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漪躺在床上,心里还想着甲板上狂欢的人群,翻身扯过被子盖在脸上,渐渐睡去。
“漪儿漪儿,”弘煜敲着弘漪的门喊道,“睡了吗?”
“啊,漪儿就来开门,”弘漪穿好鞋子连忙开门,弘煜走进来坐在窗边看着弘漪说道:“漪儿,这里条件艰苦,比不得家里舒坦,你能受得了吗?”
弘漪趴在弘煜腿上,“爷爷都能呆下去,,漪儿又怎么不可以呢?”
“好,这才像我的孙女,想当初……”
“想当初爷爷两个馒头啃了大半个月,一坐就是四五天不出窑子,”弘漪打断弘煜的话接过来,“爷爷创下来的家业都是不容易的。”
弘煜摸着弘漪的头发会心的笑了,这个孙女从小生活在自己身边,没有小姐的脾气,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是也担心她将来没脾气没心眼以后的路不好走。自以为心里还有点小九九,只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常把戏,比不得勾心斗角你攀我推的家族生活。
弘漪嘴里说着弘煜老掉牙的口头语,心里却是满满的担心,爷爷年轻时烙下的病根现在一一找上门,吃饭不好脾胃疼,坐时间长了腰椎也刺痛,更糟糕的是自己把爷爷气的心血不畅,心里满是愧疚,不能把爷爷好生照顾好。
“漪儿,爷爷要和拉莫德谈谈靠岸的事情,你早点休息啊,”弘煜起身离开了弘漪的房间。
弘漪无聊的撑着头摆弄着吴水送的海螺,不知道如何度过无聊的日子。
“弘漪,快开门,是我吴水,”吴水在门外敲着门说。
“什么事啊?”弘漪开门问道,只见吴水和司徒逸朗端着满满当当的两盆水,笑嘻嘻的看着弘漪。
“这是白天接的雨水,我和吴水把它烧热了一点,给你送来,”司徒逸朗推搡着吴水说道。
“女孩子爱干净,只可惜船上条件有限,所以只能这样给你送点水来,”吴水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是太……浪费了,”弘漪心里想要却又舍不得接受,“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没事,这是雨水,以后还会有的,”吴水连忙安慰弘漪说,“这次接了不少,还有点富足,你用吧,没事的。”
“真的……吗?”弘漪还是有点不放心,吴水见弘漪松口了,就和司徒逸朗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从弘漪身后走进去,把水放在弘漪房里赶紧出来,“我们先走了,弘漪用完水叫我们来把盆子端走,这么重你运不动的。”说完两个人就跑掉了。
弘漪看着屋里冒着热气的两盆水,不禁抿着嘴笑起来,“可以洗洗澡洗洗头发了!”
关上房门,弘漪刚刚把头发放下来,却想起什么。
“没有带簪子啊,这么长的头发拖着不舒服,”弘漪摸着下巴,怎么办呢?“啊!有了,”弘漪披散着头发走去厨房,听见厨房里有些动静,还以为是吴水在里面。刚推开门,只见一个中年人正在案板上切着腌肉,弘漪愣了一下,这人是谁啊?好像从来没见过。
弘漪走上前去一看,那人也披散着头发,毛毛苍苍的像炸开了毛的猫,枯燥泛黄顶在头顶山。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也打了几个补丁,叫上趿着一双鞋,一只脚还时不时从鞋子里拿出来搓搓另一只腿。那人摇头晃脑的甩着身子,嘴里还哼着小曲,哼哼依依的倒还有点样子。
弘漪正想上前看看那人的样子,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菜篮子,那人也吓了一跳,手里的到也扔了下来。
“啊~”弘漪尴尬的抬起头来,只见那人侧着脸看过来,双手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露出一双疑惑的双眼,皮肤黝黑,嘴边长满了胡茬,指甲微黑,好像被烟熏过一样,看来是常年吸烟的结果。
“女的?”那人惊得眉毛都要皱翻了,“不是没有的吗?”
“诶,您是?”弘漪也无奈的问道,“是老刘吗?”弘漪小心翼翼的问,突然想起吴水说船上的伙食全是老刘做的。
“我是,”那人拿起身后的烟杆子吸了两口,继续切肉去了。
“呼啦呼啦,”刀在肉上连续划拉几多下也不见切一块下来,弘漪觉得奇怪就上前看了看他。
“老刘,”弘漪觉得这么称呼太没有礼貌,暂时又想不起什么来,“你的刀口好像卷起来了。”
“是吗?”老刘一把撩起脸上的头发,举起到来一看,“真的卷口了。”
弘漪从桌肚里掏出一块磨刀石,“我给您磨磨吧!”弘漪拿下老刘手中的菜刀,往磨刀石上浇了一点水,就磨起来。
“我小时候经常去花园里陪伯伯种草养花,他们就教我磨刀了,”弘漪边磨边说,偶尔拿起手里的到摸摸刀刃怎们样,还挺像回事。
“好了,”弘漪洗干净菜刀教到老刘手里,“您试试。”
老刘结果到切了几下,一块肉就切了下来,称手了些许。
“看来有点用,”弘漪高兴的说道,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急忙到筷桶里拿出一双筷子,和老刘说了一声就赶紧往回跑,千万不要凉啊!
