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916200000008

第8章 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九歌·国殇》

既已联姻,芑国对樗国愈显友善,虽无正式结盟,但常彼此互助,故别国更不敢干犯。

桑洛入芑宫后倍受芑王宠爱,且又有王后身份,尊贵无匹,王族重臣莫不争相奉承。两年后,有消息自芑国传来:芑公子祺拜桑洛为母,日日入省问安,事桑洛异常孝顺。

子暾不免鄙夷:“那公子祺大桑洛十余岁,为求得桑洛扶持,竟厚颜认她为母,下作之极。”

莘阳君浅笑道:“公子祺亦是个聪明人。论年岁,公子徵为长,争储君之位,祺处于劣势。如今拜王后为己母,名义上便成了嫡子,这局势倒顿时被他扭转过来了。”

子暾颔首,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叔父,你当初说桑洛入芑有利于樗,是否已料到如今局势,让桑洛扶持公子祺即位,让他对我国有所回报,或者,让桑洛干涉芑国朝政?”

只微微摇头,莘阳君缄口不语,唇角含笑,讳莫如深。

此后果然听说芑王因桑洛美言之故,对公子祺青眼有加,大有立祺为太子之意。但再过一年,传来的消息又甚诡异:芑王忽患重病,拖了一些时日,薨于寝宫。宰相取出他临终前所立诏书,宣布芑王传位于公子徵,公子祺当即便怒了,称诏书为徵与宰相伪造。芑王生前更重视公子祺,是众所周知的事,且祺多年来在朝中也植有羽翼,芑国臣子遂分为两派,分别拥护公子徵与公子祺,各不相让。

不久后,子暾接到公子祺密函,其中公子祺口口声声称子暾为“舅父”,请求子暾出兵助其驱逐公子徵及其党羽,并许以永世通好及割地之诺。

子暾便征询于莘阳君:“我们是否应出兵助他?”

莘阳君不假思索地答:“出。自然要出。”

“但,”子暾蹙眉道:“公子祺分明是个小人,若我们助他得胜,恐他日后也未必会遵守承诺割地与我。”

“那倒无妨。”莘阳君一哂,“届时,肯与不肯,由不得他决定。”

于是子暾派遣精兵良将赴芑,公子祺命亲己的边疆守城将领大开城门迎樗军入内。此后公子祺率己方兵将与樗军里应外合,联手与公子徵作战。两位公子原本势均力敌,但樗军骁勇,一旦襄助公子祺,公子徵便不是对手,很快败下阵来,率残余党羽向北逃亡。而樗帅早有准备,领兵封锁各渡口,顺利俘虏公子徵,将其押送回芑都。

公子祺一见公子徵,冷笑数声,拔剑一刺,将亲兄手刃于大殿内。

公子祺厚赏樗帅及其将领,请其率军归国,但樗帅以乱党尚未肃清,须留下继续追剿为由,依然驻军于芑。公子祺便修书子暾,委婉请他退兵。

子暾问莘阳君:“我们何时退兵为宜?”

莘阳君答:“灭芑之时。”

见子暾尚未领悟,莘阳君徐徐自袖中取出一卷诏书呈给他,从容道:“芑公子祺丧德败行,不思孝悌,不顾伦常,弑父兄,烝继母,辱我王女在先,罔我国君于后。今大王既知真相,请增派正义之师,攻入芑都,缉捕公子祺,替天诛之。”

子暾如承雷殛,久久难言,莘阳君所述那一堆关于公子祺罪行的话语中,唯余三字在脑中回旋:烝继母。

“烝继母……”他颓然坐下,喃喃自语。

莘阳君点点头,低声道:“公子祺与桑洛通,致桑洛有孕。芑王窥破二人私情,怒急攻心之下决定传位于公子徵……芑相公布的诏书,是真的。”

“这么说,”子暾苦笑,“她是愿意的?”

莘阳君未答,但说:“公子祺俊美倜傥,且善于辞令,桑洛受其引诱亦很正常。”

子暾抬首,凝视莘阳君,见他神色如常波澜不兴,忽然暴怒,拍案而起:“你是知道的!你早就料到了,甚至,这是你一手安排的?”

