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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土家族文化传承与发展愿景(5)

(三)乡约

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交往中,各村寨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和秩序,往往形成各种规约,我们称之为乡规民约。它是用来调整本民族的生产、生活关系以及和其他民族的关系的,故既有个性,也有共性。土家族的乡约,有的是由群众共同制定的条例,有的是通过祖祖辈辈逐渐积累流传下来的,也有不言而喻、自然形成的。土家族民间形成的乡约是以村寨为单位,由全村寨人民主制定和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全村寨的人在制订乡约的时候,不分男女老少、族别姓氏,纷纷聚集一堂,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提出内容、条款以及执行的办法交大家商议。大家达成共识的条款就能通过,被大家铭记遵守。等到会议结束,大家就“吃血酒盟誓”,并把乡约写在大木牌上,或刻在石碑上,立于村里的大道上,昭示村民要予以执行。

乡约代表和维护土家人民的利益,反映土家族人民特有的心理意识,伴随历史的前进而逐渐形成、发展。这是我们了解土家族人民心态的一扇窗口,如果我们在少数民族地区的现代化过程中能很好地利用各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积极因素,加以调适、诱导和重构,使之更好地为民族地区的生态环境保护服务,就能更好地维护民族地区生态环境,从而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的发展。通过发展把乡约和表演、旅游等方式联系起来的文化产业,一来可以很好地呈现土家族人民的生活方式,另外,也能通过产业的开发,把乡约这种潜在的文化资源充分挖掘,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促进土家族地区的更好发展。

(四)织锦

土家织锦是土家族妇女智慧的结晶,它扎根于土家族生活的文化土壤中,孕育着土家族人民的生活希望,是土家族精神生活的寄托和民族认同的象征,具有实用价值、审美价值和经济价值。过去主要是实用价值占主导地位,是土家人生活的必需品。随着社会变迁,土家织锦的实用价值、审美价值、经济价值也发生了变化。实用价值渐次退出传统,旅游价值逐步占领市场。传统习俗中土家织锦的实用价值今天已突变为工业产品的附属物,审美价值也从传统中品评新娘心灵手巧的“土花铺盖”渐变为畅销的大、中、小型壁挂装饰品。但是,在当前的社会转型时期和新的文化背景下,土家织锦的生存面临着特殊的挑战和困境,同时又面临着机遇和新生,发展中的优势与劣势同在。如何让这一优秀的文化继续传承并发扬光大,需要我们去找寻新的发展路径。

中国未来的发展,是经济、社会、文化的全面发展。文化产业化发展之路是土家织锦的必然选择。发展文化产业,是当前继承、发展民族传统文化的主导方向。目前的产业化开发应主要关注“四大优选产业”,即出版业、影视业、医药业和旅游业。土家织锦与旅游业的结合已经证明是占据织锦文化产业化的主要地位,而和出版业、影视业、医药业的结合还很不够。事实上,近年来现代电影、电视艺术等形式的使用,对土家织锦文化的推广起到了极大的促动作用。2003年3月,在北京举办的“汉帛奖”第一届国际青年时装设计师作品决赛中,以土家织锦为主题的作品《矛盾》荣获银奖。另外,最近有人提出把土家织锦和土家医药联系起来,寻找新的文化产业。比如可以结合土家医药中的名贵药材,再用土家西兰卡普为装饰的枕头等。

二、文化产业

(一)模式

对自然资源,目前发达国家普遍采取的是国家公园模式。巴克利认为澳大利亚国家公园系统中的世界遗产对于地方旅游业以及其他相关产业有很强的带动作用,因此,应当给予严格的保护与现代化管理。对于人文历史资源,国外则多以博物馆形式对其加以展出,形成博物馆旅游。西布伯格研究了城市背景下博物馆和遗产地文化旅游及商机问题,认为文化旅游给博物馆和遗产地带来重要的经济利益,但博物馆和遗产地文化旅游需要有关政策和实践保障。同时,主题公园也是国外文化资源产业开发的重要形式,不论是以动画人物为主题的迪斯尼乐园,还是以影视为主题的环球影城都为当地旅游业创造了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甚至还提高了其所在城市的知名度和竞争力。

