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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随棠?随棠!

水怜云一行并未在外停留多久,孟家堡不可一日无主,孟隐渊不介意,水怜云却介意,她讨厌没有责任感的人,所以早早回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为等待水微醺走出青水寺,水怜云视情况多作停留了一个月,等到一家团聚,水怜云一刻不待,挺着八个月的肚子率先上了马车,指挥若定。

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莫家兄妹早早就告了辞,可回孟家堡的队伍却更显壮观了,少堡主夫人离不开人伺候,少堡主即便事事躬亲而为、巨细靡遗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水怜云不介意,孟隐渊却介意,他不能忍受怜有一丝委屈,所以一大群人跟着回堡也不在意料之外。

“你近期别出现在我面前,等随棠的满月酒过来看一眼也就行了。”

水怜云是这样告别兄长的,听得一旁的孟隐渊暗爽在心。

“不要,人家想见证小随棠的出生嘛,第一个抱小微醺的人就是爷,那么第一个抱小随棠的也该是爷才对嘛。”

嘟着唇,妖孽的脸上写满了纯洁和无辜,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妹妹。

“除了那天之外不要随便带着宝宝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不舒服。你和他,同样碍我的眼,令人讨厌。”这怎么一样?那时候是隐不在,现在隐会陪在她身边,她哪还用得到这只妖孽?

白眼一翻,宗佑则不在跟前,水怜云的理由给得恶毒。

翻完了白眼,喷完了毒液,水怜云十分潇洒地偕孟隐渊上了马车。

唯一会和男人抢马车坐的慢筝音不在,男人乐得放弃骏马屈就马车车厢内,看着妻子,再看看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再想着终于远离了那个人,开始笑得每心没肺。

女子是不知道他在乐些什么的,怀微醺时也没现在这么累,那时她根本不觉得辛苦,除了生微醺时刻骨铭心的痛,她想的是烙在她小腹上的伤痕,比痛更痛。现在磨人的小随棠,让她多余的时间都用来休息,也没什么空闲来关心旁边显得有些亢奋的男人。

妻子在上了马车后没多久就倾倒在他身上睡着了,孟隐渊一面调整姿势以让妻子睡得更舒适一面撩起帘子时不时地往外看。

水微醺虽然刚过完他八岁的时日没几天呢,俨然已是个大人样了。男人放下帘子,欣慰地想。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相信不出意外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直到永久。以前水怜云不敢说微醺有永久,现在的微醺是真正的水家人,永久对他而言是写进了命程中的。

水微醺骑了匹小矮马,临行前舅舅送他的,他自然是欣然接受,只是看他开心的样子父亲有点不高兴呢。他知道父亲在气闷些什么,但对于这一点他和舅舅抱持同样的理念,父亲还是太幸福了,不够痛苦是不会珍惜幸福的。母亲值得更多的怜惜,不是么?

非是他和舅舅都那么坏心,只是有很多事情他们不得不做而已。他无法看着父亲一年一年老去,由老即死,徒留母亲一个人与天地同寿,更是与天地同悲。父亲现在仅是一个爱上了母亲的普通人,而不是水家人,普通人不具备资格站在水家人身边,这一点母亲不介意,他却担心。

小马驹速度不算慢,也着实说不上快,母亲睡着,为求安稳,行进速度快得出来才怪。仅是这样的速度对以前的水微醺来说也是种奢求,他残败的身子即便是马车稍有颠簸也是苦痛难堪,若说要骑马,更像是梦里所为。他是感激父亲的,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的不放弃,这个人的爱成就了他不是么?

水家人绝非善类,他做了那么久的普通人,险些就忘了,身为水家人普遍都有的恶趣味。看父亲痛苦,他其实很开心呢,相信舅舅也是这么想的。

柳树精跟在他身后,也骑了匹马,他对柳树精不感兴趣,倒是一路上总是听他嘀咕“死麻雀、臭麻雀”的,刚修炼成人形不久的妖就识得了****,似乎早熟了些。青柳以后是要跟在他和随棠身边的,妈咪一开始就打的这主意,这主意着实让他不喜。

管那么多做什么?离开了青水寺,从此……

小小的脸仰起,直视刺目的阳光,眼底的光芒比之日光更胜三分。从此,天高海阔,任其遨游,这世间已无任何禁锢能加诸于他身。

水微醺对于流浪的渴求作为他的母亲水怜云自然是心中有数,即便如此她还是有那个自信在这半年之内,水微醺绝对不会出孟家堡大门,他舍不得小随棠。

如果水微醺有选择,他估计会要多远就走多远。

实在是意料之外啊,他没想到,他除了作为孟家堡下一任的继承人外还要充当耍猴的以供人观赏。堡中的下人也就罢了,他们只敢远观,不敢近他的身,可不是说孟家现任家主携妻子云游四海去了么?那么现在抱着他,上下左右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摸了个遍的这两个人又是谁?

