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牛。牛是土家族人耕种劳作的必备之宝,俗话云“阳春一把抓,全靠牛当家”,可见牛在土家族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土家族人把牛叫做“家栏牛”,基本上把牛看做家庭的成员。牛有水牛和黄牛两种,平坝人家喜养水牛,因为水牛个子大力气也大,犁田特别是犁水田功效高。山坡人家则喜养黄牛,因为黄牛耐热,体形较轻健,不怕山坡陡,特别善犁山坡地。土家族人深知牛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对牛也是非常爱护。家家户户都修造有专供牛用的牛栏,一般是栏底垫上厚实的木板,木板下面是牛粪坑,牛栏每天都要清扫,栏的周围装有木栅栏,冬天既可防寒,夏天又可防暑通风。
在夏秋两季蚊虫较多,一到黄昏时刻,便在牛栏烧灰粪熏烟以驱赶蚊虫。土家族人十分重视牛的喂养,平时就有专人(一般多为老人、小孩)放牧,春耕农忙时节,除早晚放牧外,还需给牛喂足草料。耕牛过冬的草料在秋收时就开始准备,他们将稻草运回家,垒成草箩或草堆,还有其他豆壳、菜枯之类的物料也贮存起来,以备耕牛过冬之用。在寒风萧萧、大雪封山之时,不能上山放牧,便动用备用的草料,有时主人为了让耕牛吃到新鲜的草料,甚至上山拨雪破冰割草来喂养。
此外,还煮牛稀饭(稻米、包谷、荞麦之类)等精饲料喂养,以此保证耕牛在过冬时不致掉膘。以前对耕牛是严禁宰杀的,有的地方甚至对老死或病死的耕牛都不食其肉,而是将其掩埋。每年农历四月十八日是牛的生日,这天是不役牛的,不让牛干任何事,而且还煮精饲料和以生鸡蛋喂养之,户户崇敬牛王。耕牛患病或被蛇咬伤后,乡里有兽医专门治疗,在此期间,主人更是一天到晚小心看视和饲养。小牛一般年满3岁时“开教”(即教其学戴枷耕地),经过连续3个上午的训练,即加入劳役行列。
“开教”时需要会使牛的老手,如果出了毛病以后都很难纠正。使用耕牛时不得催打,因天气火热,耕田耕土辛苦,要是催打,牛容易出毛病,俗话云:“不怕千日用,单怕一时催。”土家族人不仅用牛耕地,有时还用牛拉磨、碾米、拖料拉岩,耕牛总是任劳任怨,默默地受人驱使。牯牛即公牛,性子刚烈不易被驾驭,一般要将牯牛的睾丸捆死,土家族人称之为“骟牛”,从事这一行的人叫“骟匠”,牯牛被骟后性格就变得温顺,容易被驱使。为了繁殖耕牛的需要,土家族人会留下少数的牯牛做种牛,现在有的地方设有专门的耕牛配种场,饲养种牛来实行冷配,以此来从事耕牛的繁殖和品种改良工作。
土家族人不仅善于养牛、护牛、用牛,而且还善于相牛。他们能从牛的毛色、头面、尾刷、蹄胸牙口等方面看出牛的年龄、性格、耐力和健康状况,而得出该牛品质是否优劣的结论。
养猫。土家人也喜养猫,主要是用于捕捉老鼠,有些条件好的家庭也养作宠物,猫的食物主要是一些小鱼虾。
养狗。土家人也喜好养狗,而且有传统的习惯。农闲时日,土家人上山打猎,猎狗是主要的帮手。土家族养狗的目的是为了让狗看家,因为土家族人居住较为分散,土地也较分散,一般农忙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中无人,而狗则在家中守卫,不离半步,忠于职守。在土家族中还有一种传说,五谷杂粮是狗从上天那里用尾巴带到人间的,对人类的功劳是非常大的,于是狗便成了土家族人最喜饲养的家畜之一。
养马。过去土家族人饲养的马较多,在土司政权的时期还曾有名马进贡朝廷的记载。过去所养的马、驴、骡大多是官家大户用来作坐骑所用,只有少数用来作为运输。
养兔。兔也是土家喜爱饲养的小动物,养兔主要是取其皮毛和肉食,有些家庭养得较多,还是家庭的一种经济来源。
(二)家禽
