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钟毅轻轻吐了口气。
他认识这个汉子。
那日在北砦外，与蒙面人交手的黑衣汉子。
自己救了他，还有外来人的第一高手向天笑。
“我养了几天伤，再打听了几日，才找到你这里。”那汉子缓缓道。
钟毅哦了一声，没说话。
“没想到那****救我们时，连见习童生都还不是，而且你出身贫寒……”汉子深深盯着钟毅。
话语背后的意味很深，这样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掌握着真字的组合法。
钟毅故作不懂，扯开话题：“你朋友呢，活下来了吗？”
汉子看了钟毅一眼：“他叫我向你说声谢谢。”
呵呵，只有一句话么？
或者，真正的回报是，向天笑和这汉子，不会把那天的事说出去？
钟毅回想那一日，可不仅仅是暴露了自己的武技、组合字、腹语。
关键是，破坏了田龙背后那人的计划。
钟毅很难想像，那个人一旦知晓自己的作为，会怎么对付自己。
能指使田龙的人，自己根本不会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我朋友知道你会刻印后，选了这对东西送给你。”汉子抛过两件物品，再看了钟毅一眼，然后飞掠下山。
钟毅手上一沉，仔细看了两眼，心头不由猛跳起来。
“亢牛角！”钟毅喃喃自语。
六品妖兽，亢牛！
亢牛有点像地球上的犀牛，但却是加强型的，而且强得不可以道里计。
亢牛有两只角，前角大后角小，修真界一般称其为雄角和雌角，可以入药或炼器。
对篆刻师来说，用普通牛角刻印章很常见，但用亢牛角刻印，就是奢侈了，尽管这样的印，品质非常好。
“原本一直想着，手上没有材料适合刻另一个‘生’字印，上天就把你送上门来了。”钟毅看着那只小一点的雌角，就像在看自己的情人。
收集了那么多好石材，但钟毅非要用百年丹木来刻生字印，当然有其道理。
因为生字印想发挥出治疗的作用，非得用生物材料不可，而且越新越好，所以亿万年生成的煤精、琥珀也是不适合的。
钟家坪的树木不能随便砍，而耕牛角效果不大，钟毅原本想着狩猎时能得到妖兽级的羊角或鹿角最好，谁知会突然得到亢牛角。
六品妖兽啊，就连文宗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向天笑的小队，估计都是走运发现了死去的亢牛。
“真想马上去狩猎了。”钟毅深吸一口气。
狩猎，勇者的游戏。
男人真正期待的，与其说是猎物本身，不如说是那份未知的刺激。
“如果在文徒的时候就能发现四品甚至三品妖兽的遗骸……”钟毅不知不觉流下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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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午后第一节，终于轮到了实战课。
“我知道这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堂课，每个人都希望得到表现机会。”教习扫视了一圈，“不过我这里只有十枚益气丹，所以只有二十位学员有机会出战。”
虽然这是常例，但学员们还是在下面发了一阵牢骚。
实战课，那是要发出真字来练的，而对初级文徒来说，一个真字就耗去半数以上的真气，半天才补得回来。
但有益气丹作为补助，那反而是赚了，益气丹除了补充一些真气，还能提升修为呢。
所以每次实战课，大家都期待自己能被选中，并且获胜。
“新来的四位学员，当然要给你们机会。”教习点了今年成人的四个少年。
“新学员之间互相组合吧。”教习道。
“我想挑战学号前十的。”十七少钟杞举手道。
“这……好吧，刘化魁，你做钟杞的对手。”教习无奈地道。
“我跟他打。”十八少钟栋冷冷指向钟毅。
钟杞皱起眉头，看了堂弟一眼。
自己已经多次表示过，这个钟毅是自己打算收罗的，并且最近不准备动手。
钟栋是什么意思？是忘了自己的话，是想为上三房出口气，还是想抢这个人？
小小的一个七品资质穷家子，钟杞不在乎，但钟栋现在就跟自己分裂的话，可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斗文比赛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谁的真字更凝实，笔画更多，谁就能撞破对方的真字，获得胜利，过程紧张，但并不像一般打斗那样眼花缭乱。
与上次钟毅钟玉岗斗文不同，这次的规则是，只允许出一个真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针对钟毅的，他能够调配真字的密度，很多人都听说了。
十七少与老学员刘化魁的斗文，十七少获胜，算是小小地出乎意外，但也不值得惊奇。
“钟栋，对战钟毅！”教习大声宣布。
虽然是新学员之间的较量，但还是有不少老学员很关注这场比赛，目光落在十八少身上的不说，就算钟毅也感觉到了好几人的注视。
闵若香的目光显然是最亮的一个。
“少爷们的条件太好了，丹药比我们多，平时可以大量练习，又有长辈指导，我看就算是我，也斗不过钟栋吧。”
“是啊，希望下一场我不会抽到少爷小姐们。”
“钟毅真是倒霉，进班第一仗就跟十八少打。”
“看十八少的模样，赢了之后恐怕都不会收手，钟毅今天要吃苦头了。”
“是的，谁让他以前让十七少吃过亏呢，新人就是不懂事。”
学员们议论纷纷，闵若香的花容变得越来越苍白，还好有赵莫兰在旁边搂了搂她的肩膀。
“放心吧，钟毅壮得像头牛，不至于被打残废，受点伤，你正好有机会照顾他。”赵莫兰非常善于“安慰”人。
“木！”
“牛！”
两个灰色的真字同时飞出。
“咦，十八少没用他的本命字‘争’啊？”有人惊呼。
“那当然，他们这一代木字辈，都要着重练习木字，我看这个木字他恐怕已经练到比本命还硬的程度了。”另一人道。
钟毅微微挑眉，木比争字笔画少，并不适合斗文，但笔画少也有优势，那就是更易于操控……
心念电闪间，两个字已经相当接近了。
四画对四画，但从凝实程度来看，似乎“牛”字稍胜。
看来十八少不如大家想象中那么强？
就在所有人期待两字相撞的时候，木字忽然平移！
“什么，十八少会控制真字转向了？”
“要学会转向，还转这么漂亮，那得练习多少次啊？”
“这得花多少益气丹啊！”
一瞬间围观者都躁动起来。
对于初级文徒来说，真字本身硬度一般，不适合用来打人，多是以辅助战斗为主，所以很少会像剑道操控飞剑那样练习真字。
但有钱就是任性，十八少就是这样练了。
木字仅仅转了个小弯，随即又再次拐了回来。
现在，木字就像一把利刃，直插牛字的侧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