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你说这世间有僵尸吗?”陆远忽然转过身来。
我正看着壁画出神,心想按照荆轲刺秦王的故事,秦始皇应该配带的是宝剑。可这三幅壁画中的将军随身挂着弓矢,倒蛮像位百步穿杨的神箭手。面相威严,身材孔武,这与慌乱中绕柱而逃的秦王根本无法相提。而且这为将军打扮未免也寒酸至极,身穿着杂色的衣袍,红的黑的绿的,看起来像万年未洗,更离谱的是还裸着脚。带领的士卒,也皆裸着半身。可以说连春秋战国时期诸侯王公家奴隶穿的都要比这华贵百倍,堂堂始皇帝怎可能如此。陆远忽然转身,唬得我硬呆愣半刻,方模模糊糊道:“也许。古代贵族流行奴隶殉葬制,相传僵尸的祖先将臣便是黄帝殉葬奴隶。据说秦始皇陵里都是秦国的军队,他们等待着始皇复活,重新醒来。”
“真的。”
“当然,不信还问。连专家都说有,要不咱到这干嘛。”心想无聊,这幼稚的问题也问,我要回答,岂非要拉低队伍里的智商。
“我刚听到奇怪的声音。”
“什么。”
“背后。”
我立刻联想起那句僵尸的问话来,莫非那东西在我背后,顿时浑身哆嗦。心中直骂陆远历代祖宗。这娘的,逗我呢,都已经看见,还问我有没有,早该吱声啊!这都已站背后,就如同刑场正降落的铡刀,问害怕痛吗,还有啥用。想起电影里,僵尸是靠感应呼吸的,急忙收缩起鼻孔。
“声音从背后井道传来的。”
我后怕是玩笑的话,心想别在逗我啊。这后面可僵尸啊,直愣许久。方呆呆傻傻转过身来,果然是未见僵尸,气得直连陆远历代祖先的远房表亲也暗骂遍。
正想责怪陆远一惊一乍的,就见连长薛勇面色凝重,举枪瞄准着井道。心里暗思,难道真有僵尸。薛连可是部队出名的无情脸,平时见谁也未变过面孔。也难道故意逗我,赶紧跟端起枪来。
‘噗通’‘噗通’的,像什么动物跌倒碰撞挤压发出的声音,间带着隐约的哀嚎。并非像电影里僵尸跳动的声音,而且凌乱,更或许是像我们奔向食堂的感觉。脚步声似乎很近,但哀嚎像显得很远。“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低声问陆远。
“我刚问过你呀!”
“僵尸。”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僵尸。若有,考古专家怎么没挖到。想着心里直发毛,扯的什么理由,非说是僵尸。要是僵尸,你还能轻松,估计就早尿得满地汪洋。但若非是僵尸,那是什么呢。无奈耸着肩道:“真有那玩意。”
副班张毅道:“盗墓的玩意也信。井就是井,凤凰山也未见有凤凰,那来的僵尸。信这些邪,你那时还读什么书。别介读书郎讲的话,字字都是三分理。你是三句话改不了那屎样,句句屁话,真是闻者臭三年。可怜毛主席辛辛苦苦教导咱们这半辈,要相信科学,要相信科学。结果你们反倒愿意迷信。听说这曾是苏联秘密研究所,最多也就变异体。”
我听完,合着也同类,变异体,跟僵尸有什么区别。僵尸就是死后变异的。仔细盯这井道。
“打”。薛连端着冲锋枪,噼里啪啦扫射起来。枪声过去,碰撞跌倒的声音更加猛烈,空气中也弥漫起腐臭的味道。
我举着枪,跟着打起来。觉得仿佛打在无底洞里,就像钱落到海里。除那几声阵阵跌倒外,几乎难以感觉到子弹打到什么东西。心想鬼都没看见,打的什么毛。是骡是马牵出来溜溜,总得先打过照面。哪怕算是僵尸,也得见见面。这世间若真有僵尸,咬死也无憾。就怕死得莫名其妙,走到鬼门关,连怎么死的都要问阎王爷。
正疑惑。几只浑身裹满泥浆,半身****,腰间围着草裙,手拿着木矛的家伙跳到面前明亮的壁画间来。但立刻中弹,扑到在地,木矛也如同纸那样瞬间折断,发出清脆的声音。身体创伤处,喷洒着黄色的汁液。
令我吃惊的是,这些家伙会使用武器。在历史的长河中,我的祖先能超越其他物种,统治这世界,是因为我们祖先能够制造使用武器。用以征服那些恐惧的野兽。但这些家伙与我们有着明显的差异,头脑精瘦,额骨突出,体格低矮。眼睛张得极圆,身体有些弯曲,更像是我在动物园见过的猩猩。
