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已现在和那陈阿娇有什么区别。
紫薇宫昔日热闹非凡,现在冷冷清清,连冬日里最基本的炭火和衣服,内务府也给“从简”了。
看着大家冻得嘴唇发乌,若采很是心酸,自己倒也无所谓,可苦了跟着自己的奴才宫女。
“娘娘,把窗子关上吧。”香草见若采着在窗前发呆,走过去准备关上窗子。
明着是怕寒风吹进,其实是怕若采听见那些曲子和笑声,心里难受。
“关上吧。”若采转过身来,轻叹一口说道。
“香草,皇上有好几月没来了吧?”若采搓了搓冻得发紫的手,随口问道。
“回娘娘,三个多月了。”香草关好窗子,走到若采的面前低着头回答道。
“哎!”若采不禁又轻叹一口气,双眸雾气浮出。
“娘娘……”香草心痛地看着若采,迟疑地,“奴婢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若采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事到如今,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紫薇宫现在是个被遗弃的角落,仿佛与世隔绝了,自己也是个有名无实的主,在奴才宫女面前,也已经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是,娘娘。”香草直视若采,真诚地说道,“在这斗争纷纭,充满血腥的后宫,皇上的宠爱才是最好的保护伞!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也就意味着一无所有!”
“所以,娘娘,要想保护自己及身边的人,也要学会争宠!”
当秋叶开始变黄当秋风渐渐转凉当秋雁字字成行当秋蝉已经变僵当笛映衰草斜阳当梅花疏影暗香当雪花飘飘飞扬当山路一遍白茫当严酷再次依旧当寒风穿过衣裘当翡翠衾被冷飕当一年走到尽头当青灯下鸳鸯绣当眉头紧锁忧愁当菱花镜容颜瘦我还在苦苦守候当春花姗姗绽放当春草缕缕送芳当春水轻轻荡漾当春涧潺潺流淌当蝴蝶翩翩越墙当黄鹂声声歌唱当杨柳纤纤油绿当海棠纷纷梢头当桃花粉蕊粘袖当池塘粼粼吹皱当溪水涓涓东流当鸟归月满西楼当潇雨送黄昏后当情脉脉水悠悠当芳心渐渐凉透你还是没有回首……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二月中。
冰雪融化,春暖花开,春光明媚,春莺歌舞,春风得意。
若采站在院子里,闻着清香阵阵,任凭飞花飘满头,眼睛呆滞地看着门口,神情落寂。
皇上已经半年多没来紫薇宫了,皇上冷落自己这么久,想必早已经忘记,有自己这个人存在了吧。
看来自己再得宠是比蜀道难,更难于上青天了,此生非得老死在宫中不可。
听说那飘渺宫王美人怀孕了,哎,自己的孩子……
自己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了,皇上的宠爱,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全没了。
再过十几天,下月三月初三,自己就要满双十年华了。
不知徐大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不在找寻自己?真希望他能早点把自己给忘了。
自己被困在这里,他那个“十里桃花”和那个“处处桃花处处家”的梦,这辈子自己是没有福气去享受了。
哎,别再奢望,别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梦了,要不出去走走吧,都半年多了没出过门了。
想到这里,若采举步出门。
“香草。”在脚步踏出门槛前,回头叫来香草,“陪本宫出去走走。”
香草应声而出,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外面果然好春色,沐浴着明媚的阳光,顿时令人豁然开朗,心旷又神怡。
轻寒寒,风剪剪,绿柳慢摇摆,杏花飞满面,雪白雪白的,像飘絮般吹来。
这杏花是白的,再要夹杂着那粉红色的桃花,就更好看了,相映成趣,定然别有一番韵味。
想到这里,若采环顾四周,眼睛四处找寻着桃花的倩影,但找了半天就是没见一片桃花,找着找着……
“娘娘,别再往前走了。”香草突然出声提醒,若采往前的步伐,出声打断了若采的思索,“前面是桃花坞,皇宫的禁地,咱们回去吧。”
哦,突然记起香草好像说过,这里没有桃花可供欣赏,因为在晋国皇宫中桃花是禁花,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栽种桃花,除了桃花坞……
想到这里,若采抬头一看,但见眼前高墙黛瓦,门头匾额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桃花坞”,金黄色的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
原来这里就是那个皇宫的禁地——桃花坞。
门两旁没有侍卫把手,想必在宫中人人知道它是禁地,故而也没人敢进去。
“哦,这就是桃花坞?”若采停下脚来,睁大眼睛看着香草,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来了。
“回娘娘,是的,记得奴婢去年给娘娘说过,桃花坞除了皇上谁也不能进去,擅闯者,杀无赦!”香草说道,拉着若采转过身去,“咱们还是打原路返回吧。”
“哦。”若采的脚步没有动,抬头看着那几个金黄色的大字,恍然大悟,是的,香草是好像这么给自己说过,自已当时还以为桃花坞是一座山呢,以为山在水岸边两旁高高耸立,然后山坳里种满桃花。
而香草当时却说这“桃花坞是一个宫苑,传言那桃花坞种有十里桃花,汇聚天下好品精品绝品,且品种齐全,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皇上每日都要进去小坐一会,独自欣赏两个时辰后才出来,侍卫太监娘娘谁也不带,连最得宠的嫔妃也不行,即使是宠冠后宫的王美人,都不能擅自闯进去……”
“十里桃花?”若采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个词眼,惊得连自己都连连后退好几步。
“如果……,我长大了为你种上十里桃花。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辈子生活在哪里?”
“我叫石洛洪,我出生在五月,你以后叫我石榴红好了!”脑海里突然映出这个无数次映出的画面来。
记得去年皇上的寿辰在石榴台过的,而石榴是五月开……
莫不是……
“香草,你知不知道皇上叫什么?”若采想到这里,回过头来盯着香草问道。
“回娘娘。”香草歪着脑袋想着,“奴婢只知道皇上姓石。”
“废话,本宫也知道皇上姓石,叫什么?”若采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着。
“名字嘛……”香草想了一会,突然大喊出口,“哦,对了,好像叫石朝宇。”
刚喊出口,赶忙吐了吐舌头,慌忙地看了看四周,天,这皇上的名讳可不能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