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起眉头思道,也对,皇弟自小喜欢观碧川赏河山,闲云野鹤,回宫住上十天八天的,就见不到他的人影,这次确实很反常,一住就是两个月。
莫不是,他们之间真有,这还了得……
“本王想多住阵子,还得通知你宸妃娘娘!”萧清王剑眉轻挑,好笑地反问道。
“倒不用通知谁,就是证明你们之间有鬼……”宸妃娘娘立即接口,还想说什么。
“好了,别吵了!”皇上不想再听下去了,粗暴地打断宸妃娘娘往下的话,生气地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声吼道,“来人啊,把王爷请下去,幽禁王爷府,非朕的亲诏不得出门!”
这时,立即进来一群侍卫,架起萧清王就往外走。
“皇兄!”萧清王双脚一边撑着,一边回头大声喊,“我们是冤枉的!”
“皇上!”见王爷被夹走,若采想为他叫屈,也对着皇上喊道,“我们是冤枉的,请放了王爷……”
“你安心养着吧!哼!”皇上一听她像要为萧清王求情,更是气打不过来。
“噌”的一下起身,“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一眼,拂袖而去。
“皇上!皇上!”若采一见皇上怒气冲冲的出了门,还真的相信了,宸妃娘娘一派胡言乱语,坐在榻上对着他的背影,断肠地呼喊道。
可是,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解释,头也不回地毅然离去……
见皇上走远,众嫔妃纷纷起来,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陆续离去。
这时,宸妃娘娘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斜了一眼榻上脸色苍白的若采,也大踏步而去。
在将要出门之时,回过头来,别有深意地说道,“夏天已过,秋天到了,团扇用不着,该收起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秋雁字字排成行,一层秋雨一层凉。
墙壁瓦壑窗外冷,寂寞风扫落叶黄。
凄风苦雨悲寂寥,翡翠衾被相思帐。
寒凝冷露渐凉透,秋意绵绵浸染霜。
一个月后。
若采躺在榻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声,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月了吧,皇上再也没有踏过这紫薇宫的门,连中秋也一样,好像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了。
就像是班婕妤的寝宫“增成舍”,昔日热闹非凡,艳冠后宫,现在却是门庭冷落。
这就是叫——失宠了吧。
还真是印证了“封为婕妤不吉利“的话。
也印证了班婕妤的“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和“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凄惨!
想起自己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就莫名其妙流产的孩子,若采感到阵阵心痛。
秋风自窗外溜进,吹得满屋轻纱横飞,袅袅娜娜。
也吹得紫檀木桌上,宋姬娘娘送来的那盆百合,隐隐幽香扑鼻而来,芳香清甜,香气四溢。
有种“夜深香满屋,疑是酒醒时”的意境。
虽然现在还不是深夜,但是自己白天黑夜不一样的过?
这大白天的不也总是在榻上躺着,谁管呢?恐怕躺死了也没人过问。
这百合还真奇怪,都快九月了,要是中原产的,说不定早就冻死了,而它居然这么耐寒,还开得那么艳丽,三个月来历久不衰。
看它那姿态异常优美,叶似翠竹,青翠娟秀,亭亭玉立。
花朵素净洁白,雅致脱俗,如白衣仙子,清纯天真,高雅纯洁,端庄淡雅,十分可人。
如此超凡脱俗,矜持含蓄,怪不得百合有“云裳仙子”之美称。
古更有诗云:“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甘菊愧仙方,藂兰谢芳馥”。
若采吟着吟着,突然好想写字。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撩开被子起身,走至木桌前,打开砚墨提起紫色狼毫笔,挥笔而就,洋洋洒洒地填了首“钗头凤。悲秋”词:凄风骤,空房旧,泪如风雨沾襟透。心神倦,柔肠断。几多愁绪,满腔哀怨。乱,乱,乱。
离红袖,盼厮守,望穿秋水雁飞头。笙箫惋,瑶琴颤。远山寒月,誓盟飘散。叹,叹,叹。
写完之后,扫了一眼那宝墨,香色俱全,这吕昭仪娘娘送的砚墨,怪不得称为人间绝品,写着舒心,闻着爽气。
再看自己填的词,拿起来品了一会儿,品着品着,双手一握揉成一团随即丢弃。
此首“钗头凤”怕是又没有人来对它的下阕了,留着它有何用。
哎,吟诗写字填词,还是高兴不起来。
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个一个月以来,****夜夜痛心疾首揪心的事——孩子为何只跪了不到一个时辰,这肚里的孩子就流产了?也太奇怪了吧?
想到这里,若采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一时也说不出来。
于是,若采放下笔,回头朝门外大声喊道,“香草,香草!”
“娘娘。”香草应声而进,看着若采问,“有什么吩咐?”
“你去太医院把林御医请来,就说本宫想要他,开副补药补补身子。”若采坐下,摸了摸苍白的脸蛋,对着香草谨慎地嘱咐,“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娘娘。”香草看了一眼若采,似乎有点不解,但还是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开服补药而已,为何还弄得那么神神秘秘。
不一会,林御医背着药箱进来。
“参见娘娘。”林御医跪倒在地,恭敬地喊道。
“林御医请起。”若采喝了口茶,笑着对林御医说道。
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宫女奴才说道,“都下去吧,有事本宫再叫你们。”
“是,娘娘。”宫女奴才均应声而去,顺手关上了门。
看宫女奴才都退出后,若采回过头来对林御医,低声问道,“林御医,本宫上次离奇流产,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回娘娘,上次你有孕在身,导致不好判断,故没有看出原因,现在老臣再给娘娘把把脉。”林御医边答道,边打开了药箱。
“莫不是身体太过虚弱,以至龙胎脉象不稳?”虽然知道自己再得到皇上的宠爱,怕是比登天还难,但若采觉得还是应该把身体调养好,万一哪天皇上回心转意,免得再出现同样的错误,“要是那样的话,你给本宫开副补药补补。”
“是,娘娘。”林御医依然拿出那根细红线,缠在若采的手腕上,一丝不苟聚精会神地把脉着。
须臾之后。
林御医严肃的脸慢慢变得诧异起来,眉头皱得一起,突然又惊奇不已,终于抬起头问道,“娘娘平时可接触过,带有麝香的药物?”
“带有麝香的药物?”若采大吃一惊,吓了一大跳,怔在哪里连忙说道,“本宫平时并没有吃过其它药,除了林御医你上次,开得保胎汤药之外。”
“那就怪了,娘娘体内明明含藏有少量的麝香。”林御医收起红线,掠了掠胡须,一脸的不解,说道,“这就是导致娘娘流产的主要原因,上次有妊娠反应,故老臣没有瞧出来。”
“不可能,本宫绝对没有接触过,含有麝香的药物。”若采还是不相信,摇头摇得像摇渔鼓,好像林御医开了个大玩笑,异常惊奇道,“本宫知道那是不孕药,堕胎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