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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重幻境

夏末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周遭的环境早已改变。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座颇具18、19世纪欧洲风格的建筑物。街道很干净,微微还带着点湿润。很明显,这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洗涤后的初晴的样子。

夏末开始四处张望,当他看到一面告示栏上贴着的城市布局构图后才意识到:不对,这里是月隐之地的首都新月城……尽管房屋与现在的新月城有很大的不同,但真个城市的布局构造与历史古迹并没有变化。

夏末的结论是正确的,不过这并不是星座守护者真正所要带他去的地方。这里,不过是星座守护者为这场考验所设置的一个开场白罢了。

“啼沓,啼沓……”

一辆车轮上印有帝国新月标记的华丽马车在夏末的面前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位身材比夏末差不多矮半个头的中年男子便在侍者的服侍下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但是这个男人却仿佛并没有看见夏末似的,目光平视着前方却任然径直地朝挡在他面前的少年走了过来。当夏末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夏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做好了承受撞击的疼痛的准备。

结果,过了一会儿之后,夏末所预料的相撞却并没有到来。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当他睁开眼后,才发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在他的面前了。夏末转身一望,那中年男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去了。

“呼——还以为会撞上了呢。”夏末暗暗庆幸地感叹道。

可是,夏末刚松了口气转回身来时,刚才那个扶中年男人下马车的侍者却又撞向了他。

“不是……吧。”夏末的这一句话中三个字的声调差别很大。前两个子分贝高得刺耳,而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却就像是漏了气的的气球一样小得可怜。

夏末短短的三个字的语调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的原因并不在于他,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那个中年男人仿佛看不见他似的,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没有和他撞上。

夏末暗暗叹了口气:原来,那个男人并不是好像看不见我,而是真的看不见我!

因为就在前一秒钟,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个侍者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他就好像飘荡在这个世界的没有躯体的灵魂一般。

对于现在的状况,夏末自己也完全不明所以。于是乎他也懒得在这个世界里去到处瞎转了,便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第四宫应该是巨蟹宫吧……这次对我的考验又到底是什么呢?这该死的巨蟹宫守护者跑哪去了……算了,与其漫无目的的闲逛,还不如守株待兔先捕捉身边的线索更为实际。

“咯吱——”

夏末的思绪瞬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所打断了。他下意识地将头转向身后。

过了一会儿,刚才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就和几名侍者从夏末身后造型优美的宫殿中走了出来。

这个中年男子刚从世界东部的边缘回到新月城,他从夏末身后的丹枫白露别宫出来时,正巧碰见了一个小男孩在大门外不远处的神殿门口手捧《祈愿录》颂扬炎舞神祭,祈求至上的神王赐福。

夏末看见此刻那个男人正在对小男孩招手,似乎是在示意小男孩过来:……这个男人为什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对面的小男孩也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街道这边正朝他招手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比小男孩所见过的成年男人都要矮一些,他的服饰也不如那些贵族的华丽,但是这个男人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小男孩从未见过的光亮。男子的身后原本跟着几个侍从,但他在朝小男孩招手后便立马将随从遣散了。这个中年男子给小男孩的感觉就像是天神遗落在夜空中的一颗星星一样,很明亮,但也只是无数星星中比较特别的一颗。小男孩这才放下了他对陌生人的戒心,朝着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中年男子牵过小男孩的手,然后带着他一起走到夏末身旁的纯白大理石台阶上坐了下来。

“亲爱的,你刚才在做什么呢?”中年男子慈爱地笑着。

“大人,我在祈求神明赐福。”小男孩天真无邪地笑道。

“那么,能告诉我你在祈求万能的主赐予你什么吗?”

“不是我,而是我们。”

“哦?”小男孩的话顿时引发了中年男子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小男孩。

“我祈祷全知全能的神能赐予我们和平,赐予我们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我希望天国降临!”小男孩满脸璀璨地解释道。

中年男子听得微微有些怔住了,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道:“天国从来都不会平白无故降临。即使,这个世界已经快要被战乱纷争所吞噬。凡事都需付出代价,慈悲之刃救不了这个世界。罪恶的世界只能用鲜血来洗礼,以疼痛与死亡来将其洗刷……然后,在后世的传颂中,一切都将会再次重获平静。”

小男孩的表情变了,神情中既有不解的迷惑,也有莫名的忧伤。中年男子注意到了小男孩神色的变化后,立马又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容很快便又重新绽放在了他的脸上。

中年男子笑了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便开始讲诉起故事来。正坐在中年男人与小男孩身边的夏末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中年男人,准备听听他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故事。

“事情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但故事却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后。每个充满传奇的故事都有一个看似十分平凡的开始,但没有人会知道那其实是神明向主人公带去的问候……”

“在远离城市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个小男孩,他叫做奥古斯汀。他是一名铁匠的儿子,但是那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他是一个孤儿。他的养父是一名铁匠,但他长大后却成了一名补瓦匠……后来夏末又成了一名骑士。哦,当然,那是在那之后很久以后的事了……”

正当夏末听得认真时,突然夏末的眼前又一黑……

该死的……又来?

