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开始?我怎么不知道?”萧耀凡不解。
老乞丐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不错,从你第一次观星的时候就开始了。还记得你说过的那颗像太阳一样耀眼又温和的星星吗?我想那颗极有可能就是你的星星,准确的说是你的命星。“
“我的……命星?”这个词对于萧耀凡来说,显然有些陌生。
“恩,我不是说过么?命星决定了一个人的气数,命星越明亮,说明这个人气运越强。修炼一途,在于向天地间借用灵气转化成自己体内的真气,但是生灵对于天地来说太过渺小,天地又凭什么将灵气借于生灵呢?如此一来,这就需要一个身份。”老乞丐又一次提出了难懂的原理。
“身份?”萧耀凡有点晕。
“身份,一个让天与地承认的身份,这个身份最好是天与地之间的一部分,当初的修炼者尝试了许多替代品,像山石草木,江河湖海,但效果都不尽人意,最终人们将目光投向了天上。”说到这老乞丐还特意指了指天空。
“星星?”这会萧耀凡开窍了。
“不错,星星。星星存在于天地之间,又可以被人们所察觉,在没有比这更适合借代的了。于是人们开始尝试着与星星沟通,将自己跟星星建立联系,当链接建立起来的那一刻,人们惊呆了,他们感觉自己跟天地之间的隔阂变得小了,天赋过人的甚至说自己仿佛融入了天地。从那以后,所有修炼者都有了一个共识——想要修炼,先定命星。命星就是自己在天地间的身份。命星越明亮,就说明修炼者与天地间的联系越密切,修炼起来也就越轻松。所以许多人会通过各种手段来选定明亮的命星,占星师也是在那时才倍受尊敬。你说你看到的那颗星有多抢手?”
萧耀凡现在很激动,攥紧拳头,涨红着小脸对老乞丐说:“老师,那您快教我如何选定那颗星吧。有了这颗星作为命星,我修行起来也不会被那些‘起跑线前段’的人落下太多。”
“哈哈”,老乞丐笑了笑:“现在你倒是比我还急,选定命星固然重要,但对你来说现在并不是最佳时刻。你已经八岁了,虽然身体还在发育,但是许多东西都已经定型了,比如说你的根骨、经脉,如果现在冒然选定命星,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大股灵气的。”
“可是,如果不快点的话,好的星星会被人抢走的。”萧耀凡很担忧。
“没事的,联系都是相对的,当你发现那颗星的时候,它也在观察你。从那天晚上起每晚你都在接受那颗星潜移默化的洗礼,所以我才会说你的修炼早已开始。”老乞丐很耐心地为萧耀凡解释。
“可是我都已经答应秀秀了,会快点变强去保护他,带他出去玩的。”萧耀凡摸着小指上的戒指,小声地嘀咕着。
“哼,他还用你来保护?好了,别废话了,快点赶路今天晚上还有东西要教你呢。”老乞丐轻轻踢了他一脚,继续向前走去。
萧耀凡一听老师今晚就要教自己了,也不再废话,快步追了上去。
这天晚上,老乞丐带着萧耀凡来到了一座小山,二人在山顶升起了火,决定在这里住一宿。
“老师……”萧耀凡拉了拉老乞丐的衣角,迫不及待的问道:“您说要教我的东西……”
“放心吧,忘不了。你先坐下。”
萧耀凡听了立刻席地而坐。
“在选定命星之前,你要先尝试着与天地间的灵气沟通,感应到其存在,方才可以引入体内。这样一来,当你真正开始修炼的时候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运转真气也就轻车熟路了。”老乞丐把道理说得很明白,但萧耀凡却听得不明白。“老师,灵气怎么感受呀?还有沟通,用打招呼吗?”
