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悦己她们到了。”
“等等。”
北爱想了想，决定让玉倾城他们去空间，反正迟早都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闭上眼睛，我处理完事就去见你们。”
父子两对她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却不想刚到空间的时候一个落在了餐台上，一个落在沙发上。沙发虽好，可却更让人恐惧。餐台虽硬，好在感觉踏实。
介子随送她们进来，环顾一圈，却发现玉倾城父子不见了。他不通武道，只觉着玉倾城其人确实厉害，短短须臾竟能在众人不发现的情况下离开。
“参见将军。”
十二个女子，个个都是英姿勃发，就算是身上已经换上了女子的常服，也掩盖不掉战场上带来的弑杀的血腥之气。
“以前都没这么多礼，都起来吧。”
“殿下为何不杀了沈玉榕？”
北爱愣了，没想到这于悦己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有时候，死才是解脱。你们不是深有体会么？”
顿时一片寂静，那十二个女子的灵魂好像都安静下来了。
北爱眼底划过黯然，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冷冷问道，“这样便受不了？那你们还回来做什么？年幼的你们被掳走，成为敌国最低贱的女奴，这是你们的过错？本宫给过你们选择的机会，既然决定生，那就是要让你们堂堂正正的生，不是苟且的活。往后，你们的战场不是在边疆，不是拼命就可以，不是自己死就事了；你们要的战场在圣京，你们要活的比圣京的贵女还要光鲜亮丽，要能够肩负起自己家庭的荣辱。你们既然是本宫的人，那便没有人配看不起你们。”
“悦己明白。”于悦己低着头，泪水已经浸满整个脸庞。
这一番话既然她们觉得痛，可同时也让她们感觉很安心。至少她是站在她们一边的。
“那你们呢？也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她们过过最卑贱最肮脏的日子，比起死亡来说，揭开那一层伤疤让她们更难以忍受。在敌国她们这些低贱的女奴，甚至还不比上可以果腹的牛羊。随时可以打杀，随地可以羞辱。只要想起，就让人止不住的战栗。那种日子，比起战场上的生死未知还要可怕千百倍。至少在战场上，她们是有名有姓，有尊严的。
“都说说明白什么了，承影你来说。”
起先，她们一百多人是以数字为名。后来零零散散的，才统一改了名字，用了各自原来的姓氏。她们十二人的名字都是她亲自改的。
承影剑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而以承影为名的女子亦是如此。她长相清秀，极具书香气。若不是眉宇间的桀骜凌厉，怕是没人会信这样一个女子杀人无数，是战场上的凶器。
“那些日子终究是太苦了，苦到了骨子里。”承影年纪要稍大些，也成熟些。提到时并未同小妹妹们一样泪流满面，却也面色凄凉。“那些耻辱我们也已经用鲜血冲刷过了，那些践踏我们的畜生不是早已成灰了么？我们早已不是匍匐在那些畜生脚下的女奴了，我们是北家军的女将，我们身后站着北家军，站着公主。那段岁月代表着屈辱，但同时也是荣光的初绽。不是那样的屈辱，我们也没有上战场的勇气。我们选择留在战场，选择以命相搏，不就是为了堂堂正正做自己么？没什么好羞愧的。我不会再为这事向任何人低头。”最后一句，承影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付出那么多，不是为了向谁低头。她在战场上不屈的活着，不是为了到圣京来受辱。
“承影姐说得对，那代表着已过去。就当做是成长要付出的代价，我们已经付出了。现在的我们没必要再承受过去的屈辱，否则这几年的付出有什么意义？”洛好锦是其中最漂亮的，算来也是受苦最多的。对于圣京贵女来说这样的容貌无疑是筹码，而对于女奴来说则可以算是罪孽。她用瓷片把自己的脸划伤了，但到底是女子不敢真的毁了容貌。若不是北爱他们及时赶到，她怕难逃禁脔的命运。
“将军，我不想嫁人。”
于悦己咬唇轻声说道。她喜欢的是介子随，虽然只是见过几面，可她就是放不下他。她不愿意嫁给别人。
“你自己想好就是。你们呢？本宫知道你们大多无亲无故，让你们成婚，是想你们也拥有血脉相亲的亲人，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若是不愿，本宫亦不会强迫。”
除了悦己，其她人都纷纷表示自己愿意。一来是可以拥有自己血亲，二来她们也想为父族延续血脉。
“好了，承影带她们回去。明日记得都换上新衣裳，看上谁了，只管告知本宫。但有一点，本宫不容许手下的人居于人下，且记住了。”
“是。”
她们自然也是不愿意做妾的，只是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心中还是有些许的忐忑。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
“悦己留下。”
于悦己比直的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喜欢介子随？他不适合你。”
于悦己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倔强。她长得不算难看，清秀可爱，称得上佳人。但在美女如云的圣京，她便只能算是末流。
“介子随喜欢的是本宫，所以，放弃他。”
介子随那家伙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就是再无视他，这么多年也对他有几分清楚。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他会听她的话娶妻生子，那也绝不会找他们相熟的。他怕她尴尬。虽然很可笑，但那人确实如此。所以才让她不得不狠心。
“我知道的。可是殿下您不喜欢他。”
“悦己，知道本宫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悦己么？”于悦己茫然的看着她。“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因为喜欢自己的人而容光焕发。同样的也会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让自己凋零。不要把一时的迷恋当做真爱，相偎相依，相守相持才是真爱。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貌似自己越来越有老妈子的趋势了，北爱腹诽。
于悦己是北氏一族与她关系最近的人，她的父兄是为了她父亲而死。她是姑奶奶唯一的血脉。
PS:女为悦己者容，悦，我把这个字看成是动词，使之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