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人.君相
“那你的前世是什么?”十八皇子问完这个问题,胸口噗噗直跳,脑袋一阵眩晕。
此时,他的心里已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了。
“听说过龙生九子的故事么?”沈修从黑神背上跳下,对十八皇子招了招手,自顾沿着海水侵蚀得不成模样的礁石,走到这块龙头模样石头的中心,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已经石化的巨大龙角。
“听宫里的人说过。龙之九子好像是囚牛、睚眦、麒麟、貔貅等九个上古神兽。”十八皇子连忙跟着跳下黑神的背脊,一溜小跑来到沈修身旁。
“吼!”身后,黑神仰天一声长啸,扑腾着骨翼跃下礁石,一头扎进了大海里。
“是的,我就是九子中的那位囚牛。”沈修侧脸看着十八皇子,表情似笑非笑问他:“你怎么忽然不害怕了?”
十八皇子和沈修目光相接,眼里有亮闪闪的光芒。他说:“传说里,神龙是人间的守护神,你的前世也是神龙,我怎么会怕?”
沈修闻言,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根孤独伫立的石化龙角,说:“你错了,神龙其实从未守护过你们人族和你们的世界。你家太祖慈宗来碧沧海之前,人类连这世上有个龙族都不知道的。况且,他来的时候,龙族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族人了。”
语罢,沈修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又指了指远方,继续对十八皇子说:“你知道吗?这座岛全都是你嘴里神龙的尸首堆积而成的。那远方的巨山是我族人崩断的脊梁,那成片的丘陵是我族人碎裂的五爪,一寸黑土一寸骨,这里埋葬着我族所有人的残躯。”
感受到沈修话语里的悲怆,十八皇子心里莫名生出无限的难过。
难怪踏上这座岛屿,他的心里就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原是如此。
“沈修……”十八皇子想说点什么,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可那些想说的话又刹那全梗在了喉咙里。
“其实真要细究起来,是你们人类给了我族重生的机会。你们才是我族的守护神呢。”沈修反手拍了拍十八皇子的手背,灿然一笑,说:“走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语罢,沈修带着十八皇子走下了哪块礁石,向着岛屿深处行去。
一路上,十八皇子憋着心里无数的问题,默默跟在沈修身后,不急不缓前行。
偶尔,他会悄悄放慢脚步打量路上那些千奇百怪的黑色石头。然而这么多石头里只有约莫那么一两块,他看出了神龙躯体的轮廓,而绝大多数的黑石都残缺得不成模样,根本看不出属于神龙的哪个部分。
当年一战到底有多惨烈啊?十八皇子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你心里好好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这段路,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但不要慌,它们不会伤害你。”临近岛屿中心,沈修在一个峡谷前停下脚步对十八皇子嘱咐道。
“嗯。”十八皇子点了点头,眼神坚毅地望着沈修。
“那我们继续走吧。”沈修回头,当先走进了这条黑雾涌动的峡谷。
这一日,碧沧海上空没有阳光,天空阴沉沉的,黑色岛屿的上空更是浓云密布,光线十分暗淡。
十八皇子打量四周,发现此处的黑色石头异常巨大,一块块皆如山岳般耸立在他周围,模样也更加千奇百怪,难以辨认。
沈修走进的那条峡谷位于两座连绵黑色石山之间,谷中黑雾暗涌,阴风阵阵。十八皇子只在谷口向里望了一眼,心口便如打鼓般猛烈跳动了起来。
这里面会有什么呢?
十八皇子艰难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进了谷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