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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仓惶逃离

那灸软的触感,让花蛮儿霎时酒意全消。她陡然睁大了眼睛,用力推开花泽昊。

由于用力猝猛,在花泽昊后退一步的同时,花蛮儿自己也被椅子绊了一下,原本就带着九分醉意的她猝不及防连人带椅摔倒在地,闷哼了一声。

“姐姐,你摔疼了么?疼么,昊儿帮你揉揉——”

花泽昊醉意醺醺,立刻趴伏其上,用手胡乱揉着她的脑袋,顺势怜惜地捧着花蛮儿的脸乱噌乱啃。

稚涩的动作像是被蜡封住耳朵的蝙蝠,在黑暗里胡乱碰撞。

关于这方面,他就是一个初识滋味新奇而贪婪的探索少年,服从于身体的本源冲动,探访梦境中曾经出现的美好境地。

自从那一个晚上,他用手解决之后,这样的事情似乎就经常出现了。每回脑海里不由自主闪现的始终是花蛮儿的身影。

一次又一次,回到京城之后,他就私下里找夏子恺,请教了这方面的事情。夏子恺邪邪的笑了,这位情场老手关起门来,结结实实地给他上了一门理论课。

然而,理论是懂了,实践可不懂。

所以,现在的他凭借情感的冲动,急訇訇的乱拱,没有把花蛮儿吻晕,却把她彻底噌清醒了。

花蛮儿带着不可置信的错愕,咬着唇,用力搧了花泽昊一巴掌,同时猛然把花泽昊从身上推开。

花泽昊糊里糊涂地从她身上滚下来,躺在地毯上,闭着眼,嘴里不停呢喃着:“姐姐,我喜欢你,姐姐,你不要走——”

他的双臂胡乱在空中乱舞着,包抄着,就像想要抱住什么似的,可是很显然,他只能抱到空气。

醉晕晕的花泽昊显然懊恼了,生气地嘟哝着:“姐姐不要走嘛,不要走。昊儿,昊儿不许你走!也不许你嫁!你不要想嫁给摩耶,也不要妄想和厉慕寒破镜重圆,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昊儿的……”

花蛮儿从地上爬起来,被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彻底击醒了。她的手脚冰冷,从来没有一刻,她如此害怕。

厉慕寒再怎么恨她打她,都不及此刻听到花泽昊喜欢她更令她觉得恐惧。

打从花泽昊一出世,她这个当姐姐就疼他入骨。她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护着他,疼着他,却没有料到有一天这份感情会超越亲情,泛滥到爱情的领地。

天啊,聪明如她,即便在最绝望的境地,心里都会有一丝有把握能够绝境逢生的傲娇残存着,但此时此刻,她的恐惧是彻彻底底的。

“姐姐,我喜欢你,这世界太可怕了,随时随地都会有不可预见的陷阱,皇兄对你不好,还是显而易见的,你怎么知道摩耶是不是真的会对你好?万一他也对你不好,你嫁那么远,可怎么求助呢?”

“姐姐,你别走,千万别走好么?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你可以信赖的。你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我是这天底下唯一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我会保护着你。姐姐,我们一起,一起生活好么?一起生活,永远不要分开!”

……

“花、泽、昊……”花蛮儿气得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骂道,“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这混帐话,不许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我弟弟啊!你这个王八蛋,不许再提这混帐话!”

花蛮儿抚着额,鬓边一阵阵发疼,她冲动地来回走来走去:“什么生日礼物?什么提亲?什么不能随随便便嫁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厉慕寒和你一起搞的鬼。你……”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锁骨剧烈起伏着:“你太令我失望了!弟弟啊弟弟,全世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认为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也是你!可是,你却联合厉慕寒一起来设计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花蛮儿生气地踢了一下花泽昊的腿,可是没能把他踢醒,连叫唤一声都没有。

她咬着唇,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壶,毫不犹豫地将水壶里的水都倾注在他的脸上。

水壶里的水不多,只够淋湿他的脸,让他生出许多恼怒,抗议似的挥舞着手足,却不足以浇醒他。

花蛮儿泄气地扔掉了水壶,水壶的碎片溅到了她的小腿上,但她一点儿也不知道疼。

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天和摩耶大婚时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假军情。是的,她怎么那么笨?如果不是花泽昊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亲情,又何致于突然生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就是大傻瓜一个!