随后他便又毫无意外地失去了意识。

……

那天,天气并不太好,一整个上午天空都十分昏暗。到了中午,灰白的天空终于控制不住压抑,开始下起了连绵不绝的细雨来。

破旧的小木屋又开始漏起水来,夏末此刻正在家里到处找着锅碗瓢盆去接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

夏末一脸幽怨:这次居然进入第二重幻境了……话说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这次的考验是接住这破屋子屋顶漏下来的所有雨水???

夏末无意间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剑,一下子就愣住了:誓约之剑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光辉在夏末的面前突然打开,一位与之前双子宫守护者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星座守护者出现在了夏末的眼前。

夏末一脸黑线:你以为你换身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我说我不是已经通过你的考验了吗,怎么你……

“嘻嘻,双子宫守护者一身两面,我是它的另一面。现在进行的是双子宫的第二道考验,请你以奥古斯汀的身份去通过这次的考验。加油!”

那自称是双子宫守护者另一面的家伙一说完便消失了。

夏末满脸的无奈:靠,双子宫,双子宫,连考验也是双份的啊……

“铛!”

突然,屋子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群身披黑袍的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夏末迅速反应过来,拔出墙上挂着的长剑指向黑袍人,然后问道。

黑袍人纷纷取下了帽子。领头的黑袍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夏末,仿佛是看见了猎物的雄鹰一样。

一个老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黑袍人的面目后一时间愣住了,“你们……”

“好久不见了,我的朋友。”领头的黑袍人看了老铁匠一眼,然后才回过头来再次看着夏末解释道。“我是阿尔杰,我们是阿斯顿将军的战士,我们是奉他的命令来接你回王都的。”

“我?”夏末将剑缓缓地放了下去。

“你是阿斯顿·波利斯将军唯一的子嗣,奥古斯汀·波利斯。”阿尔杰进一步解释道。

这时老铁匠却直接夺过了夏末手中的长剑架在了阿尔杰的脖子上。与阿尔杰同行的另三个黑袍人也立即拔出配剑指向老铁匠。

“奥古斯汀是我的儿子!你们贵族之间的争斗与他无关!”老铁匠的语气中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夏末看着那老铁匠:原来这老人家就是奥古斯汀的养父啊。

“阿斯顿将军已经战死了……”阿尔杰却只淡淡地回应道。瞬间另几个黑袍人的目光都变得黯淡了。

“什么……”老铁匠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慢慢地把架在阿尔杰脖子上的长剑放了下来,“怎么可能?!”

“勒斯特,我知道你不想让奥古斯汀陷入纷争中去,可是这是他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这你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阿尔杰顿了顿,然后又接着极力说服着老铁匠道,“况且奥古斯汀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有的事情得让他自己做主了。”

老铁匠勒斯特沉默了一阵,然后目光瞥向一旁的夏末。

夏末转了转眼珠子:嗯,开始走剧情任务了,看来考验在后边,我得去。

随即,夏末便走到阿尔杰的面前,他凝视着阿尔杰的眼睛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铁匠勒斯特向前跨了一步对阿尔杰小声却不乏力度地说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一旦你们的任何行动威胁到这孩子,我便会杀了你!我向我们炎离帝国的至上神王炎舞神祭发誓。”

夏末微愕:神圣炎离帝国,那个首都苏黎迹被称为是黄金之城的国度?我在月隐之地的帝宫图书馆时无意看到有关这个国家的记载……但是记载上不是说这个国家早就已经消失了吗?

阿尔杰愣了一会儿,然后便笑着拍了拍老铁匠的肩膀。

夏末莫名地感觉有点舍不得老铁匠:才到这个幻境这么一会儿,我怎么感觉这老人家好像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一样?难道这个幻境可以同步我的情感?

在一阵短暂却深情地父子告别后,夏末便翻身上马同阿尔杰一行离开了。

临行前老铁匠勒斯特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唤道夏末(当然老铁匠叫的是奥古斯汀)的名字,对夏末最后嘱咐道:“你要忠于自己的心和人民,而不是某一位王或者向往的荣耀。”

也不知夏末是否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总之他点了点头便驰马飞奔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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