在这边

祈求天堂里的神医治好母亲多年的病

别让她走路时跌倒

添一把新土给母亲

有儿子在,你不要孤单也不要惊慌

燃一柱香火,你就能看见我了

顺着那缕青烟你回来吧

还坐在堂屋里那个陈旧的沙发上

让我为你搬来餐桌端上饭菜

穿过冰冷的石头你回来吧

让我作你的拐杖,搀扶着你

在门前那条小路上

再,走一趟

仅一趟?而已

2008年4月4日

飞鸟·树

你走了

就像鸟儿飞离了树

我还依旧站在这里没动

也不能动

因为这里有我们曾经栖居的巢

巢里还留下一枚蛋

他给我叫爸爸

你走了

就像当年嫁给我时

那样急切的样子

鸟儿真自由

天冷了可以迁徙

可以飞向任意一棵树

树却不能

必须站在原地筑巢

无论是风还是雨

所以男人们

都想变成大树

树大了

各种鸟儿也就多了

2008年3月20日夜

城市的树

我坐在车里,看见几棵树坐在另一辆车上。

它和我一样,也是从很远的山里来的。

马路两旁是挖了又挖的坑。树们被以同样的距离整齐地栽在路边。

它们相互都触摸不到对方。就像我猜不透和我拥挤在一起的陌生的美丽姑娘的心思一样。

我不知道树们怎样恋爱!怎样传情!怎样接吻!

我看见有些树的枝和叶子都干枯了,也没有鸟儿在它的发间歌唱。

我想它们的枯萎与寂寞和孤单有关。

想象它们在大山里的日子,兄弟姊妹亲密地簇拥在一起,风一吹叶子与叶子快活地手拉着手

洁白的根须在土壤深处就忠贞地拥抱起来。她们枝叶繁茂,不曾拒绝风雨,从不畏惧冰霜。

车到站,那拥挤在我怀里的美丽姑娘匆匆地走了,进入一扇冷漠的门。

2008年3月18日

相约早春

一个清冷的早晨

当我还在梦里的时候

就听见你在我的窗前

用鸟鸣般清脆的声音

呼唤我的名字

不知你来自何方

更不知你何时悄悄来到我的庭院

打开门窗

远野上到处是你

浅绿色的脚印

你披着秀长秀长的发

手捧无数枝迎春花

满面盛开着金灿灿的笑

眉睫上还闪着晶莹的露

一缕清新鲜嫩的风吹过

你闯入了我的房间

忽儿跳到我的背上……

忽儿挽起我的臂膀……

忽儿跑到我的眼前

在我的脸上轻轻的一吻

突然,你钻进了我的书里

芬芳了我满笺的诗行……

2008年3月16日清晨北京

燃烧的雪

冬季就这样死寂而无生机了吗

从花瓣开始飘落鸟儿南迁

从爱被抛进风里的那一刻起

(那年下了有生以来罕见的大雪)

雪花覆盖了整个城市

也淹没了那串远去的足迹

我的心如一枚果核蜷缩在冰封的泥土里

瑟瑟地颤栗

不再相信爱的甜言蜜语

开始恐惧爱的锋利

冬季就这样死寂而无生机了吗

我分明看到雪在燃烧

那是你轻轻走过雪地时

用最深情的呼唤融化了我的眼睛

是你最真挚的爱让整个冬季复苏

凛冽的寒风中

那燃烧在枝头洁白的火焰

是盛开在冬季最温暖的花朵

要比春天的鸟鸣生动百倍千倍

2008年3月8日

七月

你诞生在七月动荡的船上

铁锤是爹镰刀是娘

爹是工厂里最普通的工人

娘是麦田里最辛勤的农民

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先辈们秘密策划的一次伟大的聚会

为此他们打拼了一生——

稻草编织的鞋子穿过冰雪的岩石

没有躲过隐藏在草地的陷阱

无数只眼睛在草的根部闪烁

如暗夜里天空红色的星辰

胸膛对准了枪膛心与弹头相撞

硝烟在背上燃烧舌与火苗接吻

一场爆破在掌心开成一朵鲜花

一个女人的脖子柔软了铡刀的刃

……

鲜血染红的信念高高飘扬在

头颅和骨骼堆砌的巅峰

千疮百孔地走出了沼泽

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们无法从祖国的各地赶来聚集一堂

我们不必放声歌唱

就把思想和灵魂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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