十足的大傻瓜一个!

花蛮儿,你的反射弧还能再长一点?她暗暗骂着自己。

最近拥抱的感觉,确实是和小时侯不一样了。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花蛮儿倒吸了口气!

不!不能再这么下去!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从这段危险的关系中抽离!

花蛮儿站起来,找了件披风披上,带了些银两,又佩戴了倚月剑,这才匆匆打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蓦然从窗下闪身而退,迅速潜入黑暗里。

那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花蛮儿的背影,眼波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人看着花蛮儿奔向马厩的方向,却丝毫不加阻止……

花蛮儿到马厩随手牵了一匹宝马,连夜策马出了王府。苏小凤经过,发现了花蛮儿策马狂奔出府,神情有异,不禁心中一懔,急急呼唤,花蛮儿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顾往前狂奔……

是的,花蛮儿什么都没听见,她心急火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夷都。

她不要再听厉慕寒和花泽昊摆布了。

她不要继续待在王府里,在朝夕相处中,让花泽昊越陷越深;她也不要继续和厉慕寒纠|缠,在厉慕寒不断的挽回中重新陷入感情的泥淖。

这两个人,都令她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为了不泥足深陷,惟一的办法就是逃离。

花蛮儿想:这也不算自动送上门成亲吧?他们所说的理由本来就不存在,是她自己从大婚上逃离,让摩耶颜面尽失,人家可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凭什么反倒一耙说摩耶没有正式上门提亲就是不够诚意呢?

在花蛮儿眼里看来,摩耶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摩耶疼她|宠|她体谅她所有一切不合理的行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诚意。甚至为了帮助她,他连姑姑被韩枫所杀这样的仇都可以放下,还要什么诚意呢?

嗬——

花蛮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被这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耍得团团转。

她咬着牙豁出去了,她就是要赶回萨国去履行婚约。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诚信。让那些什么面子,什么公主的身份都见鬼去吧。

只要把这亲成了,一旦她成为摩耶的王后,那么就可以彻彻底底断了厉慕寒的念头,让花泽昊的疯狂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

对!必须这么做!

花蛮儿带着坚定的信念风驰电掣般闯过了城门。

城门的都司透过夜色,也轻易辨认出了姿容出众的花蛮儿,大喊了一声“公主——”,随后紧急令人进宫禀报厉慕寒,一边派一名小将去追赶。

然而,追赶至官道上,花蛮儿立刻意识到了。

她索性停下马等待那名小将自行撞上来,而后抽出倚月剑,凌空刺向那名小将。

那名小将蓦然一惊,只得抽剑抵挡。不料花蛮儿只是虚晃了一招,她并无意于刺杀,修长的腿横空踢来,将那名小将踹到马下去。

花蛮儿紧接着凌空刺向倒在地上的小将,那小将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花蛮儿的剑锋,不料后颈却着了她一记手刀,就此晕了过去。

“搞定。”花蛮儿挑了下柳叶眉,收起倚月剑,长叹一声,翻身上马,继续往萨国的方向奔去。

彼时,厉慕寒正在御书房里召见夏子恺。

傍晚花蛮儿怒气匆匆走后,厉慕寒被何公公一劝,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一些。他怕太着急坏事,所以就挥手让妃嫔散去,答允这事再好好考虑。

也因此,厉慕寒回到御书房后,手里捏着摩耶的信,并不愿意召集那班文武大臣商量,也不愿意让他们做事。

倚赖老臣们过重,将来处理起后宫的事也会受过多牵绊,况且这事本来也就跟他们的女儿们有冲突,因此他把夏子恺召来,单独吩咐于他。

韩枫去了萨国,夏子恺就成为厉慕寒最倚赖的人了。

他把摩耶的信给夏子恺看了,并且果断地对夏子恺道:“你把这信回了,然后提出条件,要来迎娶可以,开春来,准备千吨铁和一百箱珠宝当聘礼,并且将锦辽关另一面的山脉划归蛮夷。”

“噗——”夏子恺笑了出来,搧着扇子维持着一贯玩世不恭的样儿道,“这么厉害的聘礼你也提得出来。你以为你真是嫁公主呢?你这是嫁前妻吧?”

