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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晚上,炎风一直抱着她在那里呆到夜晚。

一道光在黑色的云层里射出,一只老虎不断地拍着翅膀飞下来,一直落到炎风的前面,炎风用没有一点灵光的泪眼看着它。

它要干什么?

“你是个恶魔,如果你愿意自杀的话,我可以让你的灵魂自由!”

“不!”炎风平静地放下冰儿,走上几步说,“我不能死,冰儿叫我好好地活着,她还要我守护一个人!她叫圣道-炎冰!”

一个光球立刻从它的身体发出,直打在炎风的脚上,还迅速爆炸!炎风如一片桃花瓣,没有归途地飘,一直往上飘,没有疼痛,但他的口不断地往外涌着血,他从道院上空静静划,没有一点点痕迹,就好像鸟儿飞过一样。那条让人作吐的老虎又飞上来,又是重重的一道光,炎风又是整道接下它的力量,身体依然没一点点痛感,他只睡一觉,好好地少睡着,几年来他都没有好好地睡过,如果可以,他只想好好地做梦,就一个梦就够了,一个不会醒的梦,梦里面,他能够永远地跟冰儿在一起,不会分离,不会有病,不会有世道的轮回。

炎风闭着眼睛,泪还是不听话地跑出来,洒在这片全是飘零的感觉的天空。

那条老虎还没有放弃,六道光箭从它的身体飞出,它们毫无保留了穿过炎风的身体。痛!炎风真的感觉到了痛,如来自地狱一般的痛苦,那种极似冰儿死去时承受的痛,也许很快他就可以见到冰儿了。炎风很想做一个梦,一个没有病,没有痛,没有眼泪,没有力量,没有隔膜的地方。那里只有快乐,冰儿可以在那里快乐地奔跑,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可以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可以做她想做的事。炎风很想跟在她的后面,她去那里,自己就跟到那里。

炎风闭上眼睛,他听到了,听到了冰儿的声音,她在轻轻地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终于,他见到了她,她正伸出她雪白修长的右手,她在等着,等着炎风把手伸过……

老虎在半空中停住,纯洁的羽翼在冰冷的夜空中轻动,它一直看着炎风坠落在黑色的森林中。

有一个人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来,他那黑色的眼睛死盯着它,那条让人看着就讨厌的病猫。

“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却把我逼到如此地步,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黑术——地狱流!”

在他看得到的空间不断地扭曲,无数如藤条一般爪子从扭曲的裂缝中伸出。那条病猫好像不好惹,它的身体又是一闪,打了一个光球。黑色爪子立刻分三份,一分伸向病猫,一份缠绕光球,最后在一份围起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光球爆炸开来,无数光芒从中飞出,黑爪子在光的面前不堪一击,层层的光芒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再一次往下坠。

“黑术——穿风爪!”

一条纯黑的光从他的右手飞出,直刺向他讨厌的病猫。病猫不病,它知道他已经伤得很厉害,在空间移动的能力大大减弱,于是用一发比刚才更强更快的光球,黑色光在光球面前再一次变得无力起来,光球在他的身上几乎完美地爆炸,那光芒如烟花那样美丽的光芒不断飞向四方,它正照亮着阴暗的角落,像能让人沉睡在人们心里的灵魂苏醒一般。

它很满足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那光中心坠落最后消失,它的任务也完成了,它终于可以走了,走向美丽到不能形容的地方。

他往最后的意识灌满了恨,那可恶的炎风,这几年来,一点点法力修行都没有,不然自己就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每一招都是在敌人之下,招招受制,最后淹没在层层的光芒中。

还没有去到圣城的夜不断地回头,不断往道院的方向看,那强劲的力量连他都感到惊讶甚至害怕,那不是一般的力量,所以五行术对他可能起不了作用,炎风还感觉到对战中的另一方,应该是圣法师。他想:她是圣道-冰吗?如果不是他的话,就还有其他的人了,天下还有第二个圣法师吗?炎风一直跟她一起,会不会是炎风得到了她的真传,但是那战斗的力量可以猜得出,那个人应该有上百年的修行了。有上百年修行的圣法师连冰儿都不是,更不能是炎风,那这个人是谁?他会是自己的敌人吗,如果是死在这样的人手上,那应该是一种荣幸。

