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温文而雅,笑容可掬。”望着离去的身影,龙焰脸上闪过一丝寞寂。
“哦,这么说他以前是位斯文人,你们关系很好喽?”
龙焰收回目光,轻瞥他一眼,不答。
凤凰凌宇见没趣,撇撇嘴道:“即然媜儿不在这,那我们去别家医馆看看。”
他才迈出一步,一把折扇挡在了胸前。
“不必做其他,本王肯定媜儿在此。”
凤凰凌宇愣了愣,道:“那幻不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蒙骗焰王,呃,焰王又如何确定?”
“本王盘问过东效城门卫,他们说昨夜个龙湛骑着白马怀里惴着个小哥直奔东效城内。想来,喜欢女扮男装的媜儿便是他们口中的小哥了。”龙焰见凤凰凌宇探究的眼神,侧了侧身轻咳了一声,以掩饰他的心虚。
一想到心爱之人正躺在龙湛榻上,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发隐隐燥动。他昨夜本想趁机杀了龙湛,可是当他看到她苍白无力的面色时,为她担心的心让他强忍住了要取龙湛项上人头的冲动。
凤凰凌宇见他一张冷冰冰的脸,两手环胸侧身道:“这样看来,那小不甘愿冒着对焰王大不敬的罪名也要围护那湛王,这么说,呃,湛王与小不的关系可不一般呀。”
此时,龙焰的脸色阴沉,不语。
“这,往后如果妹夫与那小不再碰面,那有多尴尬呀!”见此龙焰大为不爽,凤凰凌宇的嘴上还不忘补上一刀。
“本王与他也没什么交情!”龙焰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后迈步离开。
凤凰凌宇望着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勾,蓝眸中透着一丝凛冽。
即然知道媜儿在此好好的养着身子,那么他也不必大白天的捣了别人的药馆。方才听闻那小药童说什么王?如果与龙焰刚才所说的盘问过东效城门卫,那么那什么王的定是龙湛了,龙湛生病了?还很严重?!
好像是一个好机会!
他的眸中渗杂着许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尖锐透着憎恨的凶光,似乎瞬间让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只凶狠的野兽。
夜,如约而至……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本想跃上屋檐的他一见有人靠近,赶紧翻身藏在了石廊下面……
小小身影的小冰脚步匆忙,小脸布满愁云。他跑到一间房门前,急急唤道:“先生先生!”
在屋内看着药典的幻不惊从书上移开目光,抬眸望了望窗外月色,不紧不慢回道:“此时已是深夜,湛王服了药,媜姑娘也施了针,小冰咋呼什么?”
“先生,是风姨!”
“风姨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是……”
风姨略懂医术,身子有什么不妥她自然会自己拿捏些药。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么的不上心,只是一听小冰口中说的不是风姨而是有别的,那么他脑子里首先想到了龙湛。
他放下书籍,绕过桌案急步去开了门,眉间微蹙,“湛王他发作了么?”
他这么一说,挠着脑袋一头雾水的小冰,缓缓道:“发作?发什么作?”
幻不惊冲他冷哼了声,绕过他脚步匆匆。
这,这先生是不高兴了么?以往都不曾见先生这般紧张过,此刻为了一个什么王的这般……可我没说错什么话呀!
挠着脑子有些蒙的小冰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夜下,黑影避开月色,矫健的身姿仿如一头猎豹……
幻不惊甩袍推开了门,便见风姨死扒着病的脸色发白的龙湛不放,硬是要将他从床榻上拖拉下来。
只因为龙湛睡在床榻里头,睡在外头的童媜已睡的沉稳。轻纱遮面的风姨拉坐起龙湛,又怕弄醒熟睡中的童媜,她动作小心翼翼似做贼般的表情让站在门槛处的幻不惊愣了好一会神。
“风,风姨。”幻不惊轻唤了声。
正在纠结着怎样才能不声不响把龙湛拉下床榻的风姨一见傻愣的幻不惊,见门大敞开,她赶紧小声道:“快把门关上,不然媜儿又不舒服了。”
“哦,哦。”幻不惊呆呆的应了两声,转身把门关上,来到床榻前,“风姨,你这是要干什么?”
风姨瞟了他一眼,手上依然忙活着,“男女授授不轻,一看这臭小子就不是好东西,媜儿这是吃了大亏。”
好端端的一个美少男,被一位大婶拖拽着已不成人形,一头丝绸般乖顺的墨发此时凌乱的成了个鬼样子。
风姨依然不屈不饶似誓要将龙湛从床榻上拽下。
在旁的幻不惊看不下去了。
“风姨。”幻不惊伸手拦住她,见她一双眸子死死的瞅着他一放,他收了收手,缓缓道:“龙湛与风姨应该素未谋面才对,凤姨为何对他有这般深的成见?”
风姨眸光一沉悄无生息的令在旁的他感觉到一丝寒意。
“幻儿,你觉得媜儿与他在一床榻合适么?”