“诶——”夏子恺话刚出口,就噤若寒蝉。他的手里有惊无险地抱着厉慕寒从书桌上扫过来的一只大花瓶。

疾如闪电地飚来,疾如闪电地接住。

配合默契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真难得,你还笑得出来?你的笑容可真是千年难逢啊,陛下!”夏子恺调侃道。

厉慕寒也不管他的调侃,早就恢复冷竣的神情,淡淡说道:“朕没打算真把她嫁了。提出这样的条件是摩耶欠朕的。水利工程帮他疏通了,种植技术也传授了,是轮到他做点事情的时侯了。”

夏子恺表示同意似的点了点头。

“等到花豹接管了锦辽关,摩耶带着聘礼来夷都迎亲时,你还必须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联系小王爷,让他王府里头的什么武林盟主苏凰羽带着人去劫了聘礼。如此一来,朕就可以以没有诚意为由,拒绝他的迎亲!”

厉慕寒平静的声音含着一丝冷冽与决断。

夏子恺吹了一声口哨,方轻笑道:“原来如此,陛下,你真是好霸道啊!你既想得了人家的铁矿和边境,又不愿意把公主殿下嫁给他。你这是要摩耶人财两空么?”

厉慕寒冷笑:“就算人财两空也是他应得的。原本这一切都不应该属于他。铁矿和珠宝是他原本的允诺,至于公主殿下,本来也是属于朕的。”

“可惜后来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知道是个宝啦!”夏子恺没忘记亏他一下。

厉慕寒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流露出一丝落寞,承认:“是!是朕傻瓜!”

夏子恺微怔,没料到厉慕寒会是这种反应,心里倒生出一丝感慨:“人都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罢了,这忙微臣一定帮到底。你把这事交给我就对了。可是,让小王爷府里的武林人士去办,又是作何打算?陛下一向与小王爷并没有什么交集啊?”

厉慕寒苦笑:“原本没有。不过看得出来皇弟也不愿意他姐姐嫁到萨国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一种依恋之情可以理解。从小姐弟俩相依为命惯了,自然不舍得。皇弟甚至谎报军情,阻挠蛮儿与摩耶的亲事。这次,若不是他,恐怕朕也没有办法阻止。”

“哦,有这事?”夏子恺隐隐想到了什么,皱起双眉。

“毕竟涉及两国邦交,朕也不愿明着与摩耶作对,让武林人士出面,无论做什么都能说得通,朕想让摩耶放弃,又不想惹得天下大乱,惟有出此下策。”厉慕寒接着说道。

夏子恺微微颌首:“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关键这事还得看公主殿下的态度,假若公主殿下愿意与陛下和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摩耶总不好强迫人。这事就先这么办,延上一阵子,待微臣寻个机会,好好劝劝公主殿下,为陛下说合。”

“正是这个理!”厉慕寒无奈道,“多拖延些时侯,朕相信凭借朕的诚意和坚持,一定能打消蛮儿的顾忌,让她接纳朕!”

“好!这事微臣愿尽心竭力。只是这小王爷的心思,陛下恐怕也要留意些。”夏子恺若有所思道。

“怎么……”

厉慕寒闻言心中一懔,立即追问。

“陛下——”一道心急如焚的呼唤骤然从殿外传来,厉慕寒想说的话被打断,只得戛然而止。

“好没规矩,是谁在殿外喧哗?”厉慕寒听这声音甚为陌生,故此一问。

何公公在殿外回禀:“启禀陛下,乃是一名守城门的小将,说是公主殿下骑马出城了!”

“啊?”厉慕寒闻言神色一变,赶紧道,“快宣!”

