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的谈话,谭晓慧和杨剑都很小心翼翼,凡是涉及我的退学,我的打算等,这些敏感话题,他们都会扼杀在心口。只是这样反倒让我觉得我是个特殊的归类,虽然说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尊重我的那份心。
八点,人越来越多。我开始发现,原来这座小城市,有钱的人还是蛮多的,甚至还有情侣在因为男方没有预定到会员桌位而纠结闹分歧。
“诶,晓慧,你这个会员是怎么弄到的?”我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谭晓慧从挎包中掏出一张铂金卡,神秘地笑道:“嘿嘿,来,给你们见识见识,猜猜我怎么弄到的。”
无意间我瞧见卡的左下角有一块小指甲大小的灼痕,不以为然:“偷你爸的。”
“这……”谭晓慧有些惊奇,追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里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痕迹。”我指着那个灼痕,又道:“如果是你自己的卡,想必不会舍得撕开保护膜,更不会用烟头烫上去了。”
“哇。”谭晓慧语气中不禁透露出一些钦佩。倒是杨剑听得半信半疑,插话问:“二硕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撕开保护膜的?”
我耸了耸肩,笑道:“你这个好学生当然不知道咯,在学校时,我曾经拿过谭晓慧的英语作业来抄过,她那个笔记本一点褶皱都没,就可以想到啦。”
“啥?你竟然拿过我作业去抄?”谭晓慧惊讶道。
我发现我说漏了嘴,只能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了回来,问道:“这个会员卡有什么用呢?有没有打折?”
“没有。”谭晓慧摇了摇头,又说道:“其实这玩意打不打折对于那些持卡人来说不重要的,因为这张卡最大的作用是可以预定这些会员桌位,对于那些人来说,省几个钱远不如能获得特权重要呢,不过这种卡也不是想办就办的,办了以后必须每月最低消费记录不少于一万块,否则会自动取消会员资格。”
“哇,二硕,你说如果我有这一块场地,我岂不发财啦。”杨剑感慨道。
“痴人说梦,**丝啊——”
杨剑话音刚落,突然背后传来一人的讥讽,我和谭晓慧、杨剑循声望去,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打扮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也是二十岁出头罢了。
好在杨剑不是那种针锋相对、逞强好胜之人,所以并不打算打理那人。倒是谭晓慧颜色中充满意外和厌恶,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他们不但认识,而且是熟识的那种。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就是谭晓慧上次在KTV和我们说的指腹为婚的男方,陆海飞。
“你怎么会在这里?”谭晓慧语气中略显不悦,一边说着,一边从旁拿起大衣披回身上。
“哈——”陆海飞不以为然笑道:“你现在怕让我看到你穿着性感,可以后不一样要被我看吗?”
我听着突然觉得很恶心,我相信杨剑也有一样的感觉。再看谭晓慧她的神情,是羞涩?是难堪?是无奈?还是痛苦?我真说不出来,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毕竟这句话是可以叫谭晓慧对未来绝望的话。
噗——
杨剑突然起身,把自己喝剩一半的橙汁朝着陆海飞脸上泼了过去:“有钱了不起了?”我很意外,意外这个泼水的是杨剑不是谭晓慧,意外最后回击陆海飞的是杨剑,不是我。
“拿去,自便。”杨剑从裤子后兜掏出坐憋的半包纸巾,丢到陆海飞的怀里。我和谭晓慧冷静地看着杨剑更冷静地慢慢坐下,不得不说,眼前发生的一切和电视里真的不一样,若是电视里,此刻不是要抡起椅子,拿起凶器互殴了吗?
“哥们,你厉害!”陆海飞将纸巾丢开一旁,朝着杨剑竖起拇指,我想富人的那些礼仪教养确实是有一定作用的。如若此刻动粗,想必明天的头条肯定是「某某豪门富二代与一无名小卒HJ海岸争抢女人」吧。
这些富豪,是不会让无名小卒们有机会借他们曝光在媒体前的。
陆海飞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谭晓慧,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随后又异常冷静的向谭晓慧说道:“你记住了,嫁来陆家这个事实,你改变不了。我,陆海飞等着那天!”
我知道,谭晓慧若真的嫁过去,等着必将是无尽的羞辱。
“诶,哥们,等等。”陆海飞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一人迎面拦住,轻声问道:“你说她改变不了,那我能改变吗?比如我娶了她?你的所谓的未婚妻?”
“龚浩,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海飞推开那个叫龚浩的男人,带有挑衅性的目光大量了对方一番,才一字一句说道:“你,想,娶,她?”
“嗯哼。”龚浩微笑道,并从衣兜里取出一条丝巾,递给陆海飞说道:“注意形象。”
陆海飞没有再搭理龚浩的挑衅,而是将他推向一侧,自个离开了我们众人的视线。龚浩见顺利把陆海飞气走,脸上洋溢起得意,向我们走来,笑道:“晓慧,这些都是你同学吗?不如你来做个介绍,把握介绍给大家吧。”
“我和你不熟。”谭晓慧说着,望向我和杨剑,又道:“今晚这顿饭遇到让我恶心的人太多了,我吃不下,一起走吧?”说罢我与杨剑如同她带着的小弟打手一般,离开了这个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的奢华地方。
那一晚杨剑回校后,谭晓慧哭的很厉害,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听了绝望。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以及眼泪背后的无助。
送谭晓慧回她临时预定的酒店后,回到家的我辗转反侧,躺床上,终于给她发了那样一条简讯:「晓慧,需要找我时,随时待命,凡事还有我呢。」过了一分钟,谭晓慧回了我的简讯,内容大致这样:「嗯,谢谢。今晚让你看笑话了。」
我没有再回她,我知道的,她更知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是谁可以帮得了的,因为最后需要的还是自己的坚强。
再打开QQ,谢芯没有在线,我每晚睡觉之前都习惯看一下她的QQ,自从那天她的主动联系后。
放下手机,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晚临走前那个龚浩向我微笑的情景,很奇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微笑,但这些都在后来明白了,只是也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