虽然对文化资源和文化产业的内涵及其行业外延还没有统一、权威的界定,但可根据各国的文化背景、现代科技等方面的差异而涵盖不同的行业。

目前,国内学者也开始关注文化资源的产业开发,希望通过深入、合理地开发文化资源,形成自己的文化产业模式。

(二)现状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旅游越来越受到关注。民俗旅游是一种高层次的文化型旅游,游客通过参与多种丰富有趣的活动,触摸到旅游地民众的民俗生活事项,“求新、求异、求乐、求知”的心理需求得到满足,从而实现了追求文化差异或文化认同的审美需求。土家族文化产业里面,旅游业毫无疑问是一枝独秀的。土家族聚居地的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是全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刘晓庆影片中的芙蓉镇(王村)、“天下第一漂”猛洞河、沈从文的凤凰边城,都是湘西土家族已经扬名于世的文化遗产。20世纪90年代,廪君故乡清江长阳的旅游业日渐发达,1999年到2003年的5年内,旅游收入高达11亿元;张家界武陵源风景区更是向着“国内外知名的旅游胜地”迈出了一大步。其他景点的旅游业也日益成熟,游客数量逐年攀升、服务质量逐步提高。土家族的旅游产业大致可分为三大类,一是开发规划设施齐全、效益明显的景区,比如张家界武陵源风景区、凤凰古城;二是有明显淡旺季、旅游人数比较可观的景区,比如永顺芙蓉镇;三是节假日有小规模游客的短途景点,比如猛洞河漂流、小南海地震遗址游等。各地土家族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参差不齐,都或多或少存在以下一些问题:宣传不力,知道的人不多;景区风景一般,特色不浓,缺少闪光点,吸引力不够;景区内容单调,基础设施差,服务不完善;文化展现不够充分,表演质量不高等。

旅游业也带动了表演艺术业的发展。为适应旅游业的发展需要,很多文艺演出团体十分活跃。土家族地区有国有文艺演出团体数十个,演艺人员1000余人。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出现了一些为适应旅游业需要而组建的文艺演出团体,比如张家界的秀华山馆文艺演出队、土家风情园文艺表演队,长阳的毕兹卡民俗文化村文艺队,清江开发公司文艺演出队等30余个演出团队,演艺人员600多人。20世纪80年代以来,文艺演出队先后拍摄过《山路十八弯》《龙船调》《武陵土家人》《巴山魂》等节目,但由于缺乏市场意识,没有先进的策划和包装,缺少高素质导演,经费投入严重不足,极大地影响了表演业的发展。

前面提到的土家族织锦,名曰“西兰卡普”,异常精美、海内闻名。改革开放以来,经过有识之士的关注和创新,又创作了很多反映当代生活与武陵山区景色的新作品。其中很大一部分未必实现了其实用价值,而是作为一个象征被用作文化交流。可以说,这比其单单作为织锦而存在,作用要大得多。像织锦一类的工艺品业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有三点:一是织锦生产的技术,假如技术上不去,就难以形成批量生产,没办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客户需求;二是产品的知名度,宣传不力,不充分挖掘潜在经济价值,销售必定上不去;三是行业素质问题,没有好的艺术家和经营者,再好的产业也没法壮大。

据不完全统计,土家族地区共有电影公司40多个、电影放映团队250多个,广播电视总资产4亿元,各州县都有电视台,湖南卫视更是引领了全国电视媒体的潮流,独占鳌头。土家族地区近100家广告公司,年营业额已超5000万。同时,图书发行状况良好,近年来关于土家族的图书出版十分兴盛,各种学术、普及着作日益丰富,极大地促进了土家族文化的传播和继承。

另外,土家族地区有吉首大学、湖北民族学院、铜仁师专、怀化师专等多所大学;各种职业技术学校若干,还有很多专门的文化艺术学校,教育产业已经起飞。体育产业、信息产业等文化产业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和发展,无线通讯覆盖率达到了90%,保龄球、台球、乒乓球等体育项目已经非常普及。

总而言之,土家族地区的文化产业方兴未艾。旅游业、娱乐业、广播电视、新闻出版、信息产业、体育产业、民间文艺产业虽然遇到了许多难题,但依旧发展迅速,势头良好。

(三)策略和思考

文化产业是21世纪最有前途的产业,民族文化建设是先进文化的重要内容,是民族地区调整产业结构的重点。因此,继承、保护、发展和开发土家族传统文化资源成为我们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中的必然选择,但是如何继承、如何保护、如何发展和如何使土家族文化产业化,这是我们要深入思考的。