“爷爷奶奶,我跑不掉的,先放我下来可行?”

他忍不住都想要翻白眼了,接收到一旁母亲满含警告的目光,耐下性子,强迫自己留在孟亭延怀里,强迫自己任由齐香伶的手在他脸上大吃豆腐。

孟家夫妇不是没感觉到乖孙子的推拒,心里甜蜜到激动、激动到无言,想当然地把乖孙子这推拒归咎到小孩子的害羞,看着乖孙子与宝贝儿子神似的小脸蛋儿,心柔得快滴出水来,恨不能把乖孙子揉进心里,揣进口袋里,带着他满世界去炫耀。

“爷爷抱着你不好么?小微醺,坐在爷爷怀里肯定比坐在硬硬的凳子上舒服的,所以乖乖的,让爷爷抱着,让奶奶给你好吃的点心,好不好?”

本以为孟家后继无人,哪知道他们竟然有一个八岁大的小孙子。他那混蛋儿子也是的,怜儿有了身子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修书一封知会他们一声,要不是今次赶着回来见微醺,他们都不知道过不了几个月就又有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像微醺一样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喊他们一声爷爷奶奶了。

孟亭延展现难得的慈爱轻哄着他的宝贝金孙,没看见他怀里的小小孩童眉心一蹙再蹙,也没发现一向淡漠的儿媳妇嘴角扬了扬,更没发现儿子看了眼自己,随后无奈地低叹了声。

孟隐渊能够体谅爹娘的心,毕竟他在一开始时也不免俗,但久了就能发现,微醺并不需要来自任何人的关爱。当年怜第一次到孟家堡时不也是同微醺一般的年纪?那时无人把怜当作小孩子看待,绝大部分的原因是那年书房里诡异的一幕,怜本身也不像个小孩子,如今的微醺也是这般,爹娘却看不清了。

微醺并不喜欢点心,他喜欢的只有酒……这种事一来他无法跟爹娘明说,二来即便是跟爹娘说了他们大概也是不信的。

如果女子嘴角扬起的弧度代表愉悦,那么水微醺嘴角的抽搐实在是不能称为心情不错。在众人不注意时狠狠地瞪着女子的肚皮,水微醺多么希望小随棠即刻出生,他可以将她偷走,从此浪迹天涯。

仔细想来,这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的,孟亭延和齐香伶最多等小随棠满月就会出堡继续游山玩水,三个月而已,他无所谓,不会比在青水寺更痛苦。

想同之后,小小的人儿坐得安然。孟隐渊倒是对此感觉颇为奇怪,原本的尖锐在一刹那间退得干干净净,坐在爹怀里的小微醺越看越觉得像怜了。

再度看了可怜的小微醺一眼,水怜云打了个呵欠,根本就不需要她开口,孟亭延、齐香伶立即如临大敌般勒令她回房休息,更别说孟隐渊了,动作之迅速再次表明他的整个心思都扑在妻子身上,未有一刻稍离。

二人很放心地把儿子留给了爱孙心切的祖父母,相携离去,至于儿子愿不愿意,那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水微醺不指望冷清的母亲多看他一眼,更不指望只看母亲的父亲向他投去关切的一眼。走了倒也好,不用以他现在的凄惨模样来娱乐某个无良的女人。

“小微醺,告诉爷爷,你是不是不开心呢?”

孟亭延逗弄着小孙子,可不管他怎么逗弄,孙子小小的可爱的脸蛋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小微醺不开心?还有什么地方令他们的小宝贝不满意?小微醺想要什么,只要他说出来,凭孟家堡之力肯定是能帮他得到的。

还是任由那双温暖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肆虐,顺便再看了眼满脸期待的齐香伶,水微醺撇了撇嘴,不要宠坏小孩子!他其实是很想这么说的,但看自己的祖父母那么认真,只能摇了摇头。

“我只是很想早点儿看到随棠。”然后好带着她出去闯荡世界。

爱孙心切的二人一副恍然大物的表情,终于知道心爱的小孙儿到底在忧愁些什么了,乐得齐香伶一把从孟亭延怀里夺过小孙儿,按在自己大腿上,狠很亲了两口,她的孙子,真是太可爱了!