鸡。鸡是土家族家家户户饲养的主要家禽,养鸡主要是为了食用、生蛋、送礼和款待宾客,也有的家庭将多余的鸡和鸡蛋拿到集市上去卖,并以此换回油盐和一些日用品及零用钱来贴补家用。有孕妇的人家,养的鸡一般较多,这主要是要供产妇在月子里食用,以滋补产妇的身体和催奶。鸡的品种较多,有大种、小种、黄脚、灰脚、花羽、乌皮等之分,土家族对各品种都饲养,但主要是养花羽、灰脚和乌皮。乌皮鸡尤为珍贵,因为乌皮鸡营养丰富,且肉嫩香酥,为滋补佳品,特别是妇女把它视作养颜的珍品。土家族人养鸡一般习惯敞养,早放夜收,白天让鸡群自由觅食,主要是找一些昆虫类为食,傍晚时将鸡赶入鸡栏时,还会给鸡喂一些食物,主要饲以稻米和包谷。现在,土家族地区的养鸡业发展较好,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养鸡专业户。
鸭。鸭也是土家族人喜养的家禽,分水鸭和旱鸭两种。水鸭体重轻些,一般在4斤左右,旱鸭的体重可达10斤左右,旱鸭自己生蛋后会自己孵蛋,而水鸭生蛋不会自己孵,养水鸭少的家庭则借助母鸡孵化,而养得多的家庭则设有孵化棚,进行人工孵化,春天孵化的小鸭养到秋天即可上市。无论是水鸭或旱鸭均是放养,白天水鸭放养在溪河、池塘、田坝,而旱鸭只在房前屋后的地方觅食,一到傍晚都自动回笼。土家族人把养鸭专业户称之为鸭客或“鸭拐子”,这些鸭客每人少则几十上百只鸭子,多则几百甚至上千只鸭子,他们挑着鸭棚,带着行李炊具,赶着鸭群,到处游走流动,随遇而安。这些鸭客有两种情况,一部分人是专卖仔鸭的,就是把鸭养大就卖掉,而有的则是养老鸭的,靠出售鸭蛋赚钱谋生。
(三)养蜂养蚕
养蜂。土家族地区植被种类繁多,一年四季山花烂漫,具有较好的养蜂条件,所以土家族人历来就有养蜂的传统习惯。他们利用圆形蜂桶或方形的蜂箱,在桶内或箱内涂上一些蜂糖,然后置于转角木楼的当阳而又阴凉处,或置于山口洞边,或置高山岩穴之旁,蜜蜂自然上桶入箱,如发现分房蜂群骤然飞过,则敲动响器(如敲打竹簸或拍打簸箕)以进行挽留。蜂群上桶入箱后,要特别注重蜂桶蜂箱的清洁打扫,10天半月打扫一次,主要是清扫蜜蜂的粪便与灰渣,还要注意随时防止和捕杀杂糖蛾,否则糖蛾就会给蜂群带来危害。养蜂人一般都能掌握蜜蜂的分房规律而进行人工分房,使蜂群发展较快。一般来说,每年取蜜两次,一次取夏季糖,主要是“菜花糖”,一次取冬季糖,主要是“茶花糖”。一年多桶,每箱蜂群可产蜂蜜40来斤,有时在岩脚或高树上也可获得蜂糖,即岩蜂糖。
养蚕。养蚕是土家族妇女的一个传统习惯,在土家族中有很悠久的历史,在宋代时期就有土家族人向朝廷进贡蚕绢的记载。蚕分家蚕、柞蚕两种。以前土家族人主要是养家蚕,家蚕在春天(3月)孵化后,喂以桑叶。幼蚕经过3次休眠蜕皮后蚕体变得通亮晶莹,然后吐丝作茧,蚕茧缫丝后可织成丝布,其蜂蛹是上好的营养品,也是宴席上的佳品。
留种蚕羽化为蛾,产卵做种。柞蚕主要食马桑叶,马桑叶是自然生长,采摘较容易,柞蚕是以蛹越冬经过一定的低温阶段后才能解决滞育,羽化产卵,其结茧缫丝与家蚕相同。土家族中有一种传说,属相属鼠属鸡的姑娘不能养蚕,因为老鼠和鸡都是残害蚕的动物,当然这是迷信之说,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土家族人对蚕是多么的看重,幼蚕被土家族人称作“蚕宝宝”。现在桑树的培植与养蚕的条件都有了很大的改进,蚕丝已成为土家族地区重要的经济产品。
(四)家养野生动物
土家族人还有饲养野生动物的习惯,野兽中如小虎、小豹、小猴、小刺猬、小狐狸等,野禽类如芭茅雀(黄筒雀)、画眉、斑鸠、竹鸡、八哥、野鸡、锦鸡等。土家人喂养这些野生动物,主要是为了观赏娱乐,而且主要是为了自家欣赏,很少有拿出去卖的。
四、渔猎活动
据一些地方志记载,“土民喜渔猎,稼穑而外,不事商贾。”土家族人对于渔猎是一种嗜好,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和补充,主要有打鱼摸虾,拘禽捕兽,聚众赶仗等。
(一)打鱼摸虾
打鱼。土家族地处山区,山峦起伏,溪河、水库遍布,鱼类资源十分丰富,如滩头的各种漂鱼,岩穴乱石中的各种洞鱼,深水中有各种潭鱼,沙石中有沙鳅,泥沙中有脚鱼(土家族人称为团鱼)、乌龟、泥鳅、鳝鱼等。溪河沟里还有娃娃鱼,娃娃鱼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并非鱼类而是两栖类。有些深山谷溪之中还有一种石兰鱼和岩娃。山区土家族人熟悉各种类型的鱼的生活习性,能根据各种不同的条件采取不同的打鱼方法。
