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公子抬眼望了望天色,觉得也是有理,便不再多言,足尖一点径直飞下了山。
直到那抹潋滟的紫光消失在红衣男子的视线之中,他才收敛了谄媚的笑意,苦下了脸,为什么他还要装那个完全违背他本性的病秧子?他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人搞出那样的形象,却经常把这角色丢给他,他容易么他!
而且他为了他,至今都没有一个红颜知己,为了他,伤了多少佳人的心!可是他一看到自己合意的美人,便不管不顾地追了去,把一大摊子的事交给了他,他容易么他!
不过想到有段时间可以和美人朝夕相处,他的脸上又露出得意和邪恶的坏笑。没想到一向油盐不进的人也会栽在女人手里,只要他趁这段时间和这个美人打好关系,相比今后他就可以不必再受压迫,他的好日子就会来了吧!
越想越是得意,最后甚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只可惜他的愿望很美好,今后迎接他的却是更加悲剧的现实。
笑了一会儿,他终是想起了正事,又打了个口哨,不一会儿,一只雄鹰立刻呼啸着而来,从他头顶飞过,朝着水云公子的方向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飞了回来,在红衣男子的头顶上盘旋了好几圈儿,最后才慢悠悠地落在了红衣男子跟前。
红衣男子不满地指着它道:“你还在找什么?他走了!把我们留下来做苦力,你每次都惦记着他!我对你多好啊!”
线条优美,身形矫健的雄鹰偏了偏头,一向锐利的鹰眸中竟人性化地流露出一种名为不屑的情绪。
红衣男子气得跺了跺脚,愤恨道:“真是喂不熟的畜生!”
雄鹰立刻转过了头,锐利的眸中早已不是不屑,而是满满的敌意,更是一种警告。红衣男子心肝儿一颤,记忆回溯到第一次见这只鹰的时候,那时候这鹰还是只小鹰,他就是取笑了两句,然后就被这只鹰这般盯住,再然后就是他的血光之灾。
而之后与这只貌似很通人性,却又很不通人性的鹰相处后,让他立刻明白,要是他不好好道歉哄好它,它一定会用它那尖锐的爪子抓破他细腻光滑的皮肤。
想到这个,他立刻又露出谄媚的笑意,开口道:“风刃大人,我没说你,我骂别人呢!”
鹰眼依旧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浑身发寒,见这招没用,转了转眼珠子,便继续道:“他要你办事呢,这事很急,我们得快些!”
这个话题转移得显然相当不错,名为风刃的雄鹰眼中的凶光稍稍褪去。红衣男子松了口气,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半个巴掌大小白纸和一只细小的毛笔,然后对着那雄鹰继续谄媚道:“来,给我搭把手。”
鹰眼中又露出不屑的神色,风刃再次偏转了头,傲娇地望天,却是把宽大的翅膀展开了。
红衣男子得意一笑,将白纸铺到了宽大的翅膀上,让后又掏出个瓷瓶,将毛笔在瓶中沾了沾,毛笔却只是湿润了一些,依旧没有任何颜色,好似沾了点水,然后直接在白纸上奋笔疾书。期间还再沾了三次水,才停住了笔。
将依旧洁白无瑕的小纸条卷好,又在风刃翅膀下找到一个小孔,便将卷成小条的小纸条塞了进去,才拍了拍风刃羽毛顺亮光滑的鹰头,笑道:“快些回去啊!”
最后一个“啊”字,却突然升了好几个音调,原来是风刃猝不及防地在红衣男子手上啄了一下,最后还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才展开双翼,直向云霄而去。
红衣男子捂着被啄出一个红印的手,痛得龇牙咧嘴,可是同样的,也只有在风刃成为了天边的一个黑点的时候,才敢愤恨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畜生,都是暴力狂!”
护国将军府。
水云公子不声不响地翻墙离去,同样悄无声息地翻墙回来。而回来之后,却是径直向着洛雅房中而去。
不过洛雅却没有在房中,甚至没有在将军府中。
自然,水云公子找遍了整个护国将军府,也没有找到洛雅的身影,所以只能回转路去找在之前看到的账房查账的含烟。
水云公子径直推开账房的门,含烟显然一惊,但是在看到来人后,便由惊变为惊喜,还不待水云公子问话,便率先开口道:“水云公子,您回来实在太好了,一个时辰之前,玉凤郡主便来寻郡主和您,可是我们去寻您,发现您不在府中。郡主便一人招待着玉凤郡主,后来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话,郡主竟然就跟着玉凤郡主走了,还不要奴婢跟着。”
“而玉凤郡主则是让奴婢传话给您,说等您回来让你去醉乡楼寻郡主,她还有您想要的东西。她让您一定要去,不然您一定会后悔。”
“我看着玉凤郡主的态度颇为嚣张,而且眼神阴狠,明显是来者不善,可不知为何郡主竟然就单独跟着出去了。我一直盼着您回来,希望您能快些过去看看,我怕郡主吃亏。”
水云公子一听,也是吃了一惊,连话也来不及和含烟说,便径直出了门,使出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醉乡楼而去。
醉乡楼是恭亲王府的产业,一个并不起眼的酒楼。当然,这不起眼是何水云山庄的产业水云楼相比的。醉乡楼是恭亲王府世代相传的产业,原本也是风光一时,后来水云楼开张,醉乡楼才渐渐没落。
而此刻醉乡楼中,玉凤郡主眼神恶毒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却依旧一副高贵淡雅的洛雅,心中极为憋屈。但是想着现在她可是任由自己宰割了,这幅模样还能装多久?
于是便得意地开口道:“你倒是有胆色,到如今了还装得若无其事,但是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幅模样!如果你求求我,我或许还会饶过你,这个样子,便是自讨苦吃!”
洛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依旧淡淡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琉璃玉盏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中了吧?”
玉凤郡主闻言一怔,随后又得意一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什么琉璃玉盏。只不过她在护国将军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父王和皇祖母竟然都不帮她出气,任由玉瑾这个贱人和水云公子嚣张着,让她越想越咽不下去这口气,可是自己却又没有办法,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