如果齐香伶低下头仔细看看宝贝小孙儿的表情的话,她不难在他脸上看到认命这种情绪更加深重了。

“我想吃奶奶亲手做的点心。”

眯了眯眼,可怜的小微醺突然开了口,甜甜软软,糯糯腻腻的童音没有人能阻止。

所以如他所愿,齐香伶放开了他,最后不舍地在他脸颊两侧各亲上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到厨房准备小孙儿的点心了。

“爷爷,我想跟着爷爷练练书法呢。”

再一声,成功阻绝了孟亭延探过来的狼爪,转而握住了水微醺的小手,神色满足地拉着小孙儿到书房准备教小孙儿书法了。

小小的脸上依旧淡漠冷清,小小的手指却在背后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比了个“V”,虽然他不爱吃零嘴,书法的修习更是信手拈来,不过只要不再充当洋娃娃,这所谓的良善的欺骗是半点罪恶感都不会在他心底留下的。

天越来越冷了,原本的那一丝燥热早早的驱散殆尽,连风吹拂过都带着寒意。

水怜云现在很少出门了,躲在“怜隐”安心待产,孟隐渊除了陪爱妻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本以为爹回来了他就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待在怜身边,可情况与他想的并不太一样,爹娘除了整天逗弄微醺外根本就什么事都不做,他的工作量一点都没有减轻,倒是微醺,他还要抽出时间来观察微醺,仔细一计算,陪在怜身边的时间竟是缩短了。

至于他为什么特地去观察微醺,理由倒是不太重要了,结果是他终于明白微醺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水家,是没有父子亲情存在的。”

当时听到这话时他愣了好半晌,微醺是什么意思?微醺不把他当做父亲么?

他曾想过和儿子坐下来好好谈谈,结果是爹娘没给他机会,一直霸占着儿子,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暗中观察了,结论是——水家的确没有父子亲情的存在。

不仅仅是微醺没有把他当做父亲,包括他也没有把他当成是儿子。如果是儿子,不会在看到微醺腻在怜身边就怒气冲冲地上前毫不客气地直接把微醺扔出去;如果是儿子,不会在看到他的时候罔顾他的年龄只想和他喝上两杯;如果是儿子的话,不会对儿子的天赋视若无睹半点都未感觉到身为人父的骄傲。

果然,他不把微醺当做是儿子,就像微醺也没有把他当成是父亲一样。

“微醺,如果我们不是父子,那我们又是什么呢?”

抚着窗棂,望着外头越见萧索的景色,孟隐渊喃喃。

“对你而言,我与莫静遥没有区别。”儿子?哼,那只是他与妈咪间更加紧密的牵系罢了,除去这层关系,他会想要自己这个儿子?

孟隐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大概吧。”

“你讨厌我。”

这是肯定句,水微醺连头都没抬,淡淡地抛下句话,随手翻阅书架上父亲少时的随行笔记。

“哦?何以见得?”

摸了摸下巴,孟隐渊自认为他将厌恶之情藏得很好,那么他的儿子是从哪看出来的?

嗤笑出声,水微醺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笔记,看了下父亲当时的心情,这才吐出几个字。“我和母亲更亲近。”而父亲,他是讨厌这种亲近的,血缘是的亲近,总是父亲没办法阻绝的,他对妈咪的独占欲太强烈,强烈到容不得有人比他更亲近妈咪。这种病态的独占欲还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抬目,点了点头,孟隐渊也笑出声。

真不愧是他儿子,连这点都发现了。

“少爷……小少爷……”

情况不得他们多作剖析自我、加强沟通交流,嘉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喜是忧,是焦虑是急躁。一大一小二个男人见了嘉桐这副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了相同的讯息,当即一言不发地飞奔了出去。

一眨眼间屋子内只留下了犹在喘息不止的嘉桐,顺了口气,终于把话说清楚:“少堡主夫人要生了!”

再抬头,哪还有主子们的身影?