何公公连忙让那小将进来,那小将匆忙进来跪地参见,禀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公主殿下骑马闯出城了!陛下曾吩咐过留意公主殿下的行迹,不许公主殿下私自出城。如今公主殿下骑着一匹千里马闯城而去,都司已令人跟随,怕伤了公主殿下,故而飞马来报,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厉慕寒冷凝着俊脸,什么主意也没拿,厉喝:“备马!”

他快步往殿外奔了出去。

夏子恺随后跟上,把方才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这情况紧急,只得有机会再说另一情况了。

厉慕寒与夏子恺刚赶到皇宫门口,正好与急匆匆赶来的花泽昊碰撞在了一起。

花泽昊一见厉慕寒,立刻着急忙慌地拉住了他:“皇兄快令各个关卡截住姐姐。姐姐肯定是去找摩耶了。都怪我,都怪我!”

花泽昊简直懊悔死了。

花蛮儿那一小壶水没能浇醒他,但是过后苏小凤匆匆赶来,见他烂醉在花蛮儿房间的地板上,立刻觉得不妙。

一来花泽昊喝醉的情况实属罕见;二来花蛮儿平时管教弟弟算严厉,不许他喝酒喝到醉,就算喝醉了,花蛮儿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自己骑马奔出府去;三来花泽昊是醉倒在花蛮儿房间里,要说花蛮儿不知情那也说不过去。

故而,肯定出事了。

苏小凤本是侠女作风,二话不说就去打了一桶井水,直接往花泽昊身上淋下来。

花泽昊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正月时节,天寒地冻,谁禁得起这么一淋。

他整个人跳将起来,正要向苏小凤问罪,苏小凤就告诉他公主殿下跑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花泽昊瞬间僵住,看着满桌子饭菜,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的情景,刹那吓得脸色苍白。

该死的!

他狠狠敲着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里的秘密就这么泄露出去,花蛮儿还不吓得飞奔出逃么?

这一来,之前他和厉慕寒所做的一切苦心全白费了。花蛮儿一定不会原谅他。

天啊,这可怎么办?

花泽昊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

不!他不可以失去唯一的姐姐,心爱的姐姐。

此时此刻,他能够求助的人就只有厉慕寒,因此立刻飞奔到皇宫来,连苏小凤一直追问他怎么了,他都没顾上回答。

“怪你?到底怎么回事?”厉慕寒不知不觉又发出他许久未曾用过的暴吼,他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烦躁。

花蛮儿这一出走,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

她这么急匆匆地飞奔去找摩耶成亲,那什么聘礼大计就全部丢到爪哇国去了,还计划个什么呀?

厉慕寒实在气不打一处来,拎着花泽昊的衣领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她说什么,做什么了,为什么她会突然自己跑去萨国?”

花泽昊如何肯说出实情,只得讨饶道:“臣弟实在不知道,皇兄快别问了,先阻止她再说。”

厉慕寒忿恨地推了他一把:“你留在这里,替朕传旨意,各个关卡注意拦人就是了。朕与湘王去追赶。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往萨国的方向去,总是能追到她的。大家先别急。”

花泽昊正是不敢见到花蛮儿的时侯,赶紧应承下来,他也相信凭皇兄的能力,应该可以拦住花蛮儿,更何况还有湘王帮忙。

“臣弟遵旨。”花泽昊领下任务。纵然心中五内俱焚,也只得耐心等待结果了。

此时,马匹已备好,厉慕寒与夏子恺飞身上马,策马扬鞭,往城门飞奔而去。

花泽昊立刻让何公公带路,去御书房拟了旨意,代厉慕寒书写了圣旨,盖了玉玺,连夜下旨。

可是,这旨意传得再快又有什么用?