“你之前不是感受过吗?就是在仓库那天晚上,我给你那个小兄弟治腿的时候。”对于这个徒弟的领悟能力,老乞丐着实感到担忧。
“仓库……哦,我知道了,那阵风。”萧耀凡弄清楚了方法,立刻闭上双眼调整呼气做出了一副寻觅的样子。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或者可以说很轻松,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丝风,然后逐渐扩大,直到充斥四周。意识之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无边大海中漂浮瓶子,自己是空着的需要填充,而周围的海水却始终无法进来,仿佛有一枚塞子,阻隔了瓶子与海水。对此,他做了许多尝试,发力吸引海水,或是努力冲破塞子,但最终都不见成效,海水还是海水,瓶子还是瓶子。
在一旁的老乞丐看到了萧耀凡满脸的汗水以及紧皱的眉头,他此时也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占星师感应灵气应该是很简单的事,但为什么萧耀凡会表现的这么痛苦呢?
闭目的萧耀凡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狰狞,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将塞子冲破,用瓶子内的气。一次,两次,三次……他不断地用自己体内的气去冲击着塞子,但就是不见效果。
“不好,快停下!”老乞丐见萧耀凡头顶冒烟,浑身出汗,脸上仿佛要渗出血来,终于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于是厉声喝道。
沉寂在意识中的萧耀凡确实听到了老乞丐的话,他想收手,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体内的气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如既往地冲击着“塞子”。老乞丐见他没有反应,皱起了眉头,然后快步走到萧耀凡的身后,抬手向他的背心拍了一掌,掌落,萧耀凡猛地睁开双眼,然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他回头看了一眼老乞丐,随即眼前一黑,向后倒下,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萧耀凡惊奇的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正躺在一块奇怪的石头上,老乞丐背对着自己坐在一旁,双手似乎在捣弄着什么。
“老师……”萧耀凡开口叫了他一声,但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很沙哑了。
“你醒了。好好躺着,别动弹。”老乞丐并没有回头,而是将手中的东西倒入一个盛满水的木碗中。“张嘴,把这个喝下去”,他吩咐道。萧耀凡看了眼木碗,碗中的水此刻已经变成了淡绿色,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息,他没有多问这是什么,一饮而尽。
这一碗液体下肚,萧耀凡明显感觉自己的喉咙舒服了许多,便开口问道:“老师,咱们这是在哪里?”
“你先别问这个,跟我说说那天晚上你感受到了什么?”老乞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恩……”萧耀凡想了想,说道:“那晚我闭上眼睛,很快就感觉到了一缕风,我追着那丝风,来到了一片大海。很广阔,看不到边,然后我就很自然地想要融入那片海,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瓶子,里面空空的,外面是海水,海水进不来,因为瓶子上有塞子,我打不开,想要冲破它,可是渐渐的失去了控制,然后我听到了您的叫声,可我停不下来,然后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就昏了……”
老乞丐听得很认真,当没有吭声,良久,他开口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萧耀凡试着动了动身体,但手脚并没有什么反应,无奈地回答:“很无力,头好晕。”
老乞丐盯着他的眼睛,用严肃的语气说:“小子,你这次真是命大,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你就算不爆体而亡也会变成一个傻子。你知道那‘塞子’是什么吗?那是穹顶天门,灵气进入之所,也是神魂进出之处,你这么莽撞的冲击那里,就是调用身体内仅有的气来胀破这个瓶子,当然不会有好结果。刚才我还很奇怪,你的感知能力很强,按理来说应该很轻易的就完成沟通天地,引灵入体建立联系才是,可是你却差点送命。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天门被封死了,就像你所说的瓶子被塞子塞住了,无法打开。“
萧耀凡注意到了,老乞丐说的是“被“封死了。所以他好奇的问:“老师,为什么说我的穹顶天门被封死了?难道不会是自然长死的吗?”
老乞丐摇了摇头,慢慢的说:“当然不会,人在很小的时候天门未关进,神魂不稳可以从那里离开身体,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子容易意外夭折,还有一些总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他们与天地还是半连接的。等到长大一些了,神魂在体内稳住了这种现象才消失,但是他们的天门并未完全闭合,只是迟钝了。一些实力强大的修炼者可以通过开拓周身窍穴的方式来扩大天门,是自己的神魂变得敏锐,利于感应灵气,这就是所谓的开天眼。先天占星师的优势就在于这个眼会一直睁着,不用特意开启。但我不明白为何你的天门封死还能观星,而且究竟是什么人会费大力气出手封死你的天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