“大王!”莘阳君忽地冷喝一声,语气严厉。子暾一愣,见他双目幽深,探不见底,眉间依然舒展,却是一副含威不露的样子,顿时便觉气馁。

“大王,”莘阳君再唤一声,但已回复以往温和的音调,“若非芑王好色,公子祺无德,我们也等不到如此良机。这是天意,天佑吾王。”

一掠前襟跪下,顿首再拜:“请大王下旨,增兵讨伐公子祺。”

“下旨?”子暾自嘲地笑笑,“何须子暾下旨。那讨伐的诏书叔父不是已经拟好了么?玉玺就在案上,你自取了印上便是。”

樗国再派数万精兵直攻芑都,芑国经两位公子内讧之战已千疮百孔,一打之下便溃不成军。公子祺尚未正式登上国王宝座就已沦为丧家之犬,离宫逃窜,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芑国既灭,子暾欲接桑洛归国,请莘阳君遣使去迎,莘阳君答应,领旨后却一时未走。子暾便问:“叔父还有话说?”

莘阳君欠身道:“臣请大王指示,桑洛腹中子该如何处置。”

这点,倒是子暾没想到的。踟蹰许久,还是如以往那样问莘阳君:“依叔父之见……”

莘阳君干脆地打断他:“大王,桑洛所怀之子是芑国王室血脉,事关重大,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大王明示。”

这是逼他决断了。子暾枯坐着与莘阳君对视,最后黯淡了两眸,叹道:“赐药。”

莘阳君领命,再拜,欲离去,子暾却又唤住他,嘱咐:“让人配温和些的药,别伤了她。”

话甫出口,目中泪已不禁滴落。

莘阳君默然走近,引袖亲自为子暾将泪痕拭净,再道:“大王以后切不可再如此悲戚。你所有的泪,应在即位为王之前就已流尽。”

子暾既期盼与桑洛重逢,却又怕再见到她。只觉自己愧对她,无颜见她,亦不敢奢望归来后的她还能用一清如水的眼眸看他,软语唤他“哥哥”。

而她竟也没有归来。

去迎她的使臣回来后伏地哭禀,说她已没入洺水之中。

接她时,她态度亦很柔顺,安静地上车,一路上无喜无悲,唯神情有些恍惚。他们由水路返都,将近洺城时,使臣遵旨取出堕胎汤药请她饮。她怔忡着凝视汤药半晌,终于接过,一饮而尽。然后缓步走至舟头仰首看空中飞燕,唇边忽然绽出一缕浅淡笑意,并低声轻吟着什么。众人听得模糊,只能依稀辨出首句是“燕燕于飞”。还在竖耳欲听明白,却不料她猛地纵身一跃,自投入洺水中。那日水流湍急,虽有多名侍从入水相救,但皆无功而返,连她的尸身都未找到。

灭芑,只是战争的开始。强敌有蚊蝇的嗅觉,一旦闻到兵戈挑开的血腥气息便会飞扑而来。趁樗初战罢,元气尚未恢复之时,北方大国勍挥师南下,目标直指洺城。此番他们动用了多少兵力无确切的说法,但据立于山巅观望过勍兵行军的人说,那是一副旌旗蔽日的景象,密集的战车开动时轴轴相碰,发出的声音融成一片,竟似闷雷碾过。

勍兵渡江,在一些防守疏松的口岸登陆,开始了攻城掠地的杀戮。子暾急调大军应战,但情况颇不妙,勍兵骑着北地最高大的战马,手挽以强劲闻名的勍弓,飞箭如雨,刀剑如电,樗军难以抵抗,节节败退,眼睁睁看着他们踏碎一座座城池。

子暾忧心忡忡,日以继夜地与群臣商议苦思对策,而这期间莘阳君却人影难觅,像是突然消失。

待到子暾近乎崩溃时,终于有莘阳君的消息。他的一位家臣入宫,说莘阳君请大王出城与其狩猎。

勍军都快兵临城下,而他尚有心思狩猎?子暾怒,但终究还是出城见他。

面对子暾含怒的责问,莘阳君竟还微笑,关切地看看子暾,说:“大王这几日为国事操劳,憔悴多了。故臣请大王出城狩猎,以舒心解忧。”