“前日媜姑娘发病时,是幻儿要求龙湛以自身病热的体温来保续她的命,好了,现下她病暂时保住了,龙湛高烧不退就应当受风姨这般对待么?若是当真感觉男女授授不亲,幻儿将他安顿在别处便是。”语毕,他拿过白色衣袍盖在病的晕沉的龙湛身上,上身前倾手臂有力的将他横抱在怀,面无表情的瞥了风姨一眼,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之即似又想到了什么,“风姨,你的眼睛……为什么要隐藏起来?
心思全在童媜身上的风姨被他这么一问,她全身微微一颤,眼神飘忽不定,似乎着隐瞒什么?
“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每日以染珠水浸沐双眼,为的是将蓝瞳变为黑瞳。从他的话中推敲,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听说,亡国凤霄国女尊也有一双魅惑让人着迷的蓝眸。”说完此话,他微微回头,余光缓缓的瞥了她一眼。
风姨冷冷的撇脸不去看他,“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知道的越多,背负的也就越多。”
他眸光轻移落在了龙湛脸上,“幻儿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保护他,那幻儿定不会眼睁睁的让旁人伤了他。”
“旁人?这么多年来,我还算是个旁人?”
“……”
“别忘了你姓金!”
“风姨不肯告诉幻儿身世,金鈈欢?幻不惊?哼,又有什么区别?”
“若我告诉你,你怀中的这个人便是害你母亲之人,你还会想着保护他么?”她猛的望着他,脸上堆满了恨意。
“我的母亲?”他双手一抖,一想到母亲的惨死,他感觉全身血液似冻住了般,让他移不开一步,“风姨不是不愿与幻儿说起过往的事么?”
“风姨瞒着你,那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那,到时候再告诉幻儿吧。”他冷漠的说完,举步迈步离开。
“先,先生。”小冰正巧奔来堵在了门口,便见到了他家风度翩翩的先生抱着龙湛面色冷俊迈步出来。
小冰睁大眼睛瞅着他怀中的龙湛,幻不惊从他身旁绕过,他定定的望着他家先生的背影。
“还不快关上门。”幻不惊头也不回道。
呆愣的小说应了声,探着脑袋瞅了屋内的风姨一眼,将门轻轻带上,转身冲前面的幻不惊喊道:“先生,风姨在里面,小冰今天还要守夜么?”
“你先去沏壶茶过来。”
啥?沏壶茶?这么说,先生要通宵达旦看药典了?貌似,先生五年前便没了这习惯!
“还愣着干什么?!”
小冰嬉皮笑脸的冲幻不惊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小跑而去。
夜色下的身影,锐利的蓝眸透着幽光,被拉的欣长的身姿与纵横交错树的身形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见那身影消失在折廊处,一袭黑色劲衣的他猫腰快速闪到门窗处靠定,抬手微微拉开窗门警觉性的缓缓起身。屋内微弱的烛光,他都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一只瓷杯已凶狠之势不偏不倚直击他脸门,他面色惊诧反应灵敏微微侧身,只听“呯啷”一声,瓷杯悲惨的落在了地面,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这药堂还有高人在此坐阵?!他心里直呼自己太过放松警惕。
黑影翻身本想跃上层顶,突然窗台处一个身影灵巧翻身着地,脚下一跃抬手一把拖拉住了他的腿,蓝眸聚然紧缩,被拉住的腿一使力将那人拉高,另一条腿阴狠的直踹脸门。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一向是他的作风。
只是对于一个女子这般,是不是太狠了些。
若是真挨上这一脚,她定会脑洞大开,血浆四溅。
轻纱微微起伏,风姨后空翻站定,望向身姿潇洒翩然落地的黑衣人时脸色闪过一丝惊愕。
“好小子,半夜三更的,你想干什么?”
虽是不惑之年,但她嫚妙的身姿宛如十八岁少女,让他看着愣了愣。
方才那般近距离,他明明看见她眸中闪现出一抹魅惑的深蓝,他愣愣的望着十丈开外轻纱遮面的凤姨,眸中满是疑惑的他本想上前看个透彻,却被风姨喝住了脚步。
“说出你的目的!”
带着黑色蒙巾脸上还戴着银泊面具的凤凰凌宇顿了顿,望着盛气凌凌估莫四十左右一袭素衣的妇人,脑子里极力想着借口。
“呃,这位大婶,貌似我摸错了门,你就,你就放我离去作罢。”
这种烂借口,有人信才怪!
风姨上前一步本想看清来人的面貌,因月色太黑看不真切。她冷冷冲他怒道:“小毛贼,做贼也这么猖狂,今日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语罢,飞身上前一掌直劈向他。
又劈脸!虽说长得太过阴柔他也不喜,但也没到想要毁了的地步。当下他握紧成拳抬手硬挡了下来,靠的这般的近,他眸中满是惊愕,她脸的轮廓,她的双眼……像极了画像中的女子。
那么,她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呢?!他一脸探究的打量着她的面容,令只手快速的去扯她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