在嘉桐还处于发呆状态时,孟家的两个男人已赶到了水怜云的房间。外头堆满了人,房门紧闭着,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开门,出来一个人,关门,开门,进去一个人,关门……

孟隐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道不断开开合合的门,脚下踩着的青石地板有细微的裂缝正在蔓延,指甲陷进掌心,手心里都是汗。他衣摆的一角被儿子扯住了,儿子用的是巧劲,否则单看孟隐渊脚下的用劲,那衣摆早成了碎片,他人也早进破门而入了。

水微醺不反对父亲进屋陪母亲,但他反对父亲进屋给母亲添乱。

生产必定见血,他担心的是完全失控的父亲在进屋后被那些红色晃了眼睛,直接将母亲身边的人一一掐死。看着一盆盆血红的水被端出来,连他都有这种冲动,更何况是这只暴怒的狮子?

所以当孟亭延和齐香伶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儿子脸色木然地立在房门外,孙子紧张地拽着儿子的衣角。

其实他们也没在外头等多久,从孟隐渊赶来,到稳婆出来报喜,期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孟隐渊终于花光了他所有的气力,直接倒在了儿子身上。

“我先带父亲下去休息,爷爷奶奶可先去看看随棠。”

他也想去看随棠,但总不能让父亲昏倒在这里,太难看了。

轻轻松松将父亲高大的身躯抱起,踏过破碎的青石地板,那是父亲深陷的足印,随便找了间客房,把父亲扔在床上,不再理会,转身出去。

他还赶着去看随棠呢,至于父亲,没有第一个看母亲而选择没用地昏倒,就让他醒来后自己后悔去吧。

后不后悔孟隐渊不清楚,他清楚的是听着屋内怜一声声压抑着的痛苦呻吟时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他总是令怜痛。

“怜,我发誓,今生,不再让你疼了,绝不!”谁若让她疼,他就杀了谁,谁都不例外。

水微醺出去没多久,孟隐渊就醒了,缓缓爬坐起身,轻轻吐出口的字眼带着决绝的杀意。

深吸了口气,从男人身上弥漫开来的杀气渐渐消散,男人敛了敛神色,收拾干净自己的情绪后下了床。他的怜,在等他。

水怜云的确是在等他,等着他过来抱抱水随棠。人家不是常说父亲比较喜欢女儿么?隐不喜欢微醺,那么大概会喜欢随棠吧。

事实证明,人家说的都是对的,孟隐渊果然很喜欢水随棠,小小的肉肉的身子,带着奶香味,爹娘都夸随棠长得好看,一点都没有新生儿皱皱巴巴的皮肤,浮肿的眼皮,布满血丝的小脸儿,他家的小随棠漂亮到不可思议。

而孟隐渊真正喜欢随棠的原因仅是随棠,小小的随棠,她长得好像怜。

轻轻抱了一下,感觉怀里的小身子太过于脆弱,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小随棠交给一旁的奶娘。

“满月之后。”

妻子小脸漉湿,眼神略过他看向他身后,清冷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心情。

顺着妻子的目光向后,孟隐渊看见他的小儿子站在一角,眼巴巴看着奶娘怀里的小随棠,脸上的表情堪称经典。

得了允诺,水微醺再度不舍地看了眼小随棠,皱了皱眉,厌恶于满室的血腥,恢复成以往的神态,大步跨出母亲的房间。

等到随棠满月之后,他就可带她离开。从此,这时间,再无任何人事物能禁锢住他,再无牵绊能阻挡住他的脚步。一个月啊,相信很快就会过去吧。

即便两人表现一如往常,即便孟隐渊反应再迟顿,也发现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许诺了儿子什么,至于到底许诺了什么,他慢慢靠近一片狼藉的床,不敢随意移动妻子,只能取来白巾拭去妻子脸上的汗水,以眼神示意妻子给他一个答案。

水怜云多少有些不耐烦,她牺牲了刚出世的随棠,也只换来儿子肯留在孟家堡一个月而已,身上的粘腻使这种不耐加剧。原本流失得一干二净的力量随着时间渐渐充盈进体内,这种力量的控制感令情绪有些躁狂。

坐起身,在满屋子妇人的大呼小叫中握了握拳头。

仅是这一握拳,屋子里除了孟隐渊和她以外再无其他人。

“青柳,送她们回家。”吵死了!

一声是,外头的吵闹声骤歇。

“你的……力量?”

