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片山地中唯一的教堂,占地不广,却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都有当地的苏格兰农妇轮流到这里来献上鲜花、打扫布置。
教堂是基督教徒每周必来的地方,任何国度的人对于自己的信仰总是格外虔诚。小教堂的圣台上,金属十字架上受难的主正用怜悯的姿态俯视着他的信徒。
精致的银色烛台中央,每座教堂供奉着的圣物全手抄本的拉丁文圣经安详的躺在圣台上,等待每一位来礼拜的信徒,将双手放在古羊皮的封面上,倾吐心中的罪恶与忏悔。
木鹰黎来到教堂中央,双目环视一周。最后,那本被每代神甫代代相传的手抄圣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老旧的薄羊皮,即使经过无数代人的传承也依然保持了它经旧耐磨的特性,反而因为年代旧远,产生一种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神秘光彩。
木鹰黎小心的将羊皮圣经捧在手里。十分敏捷的翻阅到三个特定的页码。拉丁文原文的圣经绝对不是一般贩夫走卒可以轻易阅读的。木鹰黎耐心而专著的将目光凝聚在眼前的古老文字上。类似英文的古老文字,字里行间都渗透出那个曾经辉煌一度的古老国度的余韵。
“我便看出智慧胜过愚昧,如同光明胜过黑暗。智慧人的眼目光明,愚昧人在黑暗里行。我能看明有一件事,这两等人都必遇见。我就心里说,愚昧人所遇见的,我也必遇见。我为何更有智慧呢。我心里说,这也是虚空。智慧人,和愚昧人一样,永远无人记念。因为日后都被忘记。可叹智慧人死亡,与愚昧人无异。”轻声默念着摘自《旧约·传道书》中的一段。
“先生,您真是我所见过的最虔诚的信徒!”老神甫在旁边观察木鹰黎已经很久了。这个东方人竟然是如此虔诚的基督信徒的事实,让老神甫觉得分外欣慰。
“是吗?”木鹰黎淡然道,几乎是不敬的语气与他专注的阅读圣经的神态形成强烈对比。
老神甫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凭空臆断中,不以为意。
“上主见人在地上的罪恶重大,人心天天所思念的无非是邪恶……如果没有罪恶,那世上不就会有大半的人失业。”说不上是自嘲,还是感叹的语气,木鹰黎的后半句话很明显有种萧瑟的味道。
“你若做的不好,罪恶就伏在你门前,企图对付你,但你应制服它。”老神甫仿佛寻觅到知音,兴致勃勃的跟木鹰黎讨论起自己多年侍奉主的心得。
“就如罪恶就这一人进入了世界,死亡借着罪恶也进入了世界;这样死亡就殃及了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成义也是如此——没有法律之前,罪恶已经在世界上;但因没有法律,罪恶本应算为罪恶。”读到这一句的时候,木鹰黎几乎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