子暾冷道:“我此刻无心玩乐,叔父随我回宫,议退兵良策,方能为我解忧。”

莘阳君但笑道:“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好歹也猎点飞禽带走罢。”举目一望,朝头顶云端指去,“大王,那里有一只鹫鹰,若大王射下来赐给臣,臣立即随大王回去。”

子暾抬头一看,见那鹫鹰飞得高远,离地约千多尺,自己箭术虽好,但要射下来亦非易事。但叔父既已出言相请,自己也不便拒绝,还是命人取过弓箭,瞄准鹫鹰,引弓去射。

一箭离弦,直朝鹫鹰飞去,惜距离确实太远,超出射程,强弩之末,连鹰身上一根羽翼都未触及。

子暾略有些羞赧,脸微红了红。莘阳君却赞他:“大王箭术精绝,若非弓不称手,早已中的。”再回首朝身后示意,子暾听其后有辘辘车响,凝神看去,只见有人自山壁后推出一车,中有一奇怪的木甲装置,约一人高,下设踏板,上安有一类似强弩的物事,但要比寻常弓弩粗大许多。

还在诧异间,又见一莘阳君门客站出,朝子暾深施一礼,再上车,足踏踏板,双手用力上拉弩,加以腰的力量,撑开后引箭上弦,再调整弓弩角度,瞄准鹫鹰,一按某处机关,箭矢射出,瞬间飞过千多尺,直透鹰身。

地上侍从拾起坠地鹫鹰呈给子暾。子暾抚着其上箭矢连声惊叹,问莘阳君:“这木甲弓弩叫什么?”

莘阳君答:“踏弩。射程最远可达一千五百余尺。”

子暾叹道:“那是寻常弓箭的两三倍了。”

莘阳君颔首,笑道:“都说勍弓强劲,但比之踏弩又如何?”

子暾恍然大悟:“原来叔父消失多日,是隐于此与门客研制踏弩以克勍?”

莘阳君称是,子暾大喜:“叔父辛苦了。研制出踏弩无异于为国立下大功,我军有此武器助阵,何愁不能大破勍军!”

莘阳君却摇了摇头,说:“有踏弩,尚不够。”

子暾奇道:“那还缺什么?然则,叔父还有其他利器?”

莘阳君带着他宁和的微笑,伸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他请子暾御驾亲征,自己也随行。到军营后,请子暾独居主帅营帐,自己却与最微贱的士卒共营帐、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行军时见士卒都自负行装与口粮,自己亦坚持亲裹赢粮,分其劳苦。

但这些都不是最令子暾惊异的事。

与勍军交锋前夕,一位在前次战役中负伤的将领腿伤发作,痛得几欲晕厥,军医解开绷带一看,见伤口溃烂,需要清除其中污血脓水方可上药。

莘阳君见医官迟疑便问原因,医官说脓血不易净除,需请人吮出。那伤口观之已令人作呕,且散发着恶臭,周遭众人一听便都下意识地后退,生恐医官请自己行此事。

而莘阳君竟上前一步,淡然道:“让我来。”

不顾那将领的推辞挣扎,他命人按住他,自己俯身,一口口地亲自把那些污浊的液体吸出,直至流出鲜红的净血。

感动之极,那负伤的堂堂七尺男儿竟泣不成声,一旁惊呆了的士兵亦才缓过神,目泛泪光,纷纷朝莘阳君跪拜道谢。

逐一将兵士扶起,又亲自为将领上完药,莘阳君才释然地笑笑,掸了掸衣上轻尘,回营歇息。

翌日两军对垒,莘阳君把玉鼓槌递到子暾手中,示意他亲擂战鼓。子暾接过,立于城楼上连擂战鼓,鼓声冲天。

樗国军士披犀甲,执吴戈,辅以踏弩,应着鼓声一个个奋勇争先,与敌拼杀,不惧首身离。空中箭矢如飞蝗,旌旗漫卷,战马嘶鸣,日月无光。

那日勍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输给了樗军强劲的踏弩和不可思议的士气。

大败勍军后,局势渐明朗,勍军日益败退,这场仗樗国是必胜了。子暾遂与莘阳君回国都,沿途百姓闻讯都赶来迎接跪拜,在如仪参拜子暾后,他们都会用最热烈的欢呼向莘阳君致意,不时还可以听见他们的感叹声:“那就是莘阳君!那就是爱民如子、身先士卒的云中君!”

