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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凶年(24)

九月十三傍晚,徐天元进了桥头的朴来酒铺,还没到吃饭时候,酒铺里没什么人,只有半间屋子的黄光,朴来掇了凳子坐到门口看着烧饼摊,招呼天元:“坐下喝?还是到窑上喝?”徐天元摸出酒壶让灌满。朴来照规矩,往酒壶里盛了三提酒,夹了两浅碟下酒菜:一样炸豆腐切丝拌粉条辣椒,一样老黑醋拌杂碎,徐天元让朴来把菜换成猪耳猪肝猪心,有囫囵的最好,朴来连忙说:“有,有,除了你,这桥堰谁舍得给自己花钱?”包妥了,放在一只小条篮里递过来,赔着笑说:“好口禄啊,今日甚节气?”徐天元揣了酒,接了篮子,放下一个银圆,说:“余下的先存着,篮子改天给你捎过来”。朴来欢天喜地:“没事,就给你使唤呢。”徐天元吃喝从不赊账,所以这恶人有他的痛快处。

徐天元提了酒出了桥堰,顺着大车道往煤窑走,远远看见袁和尚坐在骡背上,袁和尚也看见徐天元了,早早拍了拍骡子的脖颈,骡子就慢慢停下,袁和尚出溜下来。

徐天元刚走到近前,袁和尚失魂落魄地说:“德宋老汉死了。”

徐天元的左手一阵疼痛,不过,徐天元没觉得意外,那晚上德宋老汉就生出死心来了,寻死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个死法。徐天元问了是几时的事,咬了咬牙,鼻子里扑出一股粗气,面无表情地说:“死了好!又吃馒头又吃糕。”

“什么馒头糕,没些正经,我有话说呢。”袁和尚气急败坏地说。

徐天元不再作声,袁和尚才悄悄说:“德宋老汉突然疯了,砸了锅放火点了厨房,把自己也烧进去了。”袁和尚说话时,不时看着路的两头,好像怕人听去。此时,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山野里除了风声和枯枝败叶的嚓啦声,再没有旁人,静悄悄的。

袁和尚接着说:“黑川派人把我叫上去看摊场,人已经烧没了,黑川问我德宋老汉为啥疯了,我哪里知道,黑川抬手甩了我两个耳光,嫌我给他寻的人不可靠,打得我糊涂了,我说他在上头做了好几年了,我哪知道他跟了什么鬼。没想到黑川反手就又给我两掴,说中国人良心不好。气得我……我不说了,嘴不说心说,中国人的良心够好的了,还要咋?鞍前马后给他当小仆,人前人后挨人的日骂,摸着喉咙出好气,这份洋罪,是好受的?打人休打脸,骂人休揭短,我从记事起,就没有挨过人打,不用说是一掴一掴,连挨四下,我出了二营盘,试着再也走不回来了,气得我这心,真想一脑袋撞在石头上死了算了。”

袁和尚在二营盘吃打受辱忍气吞声,现在发泄出来,就多出一些唠叨和埋怨,骡子鼓着大眼珠子睥睨下来、脸颊和脖子不时地哆嗦几下,好像笑话他自作自受。

徐天元早已不再去听袁和尚的牢骚,眼前晃动着德宋老汉的那只血手,晃动着孙秃手箝口而死死不瞑目的面孔……

秋风盈耳,满是悲声,其中隐约传回一段凄凉的唱腔:

活着也是瞎受罪,

不如早死完他娘,

完他娘来完他娘,

完,他,娘。

过去听了多少遍,只觉得他怪诞可笑,此刻猛然听出他深藏的心曲,徐天元不由得心底一颤:这何止是孙秃手一人的遭遇呢?这何尝不是受苦人的苦衷呢?德宋老汉不会唱,只会老泪纵横地哭诉,如果他也会唱,又能唱什么呢?肯定也是“不如早死完他娘”。

孙秃手的腔调和西风一样,和天边的微云一样,和桥堰弥漫不散的灰尘一样宛然犹在,只是唱小调的人完他娘了。

徐天元心里一阵悲酸,却仰天大笑。

袁和尚见徐天元形状怪异,马上摆出老东家的谱来:“这后生,就不能好好说一会儿话?只顾笑甚?”

徐天元故意放诞不羁,袁和尚无奈一笑又问:“你装这半篮子吃菜做甚?又不初一又不十五,莫非你给谁上坟?”

“给黑川,”徐天元说完马上改口,“给你,你刚刚不说要撞石头死呀,就算我给你预备下的,撞哇。你就见不得穷人过年,我吃个肉你也诅咒?”