花蛮儿或许早就猜测到了或有人阻挠。先前每奔过一个关卡,都以公主殿下的名号过关。但是到了最后,眼见公主殿下的名号不管用了,关卡越来越难以通过,她便开始撒毒了。

每冲关卡时,二话不说先撒晕守城人再说,惹来追兵也不怕,继续再撒。过了几日后,似乎连这办法也不管用了。

朝廷下了严令,城门连开都不开,各个州县都闭门十日。

这招可真绝,花蛮儿再也不敢穿城而过,全绕僻静小道,爬山涉水而过。

这一日,花蛮儿正骑马飞奔时,不料身后两骑冲了上来,一左一右赶了上来,生生将她护在中间。

花蛮儿扭头看看这个,正是厉慕寒;另一侧,正是湘王夏子恺。

心里暗自喟叹,二话不说,在一处山坡上勒停了骏马,目不转睛地看着厉慕寒。

厉慕寒和夏子恺也勒住马头,与花蛮儿对峙。

“告诉朕,为何走得这么匆忙,你就这么想嫁?”厉慕寒质问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恼怒。

花蛮儿怎能告知他实情?不要说对方是她一直护着疼着的弟弟,就是这件事情说出去,本身也是丑闻一件,她如何启齿?

因此她只能冷着脸道:“不是本公主心急出嫁,而是做人要有诚信。本公主在婚礼上出走玄都救弟弟,给君上难堪,如今,此事已了,自当尽快回去完婚,以免君上让臣民耻笑。这是做人的厚道,而非本公主心急。望陛下|体谅!”

花蛮儿这理由冠冕堂皇,厉慕寒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说法去反驳她,只能沉着脸道:“公主殿下就这么在乎他的感受么?那朕和小王爷的感受全然不顾了么?你这一走,何时能再见?不辞而别更令人心寒!”

花蛮儿冷笑:“陛下这就心寒了么?本公主自问并未伤过你的心。比起陛下当日所为本公主实在太仁慈了。”

厉慕寒道:“当初萨国与蛮夷的和约是由你牵头,湘王与摩耶所签定。如今,湘王人在此处,是否有请摩耶将这和约协定完成之后,再来谈婚嫁之事。”

花蛮儿皱眉:“陛下所指的可是萨国的铁矿和珠宝?”

“正是!”湘王夏子恺帮腔,“如今水利工程已竣工,种植技术也已传授,那么萨国的铁矿和珠宝是否要到位,才像是和约完善呢。待和约完善之后,再来商讨公主的亲事不迟。”

花蛮儿心中一懔,沉吟片刻方道:“好!这事自当作头等大事办,待本公主去萨国之后,自当禀明君上,让他立刻执行。执行完毕之后,本公主再与他完婚。这总可以了吧?”

厉慕寒俊脸罩霜:“既然公主殿下也同意,那么这段时间,为何公主殿下不能住在夷都等侯,再风风光光出嫁,却偏偏要待在兰泽古城呢?”

“这……”花蛮儿面露难色,她怎么能说出花泽昊的事?留在夷都,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弟弟?

夏子恺也劝道:“是的,公主殿下。你若是也同意先解决这件事情,再与摩耶成亲,那么为何不现在先回夷都去。你要知道,这事不仅关系到公主的亲事,还关系到蛮夷的脸面。公主殿下虽然已非皇后,要嫁谁陛下却还是可以管的。”

“历朝历代,只要是天子||宠||幸过的女人,就算是贬为庶民,也没有再出嫁的道理。陛下能同意让您出嫁,已经是格外宽厚了。”

“再则,公主殿下虽然已非皇后,但还是蛮夷公主。公主出嫁,定然要从夷都出发才合理。聘礼也不可省略。故而,请公主殿下三思,不过是多拖延一两个月的事情,为何不让事情做得更加圆满一些呢?”

“这些事情,也可以先写信告诉摩耶,取得他理解。有此说法,相信萨国的臣民也能理解,不会再耻笑他们的君上。公主殿下,你看本王说得是否合理?”

夏子恺果真巧舌如簧。厉慕寒找他来当说客还真是找对人了。

这些话原也是处处在理。若换作平日,通情达理的花蛮儿也早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这个处境,花蛮儿如何肯答应?

“反正,本公主必须离开。本公主若是不离开,只怕陛下又会做出什么遣散妃嫔之类的傻事。要是有妃嫔为此寻死觅活,闹出人命,岂非本公主的罪过?湘王请谅解,就当本公主是为了躲避疯狂的陛下就好了,本公主已无道理可言,执意出走,望勿再拦阻!”

