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可是……”断离微点头,可声音中多有犹豫。
“你在担心这个?”厌运一愣,而后笑道,他一挥手,那血红色的光线当即崩断。
“消失了!”断离喃喃低语,长久以来那种似在而非的束缚陡然消散,让它轻松的同时,也有些许失落。
下一刻,厌运再次挥手,一道本身无比粗大,可却显得很细小红色光线陡然出现,它似是碾碎了空间,横扫了黑暗,直到缠绕到断离的身躯。
红色的光芒闪耀,映射到厌运和断离的身躯上,让二者的脸色都很奇妙,厌运的脸色既痴迷又心疼,而断离则是同时释放出了渴望和畏惧的心理投影。
这红色的光芒不同于断离和凌雪儿的誓言,是厌运单方面与断离签订的盟约,这约定并没有取得断离的同意,属于强制性质,但其却同样对主持者有影响性,如果厌运违约,他将会被自己杀死,简而言之,这就是两位不同种族生灵需要不对等合作时,所采取的双向制约措施。
至于这约定的内容,断离在与红色光线碰触的刹那明了,其中只有三点,一是无论何时,任意一方不得背叛另一方,第二点是无论面对何种对手,任意一方不得抛弃另一方,第三点就很现实了,说的是如果有任意一方遭遇重创,以上两点无条件作废。
重创后作废,显然不是为断离设定的,毕竟若是真到了那时,它只有依托厌运的防御,才能够侥幸存活下去。
“她怎么办?”断离没有反对,它淡淡的问道。
“她能活一万年么?”厌运问道。
“不能,我预估她的寿命应当在两百岁到八百岁之间!”断离缓缓说道。
“我在此停滞万年,又如何等不了八百年?”厌运呵呵笑道。
“很好!”断离很满意的点头,以二者如此差距,厌运还能够做到这些,这若是在之前,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厌兄做主吧!”断离淡然道。
厌运一笑,若是断离轻易说主人二字,他反倒会环疑断离是否口是心非,而现在它依旧保留着自己的傲气,这不由得让他感觉很真实,毕竟他有生之年遇到的剑,都是如此性格。
“书上说,世间的真灵剑,大多为三种,一种只认第一任主人,而后宁折不弯,第二种只认强者,翻身弑主如家常便饭,第三种最多,被谁控制就效忠于谁,没有被控制就自己独行。”
“它看起来有些偏向于第一种和第二种,但实际上却是第三种!”厌运喃喃低语,神色中有失落也有兴奋,失落在于断离较为平凡,并非极高等的宝物,而兴奋在于自己同样比较平凡,故而不再需要担忧无法控制宝物。
其实厌运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般真灵秉天地气运而生,自然诞生于那种精华汇聚之地,而像此种地点,大多是构不成生灵诞生的,所以一般的真灵剑在被锻造之前,大多没有经历过世间的洗礼,换句话说就是天真无邪,故而都比较好骗,可断离这里却是来历较为特殊,故而并不像厌运想象的那般简单。
但这并不怪厌运,他的实力毕竟不够支持他,前往宇宙中较为混乱的地带,寻找真灵的诞生地,故而一切知识都来源于书中,可他买的书,毕竟是大众化的培养手册,故而对于那些比较超凡之事,并没有提及,也就没有告知他,并非所有的真灵都是一个脑筋。
厌运很高兴,他挥舞着手臂,洁白色的仙气荡漾,化作一道光芒河流,而后径直延伸到黑暗中,开辟了一条道路,供断离回归。
断离身躯歪斜作为示意,而后转身,踏上了归程
也许是给伙伴增添信心,也许是为了震慑,故而归途没有来时那般急速寂静,而是周边仙气澎湃,力量涌动,这带给了断离一种感觉,似乎自己是一只小蚂蚁,正被星辰一般的骇浪拍打着前行。
白色的天河开辟黑暗,如同生命之路般自主延伸,还有煊赫之威蔓延,更是显得气势恢宏。
这太刺激了,断离的视线之内,竭尽是浓郁到极点的力量,原本其中任意一滴,都可以完美磨灭它,可因为契约的缘故,它竟感觉自己有控制这些力量的可能。
“有预谋的么?大棒子加胡萝卜,真让我难以抉择!”断离喃喃低语,它大致能够猜测出厌运的意图,不由得想的更复杂了,接触这些力量的感觉,让断离迷离,可那隐藏在暗处的反噬感觉,却让它心有恐惧。
而就在这复杂中,断离乘风破浪,伴随着仙气波澜而会,一道光芒后,便再一次出现在了消失的地点。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月神那惊恐而又紧张的面孔。