第一,我们应该建立政府规制,使民俗文化产业实现生态健康发展。民俗文化资源产业化初期,针对盲目开发、粗制滥造、破坏环境、滥用资源等情况,应建立政府规制下的民俗资源开发体系,政府应在制定产品价格,发放许可证或营业执照,给予税收和补贴的相应政策,制定统一的行业标准等方面进行市场调节,在竞争中淘汰掉资质较差、开发不力的产业项目,从而使民俗资源产业开发健康发展。政府对民俗资源开发要实行分级分类管理,根据文化资源的不同特点,采取不同的营运策略。凡是文化资源具有比较优势的地区,要在税收、补贴、发放许可证等政策上给予大力的扶持;在制定旅游、民间工艺等产品开发的行业标准上,要有较强的示范性;要加大演艺业的改革力度,将演艺团体推向市场,破除所有制壁垒和行业壁垒,使其成为自负盈亏、自我发展的真正的经济实体;要打破地域间的壁垒,使民俗文化资源形成有效的流动和输出,为民族文化品牌的形成创造有利的条件。

第二,树立民俗文化产业化是保护和提升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效手段的意识。有人说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一国民族传承性生活文化——民俗为遗产的文化,是我们民族精神家园历史精神文明结晶中的一种新认知的独特形态,一个人类对自身文化形态特征认识的一个新境地。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了中华民俗特有的生存方式、生活智慧、思维方式、想象力和文化意识,蕴涵着中华民族文化生命的密码,记载着中华民族上万年活态文明史,体现了民族或特殊群体的文化精神、审美特性,是其他依附现代工业社会所产生的文化所不能代替的。我国自加入联合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国际公约后》,逐步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制度,但是也有许多珍贵的民族民间文化由于其生存环境的改变而濒临绝迹的边缘。

第三,打造民俗文化语境下的民族文化品牌。民俗文化是隐藏在人民生活与思想中的象征符号。每个民俗文化符号,都传达着特定的民族的、民俗的、历史和文化的内涵,阐释这些民俗文化符号的内涵,对于文化交流,对于了解异质文化,对于人民的物质精神消费,至关重要。打造民俗语境下的民族文化品牌,制定文化品牌建设规划,要多层次、全方位、多侧面考虑,注重与民俗文化产品的创生生长的原生态语境结合,注重长远目标和当前目标任务、整体规划和门类规划的统一,注重随时在发展中更新和补充新鲜的内容产业,构成长久的文化品牌吸引力,形成良性互动。同时,要注重建立对品牌的保护和发展机制,建立有力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为其提供法律法规的有效保障,促使其健康有序地发展。

第四,以创意为核心,延伸产业链,建立立体的民俗文化产业体系。创意在文化资源配置中处于主导地位,是文化产业的灵魂。在民俗文化旅游开发中,要充分利用当地的民俗文化资源,通过有组织、有计划的开发,形成开放性产业,为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拓展空间,围绕旅游业发展的吃、住、行、游、购、娱六大要素,促进旅游产业链的延伸,全面提升旅游产业素质和市场竞争能力,并创新旅游产品以促进旅游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形成以大旅游带动现代服务业发展的格局。

第五,在积累文化资源的同时,也要加大技术资本和资金的投入。土家族地区的文化建设投资明显滞后,进入文化产业的资金有限,这跟当地经济相对落后是分不开的。我们应该尽量扭转这一局面,这就需要寻求多元的投资途径。除公益性文化事业主要靠政府投资外,盈利性的文化产业可以更多吸引社会多种投资方式,鼓励社会资助、个人投资。可以采用独资、合作、股份制等方式运作。另外,也应该积极引进外商、港澳台同胞来投资文化产业,弥补资金不足的缺憾。

最后,要走可持续发展路线。可持续发展是在西方工业化步伐加剧后出现的环境恶化、人口膨胀、资源骤减的各种危机之下所做出的反思理论。可持续发展是经济、社会、资源、人口等因素相互协调、共同进步的全面发展。步入21世纪,我国已经明确把可持续发展作为党和国家的重大战略来贯彻,土家族文化产业也应该从中得到启示,遵从这个科学、实际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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