花蛮儿将话说绝了。同时也不讲道理地将责任全推在厉慕寒身上。没办法,在这种时侯,她只希望能有个地方有段时间冷静一下,想想怎么处理好与弟弟的关系,而远在西边的萨国就是最好的选择。

和摩耶成亲,彻底断了弟弟的念头,回过头来再好好劝劝他。

花蛮儿后来也想,这或许就是弟弟正处在少年青春期,一时之间的畸恋也是有的。冷静一段时间,成了亲,断了他的念想,再回头开导,这样的安排才是合理的。

现在若回去,只会将事情越搅越乱。

花蛮儿因此铁了心,再也不想同他们说道理了。

厉慕寒盯着花蛮儿,怒气再也无法遏止:“花蛮儿,若你执意要走,不要怪朕强行将你掳回夷都!你这么明事理的人,如何这次却蛮不讲理,比朕更甚!”

花蛮儿闻言也恼了:“就是不讲理怎么了?本公主嫁谁什么时时侯嫁,都是我的自由,你已经管不着!若你执意带本公主回去,本公主即刻与你拼命,永不原谅!”

“好!”厉慕寒再也按捺不住暴脾气,冷声道,“那就试试!”

湘王眼见谈判破裂,正想说几句圆圆场,却见厉慕寒已然出手,他拍马冲上去,轻舒猿臂,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将花蛮儿擒到马上。

花蛮儿轻呼了一声,人已经落在厉慕寒怀里,厉慕寒随手点了她的穴道,在她耳畔恨恨低语:“花蛮儿,很久没有对你使坏,你全忘了么?别惹朕!朕并不好惹!既然你要撕破脸皮,那朕不妨坦白告诉你,你注定是朕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怀里夺走!朕不许!不许!”

“哼哼,是么?那我就来夺看看!”

蓦然,一道沙哑低沉的烟嗓凭空炸响,与此同时,一道灰影闪电般飞来,强大的内力如汹涌的浪潮袭至,让厉慕寒等三个人都情不自禁往后倾倒。

刹那间,花蛮儿已经脱离了厉慕寒的怀抱,那人在空中解开了花蛮儿的穴道,并且将她掷于她的马匹上,在她耳畔快速吩咐:“你快走。再过几个县城就临近边境,摩耶亲自带人在那儿等侯,你可以安全了。这里我来抵挡。”

花蛮儿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马便跑。

这边,果然一记拂尘扫过,来人已经和厉慕寒、夏子恺斗在了一处。

此刻,夏子恺已经认出,这个老和尚正是当初救他们的悬空寺的住持——静修师父。原来,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又来到了栖鹰崖。

夏子恺认出了他,心里便有满团疑问。

静修师父是怎么上的崖顶?如何知道摩耶会来接花蛮儿?摩耶又如何知晓花蛮儿出走?静修师父又为何要帮助花蛮儿和摩耶?如果他是摩耶的人,当初为何他又要帮助他们离开栖鹰崖去指证施洪昌父女?

团团疑问盘桓在夏子恺心里。

因此,彼此交手没几招,夏子恺就喊停。

“不要打了,静修师父,本王且问你几句。”

然而,夏子恺的喊声并没有奏效。

静修师父似乎并不打算停止。他不会给夏子恺提出疑问的机会,也不想回答任何疑问。他似乎只是想阻止他们继续去追花蛮儿。

因此他既不回答夏子恺,也不领他的情,丑陋的面容因为沉寂而显得可怕。

他的武功出人意料的高,似乎轻轻松松地就抵挡住了厉慕寒与夏子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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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故事很戏剧,很狗血,很老套。他们的结局很悲惨,很无聊,很感慨。他们的青春属于彼此,他们的爱从未消散。对不起,顾先生。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才会奋不顾身。他们的故事那么凄惨,那么狗血,那么无所惧,可青春终究是一场梦。当他们回过头来看时,路上有你的痕迹,真好。。这是个短篇,不一定温暖,但足够悲情。不一定感动,但足够难忘。不一定真实,但足够感同身受。我这一生,交给你,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