“你回来了?”月神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不敢去探查断离的身躯,但却被动的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再配合起之前那诡异到极点的情形,他大致的猜测出了一些。
“我回来了!”断离的回答很简便,但几乎相当于回答了月神的问题。
“情况如何?”月神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因为畏惧厌运可能会盯着这里,他低语着问道,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你猜对了,也猜错了!”断离不想和月神说的太多,只是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但这就足够了,月神转而放弃了询问,只是以奇异的眼神望着断离,哪怕知道自己实力不足,也忍不住想要在其身上看出点什么、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事?”断离觉察到了周围的元气压力,而后猛然醒悟,它这才想起来,此地争端依旧在,可它却并未要求厌运出手干预此事,也就是说,一切战争将会如之前那般继续。
断离不能找到厌运,那就只好选择继续战争,当然,它也不是没有环疑过,是厌运有意没有处置这件事情,至于其目的,就是他说的那什么战斗意志。
“月神,战斗可能会继续!”断离如此说。
“上仙不干扰?”月神皱眉问道,因为有了其余的路,所以他并不想要参与战争。
“你没有选择!”断离淡淡说道,语气有深意。
月神一愣,而后面色一变,在他看来,断离的话语可以被另类解读,就是说无论战争有多么残酷,断离都会被强大者保护住,但他却只能依靠自己。
“我懂了!”月神低语,脸色狂变,而后走出闭关地,前去布置防线了。
“我该去通知她!”断离想到了凌雪儿,它认为自己不应当隐瞒这件事情。
断离腾空,此时正值雨天,故而它得以完美的隐藏自己,它向外界漂动,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然被天网大阵笼罩在内,没有丝毫漏洞供自己前行。
断离找到了月神,说明了如此情况,可却得到了令它无奈的回答,按照月神的说法,此刻的神月峰完全处于一整套超级大阵的防御下,此阵法威能逼人,气势惊天,而作为代价,其很难以操控,而且稍有动作就会造成浩大声势,基本没有隐蔽的可能。
断离是想悄咪咪找人,又不是去找人拼命,故而不会选择强开大门,而去与诸多包围者乱战。
“你不需要着急,因为那些人不是傻子,凡是知道我与凌雪儿有口头师徒关系者,一定会让她前来找我!”月神如此说道。
“嗯!”断离表示赞同,而后身躯闪烁,猛然间消失了。
“嘶!”月神震撼,他竟没有发觉断离是如何消失的,这无关于力量,因为二者力量本就不相差太多,这独属于奇妙的法术和隐蔽的心境,是他所无法理解的。
正如同月神所言那般,断离将心境和法术融合一体,效果完美,从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隐秘性。
至于隐行的法术和心境,就如同跳梅花桩一般,法术是跳跃的力量和方法,而心境就是对于路线的掌握,若是没有法术,断离根本跳不起来,就只能停留在原地,而若是心境不足,它就无法掌控落地点,从而落到地面,暴漏了行踪。
其实对于之前的断离来说,它的强项在于对气息的隐匿,而弱项在于对落脚点的掌控和视觉上的隐行,而之前它吞噬的那些影像碎片,对于它的隐匿心境有着极大的提升,再加上夜雨很具有遮掩性,故而它才会如此让月神吃惊。
断离飞行于雨水中,雨滴撞击在它的身躯,并没有飞溅,而是在刹那间被元气裹住,随后在最短暂时间内被转送到身躯下方,而后释放。
最后可能暴漏形迹的隐患被排除,断离基本处于完全隐匿的状态,它飞行在神月峰的范围内,并缓缓向那巨大的山峰接近。
断离不怀疑厌运的词语,故而不是去故意惹事验证,其实在它看来,能够被厌运抛弃在此地万年的,应当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而此刻的自己正需要成长,那么随意砸碎了神月峰,取得其中的宝物,想来那厌运也不会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