一是摸捉。当鱼受惊后会钻进岩洞或乱草丛中,此时用双手轻轻伸进去捕捉,则会手到擒来。
二是砍夜鱼。春夏之时,鱼儿较活跃特别是鲤鱼、鲫鱼产卵之时,砍夜鱼的人一手拿网罩,一手拿大刀或是鱼叉,注视河滩和河潭中的夜游鱼,发现目标就挥刀砍去,或是用鱼叉飞叉,这样鱼很难逃脱。
三是用锤击。一般是在冬季,溪河的水量很少甚至干涸,鱼多藏于岩底,如用铁锤狠击藏鱼的石头,藏鱼即被震昏或被震死。
四是装排。所谓装排就是在溪河滩上,砌成漏斗形水坝,然后在落水口安上排,接鱼上排,这种办法用于立夏以后的一段时间,终止在桃花汛期,这种装排法有时每夜可得鱼数十斤。
五是扎毫。即将用竹篾编成的笼子放入水中,鱼游进去后游不出来。此外,打鱼的方法还有撒网、搬罩、装筛、垂钓、药杀或电杀等多种方法。捕捉团鱼是土家渔手的一种特殊的本领,团鱼一般在深潭底部或较深的岩穴之中,平时很少出来,在夏夜便到沙滩急流处乘凉,它会将整个身体埋在泥沙中,仅留两个鼻孔露在外面,如果顺着团鱼的足迹寻去,便会发现团鱼的隐身处而将团鱼捉住,一夜之间往往可捉得上10只团鱼。现在土家族地区的养鱼业有了较大的发展,他们本着先养后捕的原则,广泛利用水库、稻田、山塘、池堰、溪沟等水域养鱼。此外,还有在大河水库岔口上采用拦河养鱼和网箱养鱼等方法发展渔业生产,这样就使原始的掠夺式的捕鱼发展到现代的大规模的养殖阶段。
摸虾。土家族地区的溪河盛产米虾,大河则盛产马虾,这两种虾都是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上好食品。土家族人捉虾的工具主要是捞斗(一般是用麻线织在以竹片为三角形的框架支撑而成)、哈拔(竹子编成),还有专门的虾毫。虾喜欢生活在水草间,土家族人便利用这一习性,在溪河边放上一些草把,草把主要是以柏树叶为主,因柏树叶有一种香味,在水中散发出的气味更能引诱虾聚集在草地内,往往一只草把可捕到半碗虾米。摸虾四季都行,在干旱的夏天虾会聚集成堆,则摸虾更容易。捉夜虾则更是有趣,虾多在夜间游寻觅食,很容易捕捉。在河水快干涸时,米虾会向水的源头游去,只要有一线水源,就可引出成串米虾,这时再安上虾毫,则米虾就会不断的钻进去而出不来。土家族人摸到的虾子一般是自己食用,但也有在市场上出售的。
(二)拘禽捕兽
拘禽。土家族居住山区,百鸟成群,土家族人喜捉野鸡、斑鸠、竹鸡等以作食用,而捕捉画眉、黄筒雀、相思鸟、八哥等是用以饲养观赏。拘禽的方法很多,一是用枪打。用枪打的方式与方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如飞鸟展翅而飞时,此时枪响鸟落,这为“打飞”。也有用“媒子”的,即猎者用自己喂的媒子引来同类的鸟,猎者在遮棚里隐蔽好,等候同类的野鸟与关在笼子里的媒子玩得正酣时,举枪射击,则十打九中,这叫打棚鸡。
有的猎者清晨进山,静听鸟叫,寻找目标,一旦发现立即开枪,锁定的目标很少有逃脱的,这叫打朝鸡,一般打锦鸡常用此法。还有的猎者在傍晚观察鸟的栖息之处,到黑夜用火把或手电筒对准要猎取的目标射击,这叫打夜鸡,用此法对斑鸠、竹鸡尤为有效,因这两种鸟常栖息在一起,在夜里听到枪声它们不仅不飞,而且挨得更紧,这样猎者可以从容不迫地将一群斑鸠、竹鸡打尽。
除了以上几种用枪打的方法外,还有用棒击的方法。二是装套。套是用马尾和绿棕做成,一副套可有十多个套圈,套圈有大有小,因鸟而异,这些套就装在鸟常栖息出没处,如果鸟一踏上套圈便会被捆住脚杆,只能让人捕捉。还有一种套叫板弓,用麻绳和木棍做成,一般做成活套,在上面放一些包米、红果等诱物,引诱这些鸟儿来啄食,当鸟一踏上活套,则板弓脱卡,套绳紧缩,将鸟捆住。还有一种专门的套笼叫打笼,这种笼子主要是用来专门捕捉芭茅雀的,套笼的四面都有门,笼子有一小套关着喂养熟悉的芭茅雀即媒子,这媒子一叫会引起满山的芭茅雀聚集在笼子周围,其中有好斗的便会与笼中的媒子寻斗,进到笼内,套门则自动关上,便被捉住。三是赶网。这种网用麻绳织成,张挂在鸟道路口,然后驱鸟入网捕捉,这种方法多用于捕捉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