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这下，结巴的人，轮到是他了，脸色惨白，很不好看的人，也是他。
莫小七无声地苦笑，唇边荡起的是无奈，但更多的也是苍凉。
果然，还是吓倒他了吧？
“哈哈，开玩笑的，连这样的话，你也会认真？真是的，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人和你开过这样的玩笑呀？”莫小七忽然放松表情，调侃地笑着，笑意差点带出了眼角隐藏的眼泪。
“玩笑？”冷君濯这才堪堪反应过来，“你确定刚才说的只是玩笑？”
“对啊，不然咧，你真不会以为我喜欢的就是你吧？”原来有些话，真的是这样，一旦说出口一次，第二次再说，居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艰难！
她再在冷君濯的面前提‘喜欢’二字时，神色已经恢复成了打趣和调侃。
冷君濯细细再去打量莫小七的神色时，却已经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只是玩笑？
仅仅只是玩笑？
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混沌不清的，他搞不懂自己听到这只是个玩笑之后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有松了口气的轻松？有漂亮的女下属对自己坦承喜欢自己，这对于已经有女友感情还算稳定的他来说，不得不讲是种多余的负担，他毕竟不是在感情的空窗期，多一个人喜欢，于他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可是轻松过后，为什么胸口涌动的却是难言的郁结。
他到底在郁结什么？郁结这仅仅只是个玩笑？难道说……他不希望这仅仅只是个玩笑，希望它是真的，希望坐在副驾的这女下属，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有着很多相似味道，无形中就能带给他很多触动的女下属，能真正喜欢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先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始鄙视自己。
他居然还对人家女下属的爱慕，存了一些私心，自私地想要人家女下属对她的爱慕是真的。天啊，他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或是直接进水了，不然怎么会有这般荒唐的想法？
他自认从来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不会学外面那些花花公子搞那一套什么脚踏两船，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他向来最为鄙视的就是有些有钱男人很不耻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可是，他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思想堕落了？
这下可好，他不仅没有搞清之前自己心里的疑惑，反而把自己弄得更混乱。
“莫小七，你……”冷君濯正要再问些什么，不料，这个时候莫小七忽然俯低了头，并且“嘘”了一声以示提醒他：有情况！
他扭头往自己这边的窗外一扫，可不是有情况吗？只见安静的楼道出口处，忽然走出一对母子来。
这不正是戴了遮阳帽，然后换了衣装出门的李乐妻子及其抱在怀中的儿子吗？
这个时间段，又突然换装出门，一切都显得怪怪的。
彼时，时间也刚才过了一点，不到一点半的光景。
李乐的妻子，怀中抱着儿子，走出所住的大楼之后，还在楼前前后左右刻意张望逗留了会，似在观望检查什么。所幸，冷君濯之前颇有先见之明，早已经先一步把车子停在了不起眼的地方，这才没有引起李乐妻子的猜疑。
“这个女人这样子有情况！咱们一会儿远远地跟上去，不要被她发现，看看她到底这个时候出门去干什么。”冷君濯淡然地盯着窗外，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守了这么久，终于有点儿新的状况！这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
“会不会是我上午的话起了作用？”莫小七偏头大胆推测。
“你的意思是，她这时候出门是想不动声色地跑银行去查他家的账户，想看看李乐手里掌握着的账户到底还有多少钱？”冷君濯很快明白过来莫小七话里的意思。
“但愿是这样的。”出于女人的自觉，莫小七能有七八分的肯定。
这个时候的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多，可能大多都还在午休，街上偶尔驶过那么两三辆出租车，所以，李乐的妻子很快便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跟上去！”莫小七现在比冷君濯还显得更为激动，手一挥，指着前面已经涌入车流的出租车，赶紧吩咐冷君濯快速跟上。
一旦投入工作的冷君濯，也再没了之前那些闲心逸致，他的困顿和迷惑也统统暂且先放在一边，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跟好前面的线索。
不出他们所料，李乐妻子所乘坐的出租车，最后是在银行的门口停下。
“看，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一定是我上午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莫小七兴奋嚷道，第一次觉得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尽管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冷君濯看来，也许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成功，于她这个新手而言，却是莫大的激励。