见天元故意打岔,袁和尚一本正经地说:“人家黑川好好的,比你还出息,正好黑川十五下来,就是后日,晌午有空就来喝酒。”

“你不会又把我交给宪兵队吧?”徐天元扔下一句话,撇下和尚,往北徜徉自去。

袁和尚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妈×陀佛,拍拍骡子的前腿,骡子卧下,等袁和尚骑到脊背上,骡子才驮着他稳稳站起来,朝桥堰走去。

红日西沉,归鸟如林,山野寂寂,暮色渐浓,飒飒的秋风在坡梁上飞掠,憔悴的秋色填满胸臆,到了圪针沟附近,路上再不见人,徐天元蹲身放下小篮子,将猪耳心肝摊开,摸出酒壶,往地下浇了三下,酹酒的香气马上四散开来。

今日是郝将军的忌日,篮子里的酒肉的确是祭品,是徐天元给郝将军、杨团长和张副官准备的,袁和尚刚才猜对一多半儿。

徐天元拿起酒壶摇了摇,抿了一口,然后全部倒进圪针沟,又把篮子里祭肉拿出来撕碎,四下扬撒,默默祷告,向山神爷借路。

山风钻沟,狼奔豕突,把圪针沟里的酸枣蓬和疯长的羊桃蔓撑得上下颠簸,仿佛有人在沟底狂奔。

九月十五,黑川出了九莲的门,袁和尚已经让人把酒饭备办停当。

日久生情,加上和尚默许,九莲在饭桌上一直给黑川布菜添酒,捏手捏脚。袁和尚视若无睹,他把这样的场合当成修行,不嗔不恼反主为客,在那儿叨陪末座,看着黑川和九莲取乐耍笑。黑川心情挺好,却不贪杯,喝到兴头上自己拍着巴掌,轻轻唱了一支日本小调,曲调绵善忧伤哽哽咽咽,好像桥堰的娘们儿哭丧时带着哭腔的数念,不难听。黑川的小护兵已经提前吃好,抱着大枪坐在院子的杌子上,笑眯眯地听着。

黑川唱毕,袁和尚赶紧斟上酒说:“太君的调调好听”。

黑川一饮而尽,不唱了,一脸落寞,良久才说袁和尚:“你们的岳飞将军说‘三十功名尘与土’,今天,我现在,不知不觉三十二了,到中国快六年了没有打过仗,没有功名,中国人说‘三十而立’,我很想回国,读完我的大学,修完我的学业。”

“知道知道,岳飞,就是他妈拿针给他脊背上刺字的,知道知道,”袁和尚又给黑川跟前的酒盅斟起酒,接着宽慰黑川,“三十而立,三十儿立,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不要太着急,你看我奔四十五,方才得了儿子,你刚三十出头不算迟,落不下尘头。”

黑川皱眉,点头,又摇头,他失望地瞧了一眼九莲,伸出一根指头拨翻酒盅。

九莲说:“他说东,你说西,驴头不对马嘴。”

袁和尚笑了,手指屋子划拉了一圈说:“好,回的时候,我再送你一套好家具。九莲这里头的都算上,余外的你随便挑。”

黑川把那根白酒弄湿的指头竖起来摇摇,九莲马上用手帕给他拭净。

“好家具不要,我要九莲,回日本生孩子。”黑川又指指九莲。

“看我这笨,”袁和尚摸了一把头顶,笑道:“你要九莲,是九莲的福分。”

黑川微笑,认真地说:“袁桑,和尚,你不恨我,假的,你不说真话。”

袁和尚笑说:“太君这话说的,我不恨你,不恨,我恨你咋哩?我还要谢你哩。”

黑川摇头:“不谢!不恨?夺妻之恨,中国人有,日本也有,英国人也有,统统有!你不恨?不说真话?”

袁和尚笑道:“太君,你是太君,我是君子,君子有成人之美。”

九莲心说,你是小二人。袁和尚仿佛听见了,瞥了一眼九莲,黑川注意到了却不解其意。袁和尚伸出两个大拇指,弯了弯关节,让两个指头相对作揖:“九莲和你,是这个,般配。”然后用手摸了一把光头说,“我,老了,丑八怪,你相中她,我高兴玉成好事,咱这几年处得不赖,九莲走到你家,咱也算攀门亲戚不是?”

“他还有两个呢。”九莲不领情,还故意当着他的面跟黑川骚情。

“就是,我还有个……”袁和尚的脸上除了笑容什么也没有。

黑川无话可说了,袁和尚多坦然,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每次和九莲缱绻之后,黑川都会冒出一个念头,把袁和尚当情敌杀掉,等他从性欲刺激起来的激动中平静下来,他就为自己的念头恶心得发笑,袁和尚哪有资格当他的情敌?雪亮的东洋刀砍削这样的人头,和切烂冬瓜有什么两样?