或许是远古的我们,但我更好奇在这荒井是如何生存的,而且围着枯黄的草裙,拿着尖细的木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像这样的地底怎么可能有动植物。也许真的是僵尸。
我紧盯着井道,那里似乎有无数这样的家伙,就像涌动潮流。这让我想起古代‘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诗句来,这些家伙更像是机器,没有生命,没痛苦,像波涛那样袭来。也许是想用‘一夫拼命,万敌亦惧’的手段,来恐吓我们。
“书童,你是文书,算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学院毕业,见多识广,这真的是僵尸吗?”陆远斜身望着我。
我真担心这家伙,枪也会斜过来,随时打到我身体。这家伙真是古怪,同样的问题,我俩互相问来问去。这世间有僵尸吗,这是僵尸吗?反正我没见过,也没想见这稀罕宝贝。但隐隐约约记得:明代历史学家计六奇《明季北略》记载:闯王李自成攻破楚地时,曾盗过梁静王墓,发现两位殉葬未死的宫妃。而此墓至崇祯末已历二百四十余年。西藏地区也历来相传着僵尸的传说,湘西还有神秘的赶尸术。也许就像龙,谁能证明它的存在,谁能证明无。
“什么算正经,也没那家学院不正经的。见多识广,就认识僵尸。吃葡萄不吐香蕉皮,意思是你见过。”我没好气回答道。
“咱弹药有限,这要是僵尸,估计会被耗死,要是别的,我就拿刀削他。”
“敢吗,就是盗墓的,也得先亮黑驴蹄,你敢拿刀削这些家伙,以为刀削面啊。”
“有什么言敢的,你敢我就敢。别拿盗墓的比,咱是正规军。反正没弹药,咱也只能用刀,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听得倒乐,见过电影里拿桃木剑治僵尸的,没听过敢用刀削僵尸的。笑道:“孤陋寡闻。伍子胥刨骨鞭尸、赤眉军夜盗茂陵、曹阿瞒掘墓发丘、孙仲谋百官寻龙。这都军队弄的事,以前除非官家谁敢盗墓。你要敢用刀削,我就陪你。”
心里疙瘩,这是寻死啊。正想就凭你也唬我,你要敢削,我就敢当刀削面吃。就见陆远掏出短刃,向前扑去。想着遮拦,就听薛连道:“少讲娘屁话,这都是连通的,咱绕着打。”
我急忙转到旁边耳室,就见那些机器纷纷退去,心想难道这些僵尸真的有灵气。莫非害怕什么。赶紧仔细打量,耳室极宽,三副墙面,画这同样的壁画,室中别无器物。唯有西墙中间摆着青铜像,腰间系着铁链,连接到外面井道。面貌与那些机器很像,头脑精瘦,额骨突出,体格低矮,眼睛张得极圆。唯有身高,有这明显的区别,几乎是那些家伙的两倍。而且身穿着五色的衣服,像是在画剂中滚过,腰间挂着弓矢。这家伙明显是壁画中的将军,应该并非秦始皇。可那些家伙仿佛很害怕这里,也应该并非画中的士卒,更像是看守这这里。
手电胡乱晃着,猛然照到墙角几只被撕扯破乱的布袋,包面隐约沾染过血迹,已经完全破开,露出里面的半截绳索、蜡烛。赶紧走到墙角,翻弄起来。
陆远看见,也跟身过来。但见包面血迹已经干涸,落满灰尘,显得有些脏乱。倒腾过来,里面尽是黄纸符、黑驴蹄。我摸了摸鼻梁到:“应该是胡教授找的斗爷的东西。可这斗爷呢。”
“后面’。
我闻言,想起刚刚戏弄我的事情,打算回击几句。只见墙角坐着四具尸体,各穿着休闲短衫,面色干枯,胸前皆被弓矢穿透。心想难到是死这位青铜像将军手中,铜像怎么可能活动。赶紧回头,但见这雕塑手已举起,正拉拽着弓矢,望着这边墙角。
急忙低身翻滚,箭擦身而过,只闻得后墙哗啦啦倒塌的声响。急拔枪便射,但见青铜像创伤处流这绿莹莹的汁液,喉结咕噜咕噜发着声音。像是低声哀嚎,像是轻声沉吟。
“邪,难道秦始皇吃过长生药。”陆远望着西墙。
我钉着壁画,这绝非是秦始皇。世间也无可能有长生药。应该是远古时代有着神奇的力量祖先,或许是呼风唤雨的蚩尤,也许是射杀太阳神的后裔,更可能是..。
世界有太多的迷,自有活着,才有可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