道院里。

那些还是十分天真的小年在下午感受都会那美丽的,随处飘的桃花瓣,那片天空多么凄美,在冰冷的风中无数花瓣在飘,飘下来的花瓣只要伸手便可以接得住它,它却毫无保留地消失在自己的手中,然后他们又看着天上的花瓣,它们是没有归途的花瓣,所以停下就是消失。

“是飘零!”雪儿还没有完全从夜离开的阴暗中摆脱时,她看到了飘零,“这一定是姐姐的飘零!”她清楚地记得:姐姐说过,她找不到归途,所以她死的时候会化成花瓣随处飘,最后消失在天空中,消失在大地上,消失在自己的手上。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世界那么的孤单?喜欢的离开了,最亲的最贴心的死了。

夜晚,天空中,光芒不断从某处散开来。雪儿用怎么擦也擦不掉泪的眼睛看着天空,那光芒如烟的天空。她看到每点光芒里都含着姐姐的影子,她仍然活着,活在天空中,只要有光就肢有她的微笑。只不过她的微笑很短很短,那是一闪就会过的光,一下就不会留下痕迹的光芒,那微笑还来不及刻进自己的脑子里,那边就消失了。

“姐姐!”雪儿轻轻地说,“你安睡吧,我长大了,我再也不用你照顾了,我很坚强的活下去,我会成为高级的水法师!”

“那就好,我最爱的妹妹终于想通了,以后路就只有你一个人走了,以后你要勇敢,活着就要勇敢,不能够活到一半就放弃!”

她侧过身,见到姐姐正带着安然温柔的微笑看着自己说话。

“姐姐走了,你以后你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不能再让父亲伤心了,他老了不中用了,太伤心的话他会死的!”

雪儿伸手想好好地抚摸一下她,她已经很久没有抚摸过姐姐了,如果可以,她还想好好地吻一下她,记得自己最后吻她的时候,是在她六岁的生日,她在姐姐没有反应过来时,自己狠狠地吻了她十分迷人的又十分甜的小嘴,那时所有的人都笑,姐姐也笑了,她笑起来时,脸会通红。

这次雪儿抚摸不到她,她的小手还没有碰到她时,她散开了,就像风一样离开了,离开时没有一点痕迹!

雪儿的僵在那里很久很久,手指在空气中冻得白了,她还是没有感觉。

三天后。

一个比院长老得多的人物打开了大殿的门,那沉重的哀鸣声让在大殿里的人的心十分的不安。那老头是术士,一个十分强的术士,看他的皱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和上次与夜交手的家伙一样的厉害。不过他走得很慢,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也许想着如何面对一个人吧!在这样的事情上,谁都不能说错话,虽然自己不会死,但是会气死人,如果他被气死了,道院会乱的。这里如果没有他的奸诈,道院就危险了。

术士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这空空的大殿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张高贵的代表所有尊严的椅子,就连圣王的坐位也和这样的差不多,不过对他一点也不认为这个位置很好,他很讨厌这个坐位,但是这个位置有一点其他位置没有的东西,那是一束温柔的又带一点刺的阳光,它就好像冰儿一样,它能驱走人藏在心里面的黑暗,那是多么美妙呀!他怎么晒也晒不够。

“院长!”术士轻轻地叫唤他的名字。院长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他看了术士一眼,又轻轻闭上,正是中午,这是阳光最可爱最温暖的时候,也是最让人心旷神怡的时候。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但是来者是他,他如果没有大事是不会找他的,这是几十年建立起来的默契。

“冰儿小姐终于走了!”

一般的人都是说人走了,但是他一般都是说他死的,这次他说,冰儿小姐走了。这让院长听着就十分的不舒服,但是阳光很温暖,温暖到他不想用太多的精力思考,他无力地问:“那就准备好东西,让她复活,我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术士叹了下气说:“东西全都准备好了,但差了一样东西!”

院长听到他叹气,以前院长从来没有听到他叹气,应该出了问题,他又闭开眼睛,这时他觉得阳光的刺很尖了,直刺得他的眼睛难受,他不得不避开那束光。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冰儿无法复活?”