黑川满心厌恶,满脸微笑,心绪复杂,他觉得这个中国人完全是一块烂泥巴,你怎么踩他,他也不会硌你一下脚板,你越使劲踩他,他反而越欢实越腻歪,和你粘得越紧,连糊带溅,最后弄你一身污泥。他们合作这几年,他能觉得这个假和尚真不在乎任何东西,就像他现在赔的笑脸,笑啊笑,笑得无可挑剔地由衷。他就是想活着,像猪像奴才那样活着,只要比他的窑黑子同胞混得好就行了。黑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中国人,他认为这样的人杀多少都不内疚,来中国以前他是横滨矿冶专科学校的大学生,但他和讲究武士道的职业军人一样注重帝国军人的声誉。几年前刚到华北,看到南京战报的杀人比赛,曾一度觉得皇军纵兵劫掠形同强盗,各大战区的军纪松弛也令他不齿。可要是回过头想,又觉得无可无不可,袁和尚这样的中国人,水不深却一搅就浑,全是泥汤却动不动就反水。自家的事情不是自己积极地出面解决,而是把借刀杀人和嫁祸于人连环起来,自己滑头滑脑地去做善人,伪君子。有时心狠起来,黑川真想劈开这个光头看看里头到底装着什么货色。他当然有砍下这个光头的权力,拔刀的冲动也不止一次,想到继任者将是又一块烂泥巴,他自己先厌倦了。他无须找到借口,但他一直想找到借口,只要能找到一个能替代他现在位置的人,他就一定砍。那时砍的不是人头,而是一个理由,或者,有点硬度的借口。

黑川本来也想找个借口,像折磨那个老厨子一样,从袁和尚身上挤出几根骨头渣子,哪怕细得和鱼刺一样,让他有个针刺的痛觉,可是,袁和尚就是不给他机会,他的性格比九莲的身体还要柔顺。

在日本国内,黑川也接受过左派的说法,他们把中国比做大象,可是从他踏上中国本土,尤其是开赴华北驻扎桥堰的这些年,他对这头大象有了直接的了解和认识:根本没有什么“大象”,全是错觉。或许那些人只是根据地图来推测这个松松垮垮的国家的,仅仅是同日本的国土面积做了一个简单比较,就得出的简单结论。黑川想,他回国后要教训国内那些左派,中国是一头大猪,充其量是一个用猪食饲养的大象而已。他要指着地图告诉那些人,他只带领一个非战斗编制的小队,驻扎在大象的心肺之间,在那里开采并运走煤铁,过于平安的和封闭的生活,竟是这场战争留给他的最大遗憾。

黑川鄙视袁和尚,更鄙视桥堰人,因为他们依靠袁和尚生存,包括被宪兵折腾成残废的那个徐天元。

黑川出门时天已经擦黑,袁和尚和以前一样满脸堆笑地替黑川捉缰扶镫,鞠躬送行。

黑川在马上俯瞰着袁和尚的头顶肩背,想着他走后这颗光头就会迫不及待地钻到九莲的屋子里步他的“后尘”,黑川的恶意就向胆而生。

袁和尚隐有所觉,来自头顶的剃刀一样的打量,他腰躬得更弯,脖缩得更短了。

看着乌龟一样的袁和尚酱色的头皮、泛红的前额和委琐的躯壳,黑川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中国的奴才实在是太多了。

黑川这样想着,催马前行,红马竟然踯躅不前,黑川轻轻用靴跟上的马刺一磕马肚……

袁和尚目送黑川和护兵顺街拐了弯,才抬头挺胸,昂然回家关门。

黑川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护兵步行也能跟上,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几年,走惯了,黑川坐下的红洋马垂着头,修剪得整齐的鬃毛在西风中恣意披拂,迈着老马识途的慵懒步调,走在桥堰街头的那副趾高气扬的英武气象也没了。

山坡上散落着一些小地块,像一块块补丁,随着地势起伏,把沟沟岔岔缀连起来,地里种的都是些谷子玉茭,庄稼成熟前,庄户们怕雀蹬兔踏,就在地块里立一个“看谷老汉”,其实就是扎个架子,顶个烂草帽,披件破褂子,吊个破扇子,有个人样就成了。现在谷穗掐了,玉茭穗掰了,“看谷老汉”也没用了,剩在地里东倒西歪,山风吹来,枯叶摩擦出声,“看谷老汉”摇晃婆娑,老远看去,就有六七分人味儿。

有牲口的人家,早早就砍倒秸秆弄回家里,等天冷下来铡了喂牲口。也有不少地块,谷草和玉茭棒还黄耷耷长在地里,要等西风慢慢吹干,劈砍起来不费劲,挑担起来也轻省。手懒的人家,甚至会让它们一直长在地头,成了石鸡野兔田鼠跑马存身的场所,也给漫长的冬日预备下苦寒的山景,经历了风吹霜打雪压以后,它们就像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饥殍,倒伏一地。

下地回来的农民,远远看见骑着红洋马的黑川,早早把担杖镰刀搁地下垂手低头立在路边,把路让开,等黑川他们过去,然后才能挑担上东西再走。

走到圪针沟时,黑川的红洋马不安地偏转马头,四蹄嗒嗒踏着乱步,使劲往后退,好像前头有什么怪物挡道,黑川将马嚼的皮绳用力往怀里勒,红洋马四蹄刨地,摇头摆尾,喉咙里咴咴嘶鸣打着响鼻不肯安稳。

黑川朝坡底望去,看见一个人弯腰割草,和“看谷老汉”一样,戴了一顶霉黑了的草帽,只顾低头忙活,好像没有听见人马过来,黑川和护兵俩人都看见那个割草人了,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没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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