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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年不复,曲落未央(五)

蓝衣男子,手臂伸向珟夜,珟夜便失了身影,而蓝衣男子的面貌允奈这才看清,是与珟夜一样的面貌。

“他是我的一魄,勿要惊怪。”拈手拿过被允奈襒在腰间的三封塔,道。

“你修为够高了,要它作甚,留给我多好。”说着便要去抢,已被世尊收入囊中的三封塔。

“此乃白泽山之宝,岂是你想要就能给的?不过若你答应我到往白泽山一切都听我的,也不是不能赠予你。”世尊挑眉道。

“好,你知道我的名字,还未曾告诉我你的名讳。我们如何去往白泽山,你可是答应陪我去人间游玩的。”允奈背着双手,说道。

“昌余。”说罢,便夹着允奈驾着云雾归去。

妖然来到的这个世界,月光甚是白湛,伏兮殿的牌匾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循着台阶,滴滴血迹。有一个声音,叫妖然快上去,妖然的脚步竟不自觉的加快。站在伏兮殿门前,另一个声音,叫自己不要相信这一切,不要推开那扇门。声音而后这两个声音似乎在相残。

突然,门不推自开,一阵声音在笑,笑声渗人,不寒而粟。另一阵声音,撕心裂肺的在喊,完了,一切都完了。随即,妖然倒地昏迷。耳边尽是那两个声音的争吵。

“咦~还没醒啊,你从前多喜欢这种东西啊!现在味道这么浓,居然还没醒。”妖然醒来便听到这句话以及入口的腥腻感浑身都是红色的粘稠的物什。“唔,原来你醒了啊,味道怎么样?瞧,我可是刚从他们身上取下来的,还新鲜着呢~”一团灰色围绕着妖然,在妖然耳边叫嚣着,那样的刺耳。

妖然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张冰床上,散发着寒气,红色而粘稠的物什在冰床上流到地上,妖然转身便看到白骨,和那团灰色所说的他们。哦,原来是尸体,这些红色的液体大概就是血吧。妖然脑海中闪过这句话,才发觉自己看到刚死去的活物,满身的鲜血以及刚刚入喉的鲜血,竟是如此淡然。那团灰色绕着妖然继续说道“嗳,不料你还是如此的无情,以为你会有一丝波澜呢?你说我是不是原先该给你做个血浴才好呢?还是你忘了你嗜杀嗜血的本性了呢?”

“这是哪?”

“唔,你忘了吗?这里是你饮尽全部族人血的地方,这里是人生的深处,本该是,风凉草黄,万木潇潇,落叶舞地,百虫失鸣,你忘了吗?是你变成这样的。是你的私欲让这里变成这样,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那团灰色的声音骤然提高越发刺耳,像枉死鬼那样喧嚣着,响彻这片毫无生气的地方。

“什么私欲?”

“我不会告诉你,这是你的梦魇,生生世世的梦魇,没有谁能帮你摆脱。没有谁……”咯咯~的笑声,响起,像哭声那样难听。

那团灰色继续道:“嗳,你知道么?记忆会随着肉身,不朽不伤,不死不灭,而那些往事,若不是如生人所念一般,这些事便不会发生了呢。来,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团灰色绕着屋梁转着,这里便换了另外一个地方,黏稠的液体还在,原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满世界的,妖然叫不上名字的花甚是妖冶,跟那谷中的花一模一样。妖然躺在这里,拈花轻笑道:“如果能死在这里多好。”

那团灰色随笑道“别忘了,你曾饮万人心头之血,所以,这花才开的如此娇艳,终年不败。”稍作停顿后那团灰色继续道“知道么?这世上本无妖魔鬼怪神仙,就是人的私欲,心里所念寻求各种方法,才出现形形色色的世间。”

妖然摘下身旁的花放在口中嚼道:“原来,我生在这世上,是为了某个故事的延续;原来,我生在这世上,是为了生下便为之赴死;原来,我生在这世上,是为了顺应天意,替人负罪;原来,我不是我。”

“知道这花叫什么吗?这花叫执念花。私欲的起源,没有执念就不会有私欲。而人的心,便是执念出现的缘由。每个人心里的某个地方会有一方天地开满这些花,当这些花开遍,那这便就是私欲。刚出生的婴孩是没有的,他们的心是至纯至净的。”

那团灰色话音刚落,妖然身处的是他们刚来的谷,那团灰色在人群中穿梭着,妖然也跟着穿梭,妖然,看到这里的人有着同样的表情。

在人群的尽头那团灰色停下来道:“这里的人是没有执念的,因为他们的执念都在树上,那树叫执念树,这谷叫执念谷。有缘的人自会进入谷中,自后从不出去,老死之后便埋在树下,树上的花会越发娇艳。这里的人是快乐的亦是悲哀的。而你是不属于这里的。”

说完便潜入妖然的身体,妖然闭目没有反抗,这便是命数。妖然懂,什么都懂。

“妖然……”妖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寞梓和大片落下的执念花,妖然推开寞梓起身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喃喃道:“开败了呢”

“是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呢”妖然寻声望这声音的主人,白衣翩翩,落在身上的执念花瓣,精致的妆容,安静的走来,嘴角的笑不败,美到不可方物。

寞梓跃上炽尘上笑道:“执念谷该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妖然转身看着寞梓离开。“那我也该回夊予宫了。”陌生女子说完便也没了踪影。

“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么?果然承诺什么的最累人。”妖然喃喃自语道。殊不知左眼周围白皙的皮肤开出了妖冶的执念花。而与此同时执念谷所有的执念花都败了。一时繁华的谷慢慢颓败所有灵力争相涌入妖然身体,一时间经脉暴涨。这时候妖然竟有了种终于要死了的释然。

倒下的那一霎,妖然听到清亮的男声,嘲讽道:“啧啧,要死了啊。”最后令妖然懊悔的竟是没看清男子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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