回到洺城的子暾变得很沉默,前方捷报频传,他却很少笑。一日,服侍他的宫人跑来禀告王太后:“不知为何,从昨天起大王就没说话,什么事都不做,只独坐着出神。”

伏波亲去看他。见母亲来,子暾空茫的双目才有了一点亮光。

“母后,你听说了莘阳君在军中为将领吮污血的事了么?”他涩涩地勉强笑着问。

伏波颔首:“听说了。”

“昨日,我在宫中遇见那受伤将领的母亲。”子暾继续说,“她是位厨娘,已在宫中服役多年。她看见我就奔来问我,她的儿子如今怎样了。不待我回答,她便哭起来,说,她知道,她儿子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我便安慰她,说她儿子得莘阳君救治,伤势已大好,必会平安归来的。可她哭得越发厉害……她说……她说……”

子暾忽然露出惶然神色,微喘着气,一时语滞。伏波拍拍他肩,鼓励他说下去。

深吸一口气,子暾才又说:“她说,就是这样,她儿子才必死无疑。她的丈夫曾是护卫莘阳君的侍卫,多年前与莘阳君狩猎时为毒蛇所伤,莘阳君当即便亲自为他吮吸毒血,并裂素袍为他包扎。后来有人行刺莘阳君,这名侍卫便挺身为他挡了一剑,以命相报……”

伏波不禁微怔,复又意味深长地叹息:“原来是这样。”

“所以,”子暾道,“厨娘说,当年莘阳君为她丈夫吮毒血,她丈夫甘愿为他赴死,而今莘阳君又为她儿子吮伤口,故她儿子必将战不还踵,杀敌而不惜命。”

同类推荐
  • 7月39日

    7月39日

    赵刚小说的异端性暗藏在他的写作生活中。他已经通过写作和这个世界建立了一种相互游离的互动关系,《活在树上的狗》如此,《7月39日》更是如此。赵刚小说中那些极端具体的生活是从结构不稳定的故事中衍生出来的(从结构和故事中取得生活),这一点显然与其他小说写作者的小说理念相悖,日常生活中的小说人物直接活在作家的想象中。也许赵刚就是一位小说与生活双重身份的僭越者,面对小说传统,当其他作家在常规招式前潜心修炼时,赵刚已经悄然抵达了小说的另外一面,所有的差异由此而生。
  • 头发里的鬼

    头发里的鬼

    外婆说,女孩的头发一定要留长一点,如果太短,脑袋的灵气就会打开,被邪鬼入侵,最后就会活不成……为什么头发总是能和鬼七拐八拐的扯上关系?那尼姑、和尚则相反吗?
  • 回忆一个女人

    回忆一个女人

    那时候我太年轻,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生活在不同的时间里。对于我来说,时间非常友善亲密,正在把美好的精力一点一点带进我的生命里。
  • 冉闵大传:北地沧凉

    冉闵大传:北地沧凉

    西晋八王之乱,最终被匈奴人灭国。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势力趁乱入侵中原,大肆屠虐汉民,视汉人不如犬狗。北方汉族被屠戮殆尽,只剩下400余万人。汉族几乎亡种灭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关键时刻,冉闵挽救了汉族的命运,他颁布“杀胡令”,进行了血腥的复仇。凭一己之力,挽救华夏文明于绝断之际,足以比肩岳飞、文天祥;十战十捷,千古以来武力排行第一。公元352年,冉闵将城中的军粮分给百姓。独自带领1万人马去争粮。结果被鲜卑的14万大军包围。朱龙战马因过度疲劳而倒下,冉闵被俘杀于遏陉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慕容俊大惊,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
  • 角儿

