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熟睡中的我被手机铃闹醒,迷糊中接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含糊不清的话语“那个…。皮夹…”。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我起身走到父亲的书房,在堆满各种杂物的书桌上翻了两下,果然父亲的皮夹躺在里面。穿上黑色件外套,把皮夹和钥匙放进外套口袋,走去家附近的夜总会,这几乎已经成为每个月的必演桥段。
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但半夜两点的气温依旧冰冷,不带任何善意。我边跑边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缩着脖子。夜总会大厅门口站着两个穿裸背黑色紧身长裙女人,浓妆掩盖了她们的真实面容。我低头站在大厅,两个女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其中略瘦些的一个跑去了身后服务台,没过一分钟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看似有点猥琐的瘦小男人快步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后殷勤并夸张地假笑着:“你是刘总的儿子吧?小少爷快跟我来吧!”
我跟着瘦小男人上了三楼,走到最后一个包厢门口,男人转头“刘总就在里面。”说完还顺手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烟雾弥漫,几个中年男人怀里各自抱着各种姿态的女人并‘吞云吐雾’着,其中包括那个‘刘总’。我走向父亲,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正把脸贴着父亲的耳朵在说些什么。说完一只手脱离父亲抱着她的手臂准备拿桌上的烟,动作妩媚妖娆。拿烟的同时转过脸,对上了我的眼睛,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此刻坐在父亲身边的女人虽然脸上化着浓妆,动作、表情都带着‘老练’的感觉,但我确定她是杨丹妮。相比杨丹妮惊慌的反应,我伪装出淡定自若的样子,把皮夹往父亲手里一塞转身就快步走出了包厢。
‘这只是一个梦,是一个并不存在的相遇,回到房间睡一觉,明天会发现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这样劝说自己,便加快了脚步,刚走没两步,杨丹妮追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听我解释…我…”
我的自我劝说宣告失败!
我转身用力抽出手“不用!”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对话,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
“好吧,你别告诉我妈。”
“好。”
我不知道现在杨丹妮是用什么样的心态跟我对话着,她直视我的眼神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者‘迟疑’的感觉,她理直气壮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
最后杨丹妮与我对视了几秒,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她转身进了包厢,留我一个人站在包厢外面。我全身在颤抖,‘冰冷’的感觉让我不能移动我的脚步,胸腔里传来一阵刺痛,我闭上眼睛,刺痛在持续几秒之后眼泪莫名地流下,脑子一片空白,我如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步一步艰难得走回了家,没有再睡,在床边坐着到天亮。
新星具备的第二个特征:它随即会在几个月内或几年内转为黯淡无光,让你再也找不到。
夜总会相遇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墓场,在学校里也没再遇到过杨丹妮,这个女生好像真的如失去星光的新星一样消失了,曾经每天的走廊相遇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