冷君濯受她兴奋的情绪影响，回过头认真打量她，她脸上的快乐是真实的，兴奋是掩藏不住的，这个傻女人，从头到脚都写着她很激动！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法子，一会儿怎么接近她，怎么才能知道她老公手里原先掌握的账户里的资金情况，这资金情况，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如果大大超入了他的收入范围，极有可能就是来路不明。”冷君濯盯着已经走到银行门口的李乐妻子，陷入了深思当中。
“哦，瞧我这一兴奋起来，就把什么都给忘在脑后了！”莫小七被冷君濯这么一提醒，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是过于太激动，并且更为艰巨的现实任务就摆在眼前呢。
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借助银行方面的便利，所以，唯有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是，以莫小七有限的见识和阅历，她还实在想不出什么既合法又安全快捷的方法来。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明知冷君濯此时还皱着眉头，可她还是习惯于在最茫然无助的时候，依赖于他。
“主意倒是有，不过不是什么好主意。”冷君濯一边回应莫小七的问题，一边开始打量起银行外面四周的状况。
莫小七因着他这动作，也不由得跟着开始注意周边的环境。
银行的外边，就是一大排的停车场，此时已经停了很多的车子。
李乐的妻子走过银行门口，却没有直接迈进正门，而银行正门的旁边是一个相对于正门比较小的偏门，正门进去就是办理各种正常业务的大厅，通俗一点讲就是各个业务服务台紧张有序地忙碌，而偏门就是银行自助厅，也就是ATM机，转账汇款存取款等等小额业务，都可以在这里完成。
当然，如果是查询余额的话，这里无疑也是更为方便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李乐的妻子没有去柜台那边办理，而是去了ATM机那边的偏厅，那边一般会安排一个持电警棍的保安在看守，每个ATM机都是单独操作的，外围可以上锁，进去的只有操作员也就是本人，锁一上，后面的人，就根本没有机会再进入这个暂时封闭和安全的空间，这其中可以利用的机会，就几乎没有！”莫小七愁苦着小脸，无声地叹息。
冷君濯却摇摇头，“你想太多了！其实我们只是要知道，她家的这个账户资金情况有没有问题？这个最重要，不必这么麻烦的，一会儿我们混进去，到时候仔细看看她查完账户出来之后的脸色和表情，就能略知一二，当然这只是大概的一个方向，至于具体的操作，我们稍后再说，现在没有时间多想其他的，走，下车！”一声令下，冷君濯已经率先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莫小七也跟着急忙下车，小跑着跟上冷君濯的步伐，他高大的身躯，率先走在前面，总给她一种很难得的安全感。仿佛这世上有再难的事，只要到了他那里，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是问题，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就算不能马上解决，但他总有办法让你宽心，让你释然放下。
进了偏厅，这才发现ATM室里走动的人，还真不少，在现代这个经济发达的城市，每个人手中都会有好几张银行卡，钱进钱出，理所当然，方便也快捷。
不过，冷君濯进去之后，先细密地观察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李乐妻子正在排队的位置，刚好李乐的妻子也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进来。
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但还是存在着被发现的风险，尤其是莫小七，因为之前她已经先在李乐妻子面前长时间逗留和接触，是最容易暴露的目标。
而关于这一点，在急着下车的时候，冷君濯居然忘了这正事！
可是，进都进来了，能怎么办？
莫小七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就地挖个洞，让她直接钻进洞里隐藏起来吧，如果真可以这样干的话，那倒是省事了。
莫小七自己也才意识到这一点，正急得满头冒汗，不知所措呢。
“怎么办？她只要一回头，往我这边看过来的话，我就彻底暴露了！我暴露不要紧，惊动了她，是不是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她急急地扯了扯冷君濯的衣袖，别过身体，尽量只留给李乐的妻子一个背影。
冷君濯很快就明白她的担忧，犀利的眸光一闪，主意有了！
再接着，他大手一捞，就直接把相对于他而言娇小的莫小七给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微侧身站着，眼角的余光恰巧又能看见已经迈了一步，还有一个人过了，就能跨进ATM机室里的李乐妻子。
他高大的身形，便利地挡住了莫小七的大部分身形，他把她的手一按，如此一来，就彻底将她护住。
“干什么？你突然……”莫小七惊讶于他突来的动作，还有这异常温暖的，她日思夜想不知多少次的熟悉的怀抱。
“先别动，这样就好，如果你不想被李乐的妻子发现的话！”他是情急之下才想出的这个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