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秦镜。”对方取下口罩,更正道。
“啊,秦…秦先生!”张星原吞掉喊出一半的绰号,觉得自己不该在脑内一直叫人家变态,搞得现在都改不了口了。或者也可能她吞掉的,其实是真心以为的变态。
他这打扮,是变态装升级了吗?虽说已经习惯您这样子,但是遮太多了真心认不出啊!
秦镜把口罩拿在手里,放缓了步子和张星原并排着,一起往前面走。
他还是一身黑的装扮,跟人说话的时候把口罩拉了下来,但依然没有取墨镜。看来他撞到自己那晚上,也不是故意傲慢无礼,也许是习惯一直戴着墨镜吧。
张星原没有发现,她在下意识给秦镜无礼的行为找理由。
“呵呵呵,好巧啊,秦镜,又遇到你了。”她干笑着给自己解围,然后指了指脸上戴口罩那个部位问他:“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有杨絮。你刚才想叫我变态。”变态,哦不,秦镜,秦镜回答了她的问题,紧接着不给台阶的指出她想逃避的。
他不是在疑问,而是陈述事实,这家伙观察力很敏锐嘛。完全不给台阶的指责,说明他的性格…唔,可能会有点过于敏感。
张星原默默的往他身上订标签,一边想该怎么回答。不让我蒙混过去,他这是想要我道个歉吗?
好在没有让她想得太久,秦镜再次开口了。
“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
张星原松了口气,赶紧接口:“也不是每天都,只有加班,或者和朋友逛街才会晚一些。”
“今天也加班了?”
“没,今天朋友回国,去给她接风了。”
说到花花,张星原有点没精打采,明明知道朋友出了事儿,却没法帮她分担,这种感觉很无力。
也许故事里那个月亮的女儿,在看着孩子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却看不到梦幻乡的入口,那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吧?所以才会把自己的身体,化为碎片,为她们照亮路途。
“你情绪低落。”秦镜忽然转头看着张星原,陈述道。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
“我没事……”张星原斟酌着是否该跟秦镜说这些事,其实他们现在会这一起聊天就很奇怪了。“是我朋友,她好像发生什么事了,可怎么问她都不说。有点担心。”
“你很善良。但是没什么钱,能力也不强。”
秦镜一针见血的戳到张星原无力的根源。
是的,如果她有很多钱,或者有很强的个人能力,就能拍拍胸脯跟花花说:“有什么事儿告诉姐,帮你摆平!”
但是这样说话真的很讨人厌!太高冷了吧,好像自己又有钱又有能力似的,完全不给世界上大多数的普通人活路嘛!其实大家还不是都好好的活着。
所以张星原默默的撇了他一眼,情绪更差了,不想再跟他说话。幸好没有喜欢他,实在太不会说话了这人!就算不是真的变态,性格也太差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微弱的月光从云层遮盖中显露出来,张星原才发现,天上挂着的已经是下弦月。
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花花出国半个多月,那就等于她也搬到这里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月感觉发生了好多事,认识了好多人,有温暖的、搞笑的、可爱的、沉着的……也有奇怪的家伙。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大门口,他们该分路了。
张星原停下来,从缝隙中钻进去门去。不过钻到一半,她开始觉得有点儿尴尬,因为秦镜也停了下来,还站在外面定定的看着自己……
她只好转过身回来,隔着一排竖着铁栏杆跟他挥手Saygoodbye。
对方回答她:“再见。以后晚上不要这么晚回家。”
语气还是那么的不舒服,让人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反驳:你是在警告我吗?别人什么时候回家,管你什么事呀……所以张星原也就没忍住的反驳了。
“叫我不要晚归,你自己怎么老是晚上在外面晃悠啊?”
“不是晃悠,是跑步。”秦镜老实的回答,似乎根本没听出张星原语气里的不满。
“跑步?这么晚?怎么不早点跑?”
“嗯…白天有事,没时间出来。”
也是,有的人工作很辛苦,自己也不是总加班到晚上吗,没法早点跑步也是有的。
好吧,看在他虽然态度不好,但说的内容算是一片好心,张星原勉强笑了笑,不跟他计较了。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对方没看出她这笑里的含金量,信以为真的也回应她一个笑容。哎妈,又来!这家伙笑起来实在太帅了!
张星原这次算搞明白了。
这种帅几乎和长相没关系,因为你看不到他眼睛,只看得到下半张脸,营造出又神秘又危险的感觉,而这个神秘又危险的男人却在对你微笑,真是侵略感十足!百分之九十的正常女性都会被惊艳到吧。
不过他这一笑,美则美矣,就是太冷了点,不像日常生活中会出现的人。
所以说她早就发现,这家伙要是去当明星,一定很受欢迎!天生自带魅力系统啊!该不会,他本来就是个明星吧?所以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张星原正打算试探着问一下,心想说不定还能挖个小独家呢,就见这位笑完了的疑似明星,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戴上口罩,然后利落的转身……跑掉了。
看着秦镜的背影,张星原扶额,这人还真是时刻不忘跑步啊,怪不得前几次他离开时,也是用跑的,害自己奇怪了好久,还当他是变态……不过他跑起来动作倒是挺矫健的,莫名让人觉得,像是只在夜间出没捕食的黑豹。
哎,真是个怪人!
张星原无奈的摇摇头,往自己住的小区走去。
突然背后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张星原立刻往秦镜离开的方向望去。
现在路人已经很少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秦镜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从大门里看不太清楚,她又赶忙钻了出来。
在单行道小街尽头,和河滨路交叉的地方,一辆车闪着尾灯斜插在大路上,强烈的车灯射在一张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痛苦。
“秦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