“理论上她是可以复活的,因为她真正的死期没有到,我用尽了精力去找她的灵魂,但找不到,好像灵魂都毁灭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的灵魂都会灭吗?天下间能有可以灭掉灵魂的力量吗?”

术士没有说话,两个静了很久。

终于,术士说:“不如这样吧,我再去找找,也许我有一些地方忽略了!”

是人都可以听得出这句话是安慰人的,他跟了院长已经有三十年了。三十年,一个人在如此长的时间里还没法了解一个人的话,那也是一种悲哀。

“不用了,你下去吧,埋葬炎风就用冰儿一样的葬礼,这是他应得的!”

“炎风失踪了!”

“什么?”院长紧张得想要站起来,直盯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东山(就是冰儿住的那座山的名字)的防御无论对内对外都很全面,他不能逃得出去!

“他好像不是走出去的,冰儿死的那天晚上,天空出现了很强的力量,我怀疑炎风被杀了!”(那天,圣力量把黑力量给掩盖了)

“好吧,没有事了,你下去吧!”他说话声音有点抖,刚才阳光弄伤了他的眼,泪水不断溢出。

院长不敢再靠近阳光了,阳光在刚才开始就变了,它再也不再温柔,不再暖和了,它变了一枚枚看不见的刺,只要不小心,它就会攻击人,把人的皮肤烧伤,把人的眼睛弄坏,让人的大脑不能思考!

术士走了一半,他一边走一边想,快走到门口时,他终于停了下来,又走了回去,因为这件事不是小事,他拿不了主意!

院长见他走了回来,心里有点不解,他做事从来没有那么吞吐过:“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一点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件事是关于冰儿小姐的!”

“说!”他无力地叫。他的头还是侧在一边,因为阳光还很猛,也许等一下就好了。

“冰儿小姐早已怀孕了!”

他动了一下眼皮后,便没有了其它的动作。

“从表面上面看,胎儿只有四个月大,一般的人如果不是小心看的话还是不会看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这种事你应该懂怎么处理,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的女儿已经不干净了!”

“不是!”他连忙解释,“其实那胎儿已经八个月大了,只是冰儿的身体太弱了,再加上长期的病,便胎儿根本没有生长的空间,就好像一棵树,只要你给它水和阳光它就可以很快地生长,但是它却在阴暗又干燥的环境里,它的顶多也只能保自己不死而已,这个胎也是这样!”

院长有点愤怒地问:“冰儿都死了,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还能要的成吗?”

“院长,你应该听说过有些孩子早产,七个月生下的孩子也一样可以活,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地狱会在一个婴儿还没有出生之前就把灵魂打进了母体,以便灵魂有时间让灵魂和肉体结合,一般情况下有六个月半,胎儿就有灵魂了!”

“那又怎么样?”院长终于有一点兴趣,他坐正了一点,阳光刚好照到他的头发上,没有射到他的眼睛:“那个孩子,不!那个胎儿是不是还可以存活?”

“不是的!”术士淡淡地说,“寻胎儿也死了,因为母体都死了,一个发育不良小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去!”

院长叹了一下气,刚坐正的身体一下就像稀泥那样软了下去。

“但是只要有灵魂就可以复活!她也不例外!”

院长一下就站起来,飞快就走到术士的面前问:“真的?”

“真的,但是她会是个姑娘!”

“我就喜欢孙女,你……快快,快把她复活!”

“但是……”术士的脸色有点难看!

“但是什么?”他的兴奋可不愿被淋冷水。

“但是我要找一个奶妈……”

“哈哈哈……”

术士轻轻地走出去,他也很高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如此的开心了。雪儿一直在一最深的角落里,他们的话自己全都听到了,她也很高兴,以后会一个人小姑娘叫她姑姑了。她想:以后我也是长辈了,我再也不能那么放肆了,我也要做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了!

雪儿走向父亲,她轻轻抱着他,他的怀抱依然温暖,那是久违的温暖。

“父亲,你有没有想到她应该叫什么呢?”

“她是道院的人,她是冰儿的女儿,也是炎风的女儿,但是这两个都不在了,她的出生就只剩下记念,所以她应该叫:道-炎冰!看看以后她喜欢什么,再完善他的名字!

院长却想:她一定会像她母亲那样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圣法师,她会成为……

圣道-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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