一个黑影突然闪进弘漪的房里。
“哈…哈…哈”弘漪气喘吁吁的跑回去,关上门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将拿来的筷子插在盘好的头发里固定好。拿着蜡烛走到屏风后面,摸了摸水还温着。放下烛台,弘漪便开始脱掉外面的襦裙,衣服搭在屏风上。软布沾湿了热水,在身上轻轻的擦拭着,“真舒服,”弘漪忍不住说了句。
萧昀站在门边的衣橱边,弘漪的身影在烛光下全都映照在屏风上面,纤细的脖颈时不时扭动着,一缕发丝落在背上随着弘漪的动作前后飘动。
萧昀只觉得口内燥渴,赶紧低下头来,非礼勿视。
弘漪脱下衬衣,擦好身体,换上干净的衬衣。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上面,解下头发,舀起水来一点一点****头发,轻轻揉搓。待洗的差不多时,再舀起水来冲洗。
哗啦的水声从屏风后面渐渐断断传到萧昀耳中,萧昀捏紧手里的剑鞘,只觉得身体在发热,不觉抬起头来,弘漪擦好头发,突然将头发一下子全都甩在脑后,五官在烛光里晕开落在屏风上面,弘漪继续擦拭着头发,纤细的双脚俏皮的摆动着。
萧昀看呆了,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场皮影戏,不是美人出浴却胜似其中,不觉向后退了一步,剑身直直抵着木板,发出“嘟”的一声闷响。
弘漪下了一跳,“谁!”连忙吹灭蜡烛,屋里随即一片漆黑,真被自己蠢死,哪里还能看见什么。
“什么人?”弘漪冲着衣橱哪里叫道,“你是谁?”
萧昀无法言语,“我叫人了,”弘漪拿起烛台,抽去蜡烛,只剩下一截尖锐的铜尖。
弘漪慢慢走过去,萧昀感觉到弘漪在走动,只好拿出火折子,吹出火来点燃床边的蜡烛。
“是我,”萧昀低沉的嗓音传来过来。
烛光渐渐明亮找见了双手抓着烛台的弘漪,弘漪一见是萧昀松了口气,手里的烛台也放了下来。却看见只着衬衣的自己。萧昀转过身去,弘漪急忙跳上床去,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扯过架子上的斗篷披在身上。
“你……你……干什么看我洗澡!”弘漪有点愠怒的问道。
“并未偷看,”萧昀无奈的回答,自己虽看见少许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承认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弘漪不相信,“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一事相问”萧昀上前踏在弘漪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弘漪。
“什么……什么事,”弘漪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忘记了责问。
“什么时候靠岸,”萧昀问道,肯定有几次停船靠岸。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弘漪真的没问过,只知道到达目的地需要一年多。
“谁知道?”萧昀继续追问道。
“拉莫德或者是船员应该知道的,”弘漪说。
“明日辰时去货舱告诉我,”萧昀抽回脚,丢下句“你问,”消失在门外。
“什么人啊!”弘漪坐在床上骂道,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怪怪的。
穿好衣服,弘漪就叫来吴水,将木盆送了回去。
头发还没有全干,弘漪就披着斗篷走上甲板,过臀的长发在海风中恣意的飘动,漆黑的海面反射着月亮的光辉,身边不远处还有几条船在海中前行,船队算来在海上也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了,真的是一段漫长的航程。
拨弄着长发,差不多快干了,正欲回身,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窜上桅杆,月色不明朗,无法分辨,不过还有不用脑袋也知道必定是萧昀了。正要走到下面时吴水和冯唐却在前面和弘漪打招呼,弘漪只好和他俩一起说起话来。
“冯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停船靠岸啊?”弘漪单枪直入,直截了当的问。
“哦~是弘漪妹妹不喜欢海上的生活吗?”冯唐问。
“不是啊,是弘漪很久没有走在土地上,有点想念那感觉,”虽然是在探话,弘漪真的有点想念陆上的生活,整天踩在木板上没有什么感觉。
“我前几天问过拉莫德,他说原定路途四次停靠改成两次,所以时间拉长了,这次估计还要三个月才能靠岸,”吴水告诉弘漪道。
“三个月!”弘漪既是惊叹也是故意叫那么大声给萧昀听,“怎么那么大反应,”冯唐问道:“弘漪是被吓到了吗?”
“没事,就是有点吓到,”弘漪摸摸胸口,“竟然要这么久,简直要自己的命了。”
“外面天凉,弘漪你赶紧进去吧!”吴水关心的说。
“恩,我吹干头发就进去,”弘漪笑着说,“你们先进去吧!我穿了斗篷,你们衣着单薄,会生病的。”
“那好,吹干赶紧进去,”两人离开甲板,弘漪见他们进去后,急忙跑到桅杆下面,萧昀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到底有没有听见啊?”弘漪纳闷到,“明天还得去一趟吗?”
左瞧瞧又瞧瞧,弘漪叹了口气,“还要去一次。”
整理整理衣服,身体都吹凉了,赶紧进了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