    角儿

    这套四本影视原创小说自选集,包括了我的九部被改编成影视作品的小说。影视作品注重的是故事性,有了一定的故事,再加上其文学性,也就是鲜活的人物和文学的命题,自然会得到更多观众的喜爱。也就是说,一部成功的影视作品离不开文学的支持。影视制片人经过十几年来的生产制作经验,已经意识到剧本在一部戏中的重要性。另外我的创作主张是,一定要有较强的可读性和当代性。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的读者接受,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试想,任何一部文学名著,不论中外,都是首先有较强的可读性以后,才一代代地流传下来,然后才是不朽。假设一部作品的出版,只有一小部分人在看,又怎么能流传下来呢?难以流传下来的作品,又何谈名著呢?
热门推荐
  • 绝色公主颠天下

    绝色公主颠天下

    六国已破,她眉眸紧闭,敲打着木鱼,想要逃离这个世间。他步步紧逼,佛像之下,撕裂她的灰色布衣,夺取她的木鱼,在她身体上刻下烙印。“长歌,你亵渎了神明,你的神不会再要你”年少时候,两相逢。她是黎国高高在上生杀夺予的公主。她深受帝王宠爱,更有着权倾朝野的未婚夫。她唇畔笑容冰冷。一步步在深宫之中掀起滔天阴谋。她将韩曦引入棋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九重宝塔之上,寂寞谁懂。她助他堪破棋局,登上帝位。他在却君临天下之日,亲手送她剃度。却又在青灯古刹之中,在佛像面前掠夺她的绝美凄然。从年少到如今。两个彼此利用伤害,却不得不背对背温暖的人。到底怎样才能够得到救赎。他是初入邯郸,背井离乡的韩国世子。孜然一身,来到邯郸,身负使命。却在那惊鸿一瞥之中遇见那个轻灵少女。她盈盈笑语看似天真,却一步步将他引入棋局,借助他的手覆整个黎他是一国大将军,却不料到在而立之年,会遇见那个浅笑兮言的少女,迷惑了心思。从此沉沦。
  • 噩梦师的甜蜜初恋

    噩梦师的甜蜜初恋

    (YY版)两个风姿如神的男人相对而坐,窗外是惨白的月光,屋内是颤动的烛火。江湖传言,韩总绯闻女友被拍到衣衫不整出入一二公馆,韩总门口苦等两小时,不嗔不怒,只是回去后把她拖进房间,整晚,哀嚎遍野,闻者痛心。“奸夫”终于坐不住,上门要人。“阿羽呢?”“睡了。”阿泽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又不是猪,睡那么久,是不是你欺负她?”韩越泽不悦,冷哼,“如果睡了算欺负的话,那就是喽。”阿泽拍案而起,“睡了,睡了,你特么说清楚,到底是睡了,还是睡了?”
  • 人形火种源

    人形火种源

    地球上出现未知的变异,导致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大量的流星从天而降。使得电子产品华丽变身成为机械生命,它们大多没有思维,是只知杀戮和进化的冷血机器。地外神秘怪物在城市中肆虐,残杀着人类,并快速繁殖,而失去了科技的军队根本无力阻挡。最后的希望落在了一群“变种人”身上,他们被称为机械师和进化者。天塌了,而陈谦成为了那个顶起人类星空的高个子!
  • PRINCE OTTO

    PRINCE OTTO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复堂词话

    复堂词话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重生把握岁月

    重生把握岁月

    无论是蹉跎的岁月,还是激情燃烧的青春,我们就缅怀那些日子。那我们就一起随着故事,看着主人翁如何把握青春的岁月
  • 刹那记

    刹那记

    张楚,七零后主力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院合同制作家。已在《人民文学》、《收获》、《当代》、《天涯》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百万字。曾获“河北省文艺振兴奖”、“《人民文学》短篇小说奖”、“大红鹰文学奖”。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
  • 墨家天机城1:鹤鸣九霄

    墨家天机城1:鹤鸣九霄

    本故事为“墨武”世界观系列作品,以墨家总部天机城为主要线索,讲诉主人公陆寇为了追寻父亲的下落,参加了墨门四大家族举办的古琴争霸赛并拔得头筹,获得了墨门圣物伏羲琴,并由此结识了墨家隐世四大家族的后裔苏小仙等人,然后组成了一个探险队,开始了寻找天机城的旅程,也因此陷入了机关术名门墨家内部派系的恩怨纠葛中,于是一场关乎天机城机密的巨大阴谋由此开始。