屋子里很干净,干净到连一丝血腥味也无,凡是外人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这是怜力量的一部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孟隐渊一遍一遍这样告诉自己。

掀开被子,本想下床的,见丈夫看了她的举动后刷白了脸,水怜云撇撇嘴打消了下床的念头。

“嗯,我的力量,都在回来。”

自随棠被分娩出她体内的那一刻起,她和随棠之间的牵系就此断裂,失之禁制,被封存的力量当然会回来。

“那个满月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正面面对妻子与自己的不同,失落的同时不忘执着于他所要的答案。

“把随棠扔给微醺处理。”小家伙看上去很乐意,几乎迫不及待。

想了想,再看男人一脸的莫名,女子将目光投向他处,继续解释:“他锁于青水寺八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想出去走走也无可厚非。”

愣愣地听着,愣愣地想了半刻,男人盯着不敢看向他的妻子,终于明白了妻子言下之意是何。

“他们要走?一个八岁的混小子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奶娃娃?他们要离开孟家堡?”

克制不住地拉尖了声线,孟隐渊一脸的不可置信,其表情同样经典。

女子抚额,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才会觉得烦躁嘛。这种事,这种事在他们水家常见得很,但她该怎么跟这个笨蛋解释嘛!

索性就不用解释了,为什么?因为刚才被她同那些个吵闹的妇人一起清理出去的随棠此刻正坐在她父亲的肩头。

“下来。”

女子蹙眉,不冷不热地朝小随棠瞥去一眼。

哟哟,某人吃醋了哟。

身体太过脆弱,也缺乏协调性,小随棠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做出细微的表情,其实她是很想吐吐舌头的。不过调笑归调笑,她可不敢惹怒大家长,听话地从父亲的肩头转移到了母亲的床头,坐着,和母亲大眼瞪小眼。

“见过你哥哥了?”

嗯,微醺真可爱,不枉费我这么期待降生。

可爱?面瘫小家伙可爱?

蹙着的眉头松开,水怜云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说是面瘫倒也不尽属实,那小家伙只是表情少了点而已,但面瘫的时间占大部分。

“你们俩愿意上哪我不管,但不能受伤。”

男人走了过来,坐在妻子身旁,逗弄着笑女儿,笑得很温柔。

女子趁丈夫不注意,偷偷掐了女儿一把,惹来女儿抗议地哇哇大叫。男人不明所以,安抚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儿,女儿却叫得更大声了。

“去找微醺吧,你们也相处不了多久。”

消散无踪的不耐又开始喧嚣尘上,水怜云放开掐着女儿大腿的手指,翻了个身,背对着床头的父女两。该死!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真恐怖,这样不理智的自己很不对劲。

袭承自水家的身体,现在虽然脆弱,但再脆弱也不可能会对母亲孩子气的迁怒感觉到疼痛,所以玩够了的水随棠一眨眼间消失在母亲的房间。

来去无踪,亏得男人面色不惊,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床上的轮廓,女子全身都缩在了被子里。在生气么?

“怜儿,心情不好么?”

“没有。”

等了许久,被子里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男人脱了鞋袜外衣钻进被窝,长臂一捞,将妻子圈进怀里。身子有些微凉,手足更是没有热度,男人不免心疼,紧了紧双臂,努力把自己的热度传递给妻子。

“在想什么?”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叹息。

“没事。”

声音还是闷闷的,他明明把她从被窝里拔出来了才是啊。“没事那为何情绪那么糟糕?”吻了吻妻子的后颈,孟隐渊喃喃,“怜儿,告诉我可好?我想为你做些事,什么事都好。”

一时无言,当男人认为女子不会回答时,女子闷闷的声音传来。“随棠满月时乱云会来。”

等乱云来时再向他咨询下他对上宗家宝宝的事时会不会丧失理智,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来你不开心么?”

男人问得小心翼翼,指尖悄悄的攥了攥床单,在眼里的温柔已快盖不住眼底深处的杀意时立刻松开手,吞吐了两次,试着露出笑意。

“不是。”这次,女子回答得很快,“宗佑则会跟来,我不太想看到他们。”她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她在意的仅有兄长过得会不会幸福。宗佑则,最起码现在的宗佑则还没有能力支付起乱云的幸福。一想到乱云会受到伤害,她心里就开心不起来。

“宗佑则么?”

脑子里自然想起那时梧桐树下,软榻之上,相互交缠着的两人。

攥着床单的手指松开了,轻轻抚着妻子柔软的发丝,孟隐渊闭上眼。

宗佑则啊,是他让怜痛的。宗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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